第29章 尽收囊中:唯为大爱之路

“和婳鸠大人相比,晚辈不过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晚辈猪油蒙了心,竟如此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婳鸠大人呐,求您念在先前我族全心款待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昏暗幽僻的山壁秘洞之中,那堵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奇异的光芒陡然流转,画面再度徐徐浮现,开始重复回放第二遍。幽微的光线摇曳不定,映照出正圆那冷峻的面庞,他双唇紧抿,眼眸微眯,神色冷峻而深沉,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直至画面第三次开始重复,正圆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幽幽一叹,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裹挟着洞中的寒意:“原来如此。”

正圆心中明白,这能将影像与声音留存于石壁之上的手段,想必是那婳鸠布下的留影存声裘。此裘神秘莫测,拥有刻印影像并投射而出的神奇能力。

留影存声裘以光芒和声音为食,而这山壁秘洞也不知因何缘故,总有隐隐约约的红光从石缝间渗出,恰似鲜血般妖冶;与此同时,石缝又与外界相连,外界的声响毫无阻碍地传入洞中。此刻,正圆身处其中,耳边尽是不远处小瀑布的轰鸣声,那声音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震耳欲聋。或许正因如此,留影存声裘才得以在这山壁秘洞中繁衍生息,历经岁月而不衰。

方才正圆拨开洞口那层层纠结、仿若恶鬼手臂般的枯藤时,想必是惊动了隐匿在石壁深处的留影存声裘,这才触发了影像的播放。

正圆何等聪慧,稍作思索,便已知晓这段影像极是真实发生过的。

当年,四代族长妄图暗算婳鸠,却功败垂成,战败之后竟又偷袭。虽成功击退了婳鸠,可自己也在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中丢了性命。这段历史实在不光彩,幸存下来的几位家老为了维护四代族长的声誉,也为了稳定族中人心,便联手遮盖、篡改了真相。

他们颠倒了四代族长与婳鸠的角色。婳鸠本是被迫反击,却被污蔑成战败偷袭、被当场击毙的魔头;四代族长明明手段不光彩,却摇身一变,成了光明磊落、舍生取义的英雄人物。然而,这个被精心编造的故事,本身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漏洞。

婳鸠既然已经被当场击毙,尸骨理应被李家一族掌控,可为何在这山洞之外,又发现了另一具神秘的骸骨呢?正圆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洞中的阴寒之气似乎也无法冷却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求知欲与探究真相的决心。

前世,那位发现此处的裘师,当目光触及石壁上徐徐浮现的这段影像时,心底想必刹那间被恐惧所攥紧。那几位侥幸存活下来的家老,早已作古,在岁月长河中化为一抔黄土。但为防魔头婳鸠去而复返,这关乎家族生死存亡的真相,便在家族高层间秘密流传,如同一盏微弱却始终未灭的烛火,承载着往昔的血与泪。

那裘师惊觉,若自己妄图独吞这处遗藏,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日后,一旦有人察觉他与婳鸠之间存在牵扯,家族高层决然不会坐视不理,届时,一场残酷的清洗必将降临,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将如泡沫般轻易破碎。

一番痛苦的权衡与取舍后,恐惧最终战胜了贪婪。他深知自己绝不敢隐瞒这处遗藏,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做出了向家族高层如实禀告的决定。这一抉择,看似懦弱,实则蕴含着对家族深深的敬畏与忠诚。而他后来的境遇,也无疑证明了这是一次无比明智的选择,命运的天平,因他的这一决定,悄然偏向了安稳的一端。

不过,他人的抉择,却无法成为正圆的行事准则。正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昏暗的秘洞中,这笑容仿若寒夜的冷风,带着丝丝寒意。

“费尽千辛万苦才探索得来的遗藏,凭什么要拱手与人?独吞又如何?不冒风险,哪来的丰厚收益?那裘师,不过是个胆小怯懦之辈。”正圆心中暗自思忖,不再理会石壁上不断重复播放的影像,那跳跃的光影在他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虚幻之物。

