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底事今宵还入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分手快三个月了,原以为我一直心如止水,无动于衷;没曾想夜深人静,看着一张张空床,联想到大家为前程各自奔波,离的离,散的散,只留我自己为考研上岸压力山大,我就想着要不要和你说说话呢?可明明没想和谁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对话往往是这样的吧:“你工作找咋样?哪儿的?离家远吗?待遇好吗?”然后,他说:“还行,凑合吧。”

那要是跟你聊天呢?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分开以后,我不闻,你不问;已然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连“最”字都不敢用,因为我们曾是男女朋友吗?从“你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吗”开始,到“我们还是朋友”结束。原来,你我不过是红尘中的匆匆过客。阖上眼,伴着这首《那些花儿》,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拢拢风衣,我瑟缩的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偶尔一辆出租车驶过。一声低呼“小爱同学”传来,我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没看见什么人,以为是幻听,继续往前走着。

谁知,杨霖从后面一把把我抱住,拥在怀里。我呆住,不能动作,就听他在我耳边呼着热气,说:“我来看你了,惊喜不?小呆瓜,想没想我啊?”

我听说他和他那个小徒弟在一起了;江婉琳冷静睿智、才貌双绝、特别有范儿,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而现在呢?是什么个状况?我不想问,也不敢问,就那样让他拥着。

默然半晌,我说“你,找好住的地方没?”

他回答:“嗯,就在你们学校对面。”

“那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见。”我摆摆手转身离开。

却见他拉住我的手,撒娇道,“你不送送我吗?”

又这样,明明我是女生,大晚上的,怎么也该是男生绅士一点儿的送女生回去的呀!哼,就不送你,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

“慢走,不送。”挥一挥手,我扭头就回寝室走去。他挠挠头,撇嘴,离开。

孔雪儿突然生病住院了,帮她交完医疗费,转身正要离开,杨霖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我面前,拉过我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斜眼瞅他说,“这么见不得我好?你哪只眼瞧见姐不好了?是不是我不好了你才高兴?神经病!”我撒掉他的手,往外走。

他跟在后面也不说话,走着走着却突然拽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钱说,“这是我身上带的,就剩这些了,你看够不?不够,我再去取。”

我心里想,这钱给我了?这么大方?我也就帮人垫付,又没有干啥,跟你毛关系都没有。这是要闹哪样?我接还是不接呢?算了。不拿白不拿,毕竟当初逛超市,还是我替你买的单。

没想到他又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恰在此时,我妈从车上下来说,“晚上回去吃饭吗?我和你舅妈去百货大楼看看买些东西,经过这儿,老远瞅见你了,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我说,“哦,那你们去吧,顺便帮我买包辣条儿。晚饭不知道回不回呢。”

舅妈放下车窗,就那么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我还在他怀里。我挣扎了会儿不咋管用,就想着管他呢,反正也没啥;说到底,我还是不反感由他抱着,虽然心里装着疑问。

妈妈的车开走后,我转过头问他,“想吃啥?姐带你逛个遍。钱,还是你给的呢。”

从汉城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杨霖喝的有些醉,揽着我,把重量压在我身上。穿过古玩一条街,看着两旁精美的瓷器,我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把我压趴下,那可不止丢人了,估计还得赔钱。啧啧,我的那个苦命儿呀。猛地一颤,回过神儿,我说,“老兄,不行我背你?咱俩占的道儿太宽了,你要再一趔趄,咱俩的小命得玩儿完啊。”

他哼哼唧唧两声,也不知道说的啥。我就把他俩胳膊往脖子上拽,那臭小子悄悄冲我脖子那儿吹气说,“你不怕我压着你就当街上演少儿不宜?”

奶奶的,我一纯洁可人的好孩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我把他的胳膊卸下,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你没喝醉!竟敢骗我,不管你了!”

他忙拉住我的手说,“没有骗你,我刚才真的有些晕,不过,吹吹冷风,就清醒了点儿,咱赶紧回去吧。好困啊!”“啊”他手捂着嘴,连连打着哈欠,我就又重新让他靠在我身上往回走。

走回宾馆的路上,差点迎面碰见徐英超;这,我的形象啊,怕就毁于一旦了。想想就来气,我把他半扔到床上,倒了杯水,问他,“你到底想干嘛?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没事儿就回去吧。你的事儿,我不问,也偶有听说,你不是和她在一起了吗?还来招惹我做什么?你就觉得我还喜欢你呗?放不下你?去一边儿吧,少做那些白日梦。要想脚踏两只船,那也别找我。我知道以你的条件,找一打小姑娘陪你玩儿,都没问题。可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悠?”说着说着,忍不住眼里泛起泪花,强忍着不哭。却见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一怔,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什么也没有,顿时心里一空。怎么就梦见他了呢?决定分开那天,我打电话跟他说,“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没事儿的,真的!希望我们还是老同学、好朋友。”自此再无联系。

我也没料到说开以后,我没有伤心,没有哭闹,想想还觉得好笑;只是,某一刻,感觉心里空空的。从此,我就很少想起他了,就像是有关他的所有,都如一场梦,甚至连梦都不是,记忆顷刻间烟消云散。明明喜欢了那么久,为了他伤心难过到偷偷哭泣,却突然感觉:他怎样都与我无关,他怎样都影响不了我了。可原来,发生过的事,再淡,也会在脑里留下影像,在某一天,某个场景里还原,在梦里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