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永远的伤痛,再深的痛,伤口总会痊愈。那么疼,那么疼,疼过极致也就好了。人生没有永远的爱情,没有结局的感情总要结束;不能拥有的人,总会忘记。慢慢地,你不会再流泪,慢慢地,一切都过去了······对一个不爱你的人而言,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可笑的独角戏而已,伤心着自己的伤心,难过着自己的难过,影响不到任何人。
如果让我删除一段记忆,我宁愿忘了有关他的所有。我不想这样爱他;爱他耗费了我的心力。但幸运的是,我还算短暂的拥有过,而这抚平了我所承受过的苦痛,也让我能如此平淡地讲述我的曾经。
我也曾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付出所有来换一个时光机,回到七年前,那一期,不曾与他相识;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仍会在时空的某点上相识、相遇、相知,感情如现在这般。可是剥离了这段记忆的我还会是完整的我吗?
高考成绩下来以后,我旁敲侧击的问杨霖,他要不要走?想读哪个大学?想去哪个城市?他都说看看吧,不知道。我的好兄弟李梦龙考得不错,去了某军医大。方昊呢,比我好一些,去了某所财经院校。
我和我的闺蜜顾漫商量着去同一个城市,她说想去她二姨那儿,也有个人照应,然后我说行,就报那个城市吧。可是最终我俩没能一起,也许是信息沟通不及时,我俩填差了。再加上我该死的自尊心作祟,不想麻烦班主任给提建议,就把平行志愿胡乱填了。
说起来,我也总是怪梦龙,谁让他告诉我大学和学院没区别的,然后我就报了现在的学校,名字简洁大气,和麻省理工很像,XXXX学院。顾漫呢,远走大西北,去了她爸妈曾经工作的城市。
还有一个小丫头,名字里有个字儿和我的相同,她待人特温柔,和我的性格相去甚远。卓妮可比我小一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俩就变成特要好的朋友了。她是独生女,她妈妈舍不得她走远,她就在家就读了。然后,剩余的复读的复读,走的走,我们就这样散布各个角落了。
到大学,又认识了一堆好朋友。我们寝室六个人,有吴姗姗、赵飞燕、许迪、林玥、萧蔷。然后,林玥的小伙伴李雪菲带来一个我们专业的同学给大家认识,叫孔雪儿。刚见她时,我还以为她是朝族人呢,标准的韩剧女主角那样,温软娇弱,精致漂亮。大家都叫她“妹妹”。可能我性子泼辣、豪气逼人,而妹妹娟好静秀;大家处久了,就总开我玩笑说,怀疑我的性取向。
天哪!这也太能扯了吧。我不说貌美如花吧,也明眸皓齿、端方可爱,哪里看起来不正常了?为了平反这一冤案,我只好掏出了自己的故事话本,扯出了与杨霖之间的爱恨情仇。
我眼神迷离地诉说:
高一进班,他被安排在我斜前方的座位;时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戴着耳机,偶尔轻声和着曲调哼着歌儿,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与世隔绝”的清冷。他基本不开口说话,也不太理会周围的人;而我天生反骨,就爱招惹那些生人勿近的。在好胜心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自作多情的想,我要做他的太阳,即使他是座冰山,我也得给他融化了。
那些烦闷的夏夜,寝室里的小姑娘多是叽叽喳喳地八卦着有关他的讯息,讨论他的帅气,诉说他的多才多艺;我就支着耳朵悄摸地听,听着听着才明白原来我俩之间的差距犹如隔着月亮那么远。他的光芒太盛,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野丫头。然后,战局还没拉响,我就已弃械而降。他不理人,我也不理他。
但每次月考之后的座位调动,我还是会装作漫不经心实则心机颇深地选一个与他相邻的座位。期待着有那么一天,他就会突然和我说话,记住我的名字,和我做朋友。
日久生情?并没有,我只是靠着日积月累混了个脸儿熟。再然后就是我的各种内心戏:啊,他喝水怎么会用错了我的水杯,尴尬又激动;啊,他不经意的一句邀约,对比我的精心筹谋,酸甜又泛着苦涩;啊,他还带来别的女生和我一起玩儿,我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生气又憋闷。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在认干哥哥干妹妹;而这也许只是青春懵懂时期,彼此稍有好感的同学想进一步了解亲近的借口吧。我不敢跟他开口提议,就让妮可帮我搭线。但伴着一群人起哄声的是他的严词拒绝。妮可不好意思地转述给我听,让我既愧疚又伤心。
有一次晚自习下课,他让我陪他去吃饭,我嘴上拒绝可身体很诚实地就跟着去了,心里欢呼雀跃着;只可惜我当时没带钱,这饭吃得我拘谨又别扭,毕竟姐不差钱,也不爱占人便宜。
更有甚至,晚自习下课,我为了能跟他多打一声招呼,常常去假装偶遇。后来我体育八百米跑成绩满分就归功于这健步急飞追赶公交车的经历,但其实多数只是得到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和突突的汽车尾气。
······那么多画面从我脑中闪过,想忘又舍不得。他带给我的痛苦多过欢乐,却让我体会到了暗恋的百般滋味。我怨他,却又怨不得他,因为我对他的喜欢,在他喜欢上我之前,与他无关。
那些年,教室的成绩单上,他靠前,我居中,遥遥相望;篮球场上,他主力,众人呼喊,我在人群中推挤观望;表演台上,他光芒万丈,歌声悦耳动听,台下掌声如雷,我是他粉丝里唯一静默的存在。我会想,我俩的距离犹如天堑,是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为此,我伤心失落;可对他的喜欢却与日俱增。我努力做到最好,努力向他靠近,哪怕成绩单上我和他的名字并排紧靠,我都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某一天,他身边多了两个姑娘,是他新收下的小徒弟,他们之间似有聊不完的话题。而我过了很久很久,都还没变成他的朋友,没有找到可以和他融洽相处的方式。我只是看着他们的亲昵,转头表现得万分不屑。
我其实很想问他,“杨霖,认识我,你后悔吗?”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这个问题,又会怎么回答;不知道他会不会反问我。而我想说,我曾经后悔,现在,我放下了······
她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有谁中间想打断我问点儿啥,最终也没问出口。直到静静的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