他猛地转身,伸出有力的双手,狠狠抓住那些枯藤死根。这些历经岁月侵蚀的植物,此刻在正圆的蛮力之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随着正圆的用力拉扯,它们被连根拔起,彻底被拉开。

婳鸠的尸骸,在这一阵剧烈的动静中,也未能幸免。

原本还算完整的尸身,此刻竟被生生扯成了破碎的数段。

散落的骨头在地上翻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正圆对此毫不在意,眼中只有遗藏的诱惑。

他不耐烦地将脚边碍事的一根腿骨狠狠踢开,那腿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撞在洞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滚落尘埃。

正圆重新蹲下,目光如炬,在这狭小昏暗的秘洞中仔细搜寻遗藏。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腐朽与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味,让人心生不适。但正圆仿若未觉,全神贯注地翻找着。

首先,他发现了一袋星琼石。在昏暗的光线中,正圆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袋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十五块星琼石。“穷鬼。”正圆忍不住低声吐槽,在他的想象中,魔头婳鸠外表那般光鲜,肆意横行,怎料积蓄竟如此微薄。但很快,他便想到了缘由。

婳鸠先是与同级别的四代族长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而后又与近十位家老拼死对战,元气大伤。之后又中了月影裘,必然会耗费大量星琼石疗伤。能剩下这十五块星琼石,已然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接着,正圆又发现了几只死去的裘的残骸。大多是花草之类的裘,此刻都已彻底枯萎,失去了往昔的生机。裘,亦是生灵,同样需要食物精心豢养,且大多习性挑剔。草裘花裘虽对食物要求相对较少,可这处秘洞终年不见一丝阳光,阴暗潮湿,根本无法满足它们生存的基本需求。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些裘虫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渐渐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化为一堆毫无生气的残骸。

再然后......正圆的搜寻陷入了僵局,除了那些无用的东西,洞中似乎再无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婳鸠先是与四代族长展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双方的裘力碰撞,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而后又与数位家老激战,本身携带的裘虫在这两场大战中消耗殆尽。来到这秘洞后,他一心想要疗伤,催发生长了酒囊花裘和饭袋草裘。可最终还是被月影裘拖累,丢了性命。

悠悠三百年光阴转瞬即逝,岁月的洪流无情地冲刷着这里的一切。婳鸠身上仅存的裘虫,也都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悄然死去。如今,唯一留存下来的,就只有石壁中的留影存声裘,以及酒裘。

这只酒裘,想必是靠着酒囊花裘的滋养,才在这绝境中艰难地存活下来。但随着酒囊花裘一根根地枯萎凋零,它也彻底丧失了食物来源。饥饿与生存的本能,促使它不得不冒险外出,在这黑暗幽深的山林中,寻找野生的酒囊花。

终于,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它被青竹酒那浓郁醇厚的酒香所吸引,循着气味,来到了正圆的面前。“留影存声裘只能记录一次,属于消耗型的裘虫。看来,这酒裘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难怪那裘师要禀告家族。”想必是因为利益太过微薄,实在不值得冒这般大的风险。”正圆心中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

记忆里,那裘师已是柒转修为,而这酒裘不过是玖转裘虫。对正圆而言,这酒裘珍贵异常,可对那裘师来说,确实可有可无。不过显而易见,因为那裘师的通报,家族也给了他颇为丰厚的奖赏。

“我是不是也该向家族禀报呢?”正圆略作思索,转瞬便掐灭了这个念头。婳鸠的遗藏看似只有酒裘和星琼石,实则不然。

真正价值连城的,是这藏有留影存声裘的山壁,确切地说,是山壁上不断重复播放的影像。

这影像,完全可以转卖给其他山寨。

正圆笃定,这般足以撼动家族信念的确凿证据,狗狼山上其他两家山寨的高层必定会兴致盎然,给出的价钱,肯定远超家族的奖赏。

什么?你说家族的荣誉感和归属感?正圆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嘲讽。实在抱歉,他可丝毫没有这类情感。况且这段影像,又不是什么能抄家灭族的强大武力,根本造成不了多大实质性的伤害。

正圆却明白,婳鸠对自己有着别样的意义。婳鸠虽行事狠辣,却在不经意间为正圆开启了这修行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扇门,若不是他,正圆也不会机缘巧合之下寻得这遗藏。心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若日后有机会,定当为你报仇雪恨,不负这段因果。

家族向来冷漠,从不曾真正重视过正圆。他清楚,自己必须依靠自身努力,去开拓修行资源,尤其是在修行前期,更要四方寻觅助力。“指望家族?呵呵。”正圆心中暗自冷笑,“怎可再像前世那般天真幼稚。”

这世间,别奢望依靠任何人,一切都得凭借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确认这秘洞已被彻彻底底搜刮干净,再无遗漏之后,正圆深吸一口气,转身沿着来时那条狭窄而幽深的通道,按照原路返回。洞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潮湿与腐朽的味道,幽暗中,唯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在洞壁间回荡。

行至洞口,只见一块巨大的岩石如猛兽般横亘在前,阻挡着出路。正圆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流转,顶着那如山般沉重的水压,双手用力,奋力推动巨石。他的手臂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巨石终于被他挤出了一条缝隙,他顺势侧身,从那狭小的缝隙中挤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山外。

山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正圆回头望向那块巨石,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此时,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前世传言,是在地下秘洞中发现的尸骨。可眼前这哪里是地下?分明是山壁的内部。“难怪我费了这般大的周折,连续七天都寻觅无果。”正圆低声喃喃自语道。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看来前世家族发现此处之后,定然是在第一时间摧毁了影壁,而后又故意放出真假掺杂的消息,以此来误导族人。

回想起今晚能够发现这里,正圆心中暗自思量,一部分是运气使然,一部分则得益于长久以来的积累,而最大的因素,恐怕还是那青竹酒。他抬起手,轻轻嗅了嗅指尖残留的酒香,那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萦绕在鼻尖。这酒香,当真浓郁得无与伦比,可以说是狗狼山之最了。或许前世,那位裘师失恋之后,喝的就是这酒也未可知。

不过,这些过往的猜测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婳鸠的遗藏已被正圆挖掘殆尽,虽说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但也尚在情理之中。最重要的是,正圆最初的目标——酒裘,已然到手,并且他最急需的星琼石也有了收获。

“接下来,便一门心思窝在客栈炼化裘虫。只要有了本命裘,就可以回归学堂,有资格住在学员宿舍,还能借助家族资源潜心修行。这客栈住一两次倒也罢了,若是住得太久,花费实在太大。”正圆一边在心中思量着,一边脚步不停,朝着山寨的方向匆匆赶去。

他原本还剩余两块星琼石,此番又新得到十五块,统共十七块。

可对于一名裘师来讲,这点星琼石又算得了什么呢?在这修行之路上,星琼石就如同武者手中的利刃,是必不可少的修行资源,而他所需的,远不止这些。

山间的夜色愈发深沉,月光如水,洒在正圆前行的道路上,拉长了他孤独而坚毅的身影。他的眼神坚定,透着对未来修行之路的期待与坚持。

作者申明:此故事纯属虚构,万勿将其与现实相牵扯,亦莫要自行对号入座,更不可作过度之解读。文中所有文字皆取其字面之意,若有呈现危险举动之处,切切不可效仿。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此作品多含作者的主观臆见,仅具些许客观之态,还望列位看官老爷斟酌观览。若此虚构世界中有诸位所不认可之处,于此致以歉意。望诸君皆以己之思虑、准则为要,承蒙各位抬爱支持,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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