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好人吗言以然,你们关系很好吗?你之前把他引到舞台下面不就是用他试探路吗?他命大没死,还可以继续被你利用。我只是不上网,又不是山顶洞人,你和黎雾的信息不是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的吗?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不信任你。”
“你也不信他呀,我也好奇他的身份。如果掌握他的秘密,不更方便为你所用。人与人之间不就是利益牵扯,相互利用吗?”安冯笑着,笑容很是诡异。
言以然不怕他什么表情,他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言以然确实是相互牵制,相互合作的状态,可是他很难被看透,他身上藏着秘密,不能言说的秘密。
“你想要什么?”
“给我一个工作。”
“啊?”言以然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想去工作,“你……行吧。留一个联系方式——”言以然表示自己不明白这群神经病。
“先加个微信。”
“等一下,我没有手机。”
“哦,那算了。”
“不行。”
他突然有了主意。
安冯是喜欢人的,但是之前都遇到一群妖魔鬼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据说人会写论文,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等他研究明白了,他就会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影子是人的另一自己,可另一个自己并不明白人。人不能用一个简单的词一概而论,自私,自我,自信,自卑,自负。
人太有意思了,他迫不及待去观察人类了,然后再写一篇论文,把自己的研究全部写上去。
虽然破败的文化馆可以遮风挡雨,还时不时有人进来给他当乐子看,但是他并不想一直留在这里。
这么多人都活到人世里,他也好奇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林苑又怎么会安分居于人下——她到死都追求的自由,到底实现了没有。
是这样的,林苑以前是一个信奉人“至死都是自由的”的人。为了追寻她想要的自由,自然是花了很多心力。
林苑合掌,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仪式里,仿佛刚才两个人窸窸窣窣的对话根本没有影响到她。
片刻之后,一阵大风刮进来,将原本的灰尘垃圾吹得七零八落,上下逃窜。铃铛的声音齐刷刷响了起来,言以然再睁开眼睛,就看到满屋的红线,铃铛还在不停晃动。
他突然职业病犯了,掏出手机,想给林苑拍几组外景,当前的场景太适合怪诞梦核的风格,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在这里搭几个道具呢。
言以然刚拍了几张,查看以后发现都觉得不太行,再回到相机画面,红线铃铛风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冒着绿光的林苑的大头,阴森森的眼睛仿佛要杀了他。
他连忙放下手机,查看四周,只见安冯神色诧异地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眼睛睁得老大,唯独不见林苑。
比林苑的身影先出现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言以然差点飞了出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还有星星在头上转悠。
“想死啊。”火辣的巴掌后,是她压迫十足的声音,充斥着怒火与不满。平常如微风一般的轻柔无力的声音在此刻充满力量,林苑是真的生气了。
她在辛苦干活,他帮不上什么忙,还开闪光灯干扰她。
“咳咳咳……”她猛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满地狼藉,还有被打到蒙圈的言以然,叹了口气。
事情到头了吗?
并没有。
大风散去,原本十足的凉爽只剩下渗人的寒意。
这里确实是避暑的好地方,林苑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墙壁,右手一挥,一块石头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一男一女面前。
她随即闪现到他们面前,两个人吓得瞬间倒地,扑腾起一阵灰尘。
林苑扇了扇空气中飞扬的尘土,还没说上话,就把人吓死了,她没有把怒火转移啊。
真是的,她有这么吓人吗?
言以然为了赎罪,主动提出请二人吃晚饭。安冯被林苑安排打扫一下这里,让灰尘别那么多,以及看守这两个倒头就睡年轻人,二人风风火火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被安冯拉到角落,奈何动作太大,女生醒了过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如尸体般的人就躺在身旁的地上,突然直直抬起身来,对她露出玩味的眼神。那双眼睛深邃如无底的深渊,瞳孔漆黑中泛着一点殷红,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及腰的长发披散着,随着人起身,头发甩到了她脸上。苍白的肤色衬得唇色愈加发黑,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似笑非笑般,嘴唇微微张着,仿佛在吐露私语,雪白的牙齿露出来,随着嘴巴长大,四颗更长的牙齿出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咬她。
女生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又昏迷了。
安冯掐着人的下巴,左右摇晃她的脸,脸上的表情流露出玩味之色。
这就被吓到了?
他还没有用这副皮囊半夜偷偷吓林苑呢,下次试试。
她这么大反应,难道是认识乔司南?
不应该的,乔司南说过,洪齐的家庭关系非常一般,他的孩子都不愿意来学校看望这位爸爸。
二人也只有在工作上的往来,除了学校,没有其他见面场所,洪齐的孩子不可能见过他。
他说服自己,一定是他的形象太吓人了。
一个小时后,言以然提着一堆东西和林苑回来了,林苑的手上空空,他就知道她又在使唤人了。
这他没办法,言以然不占理,林苑也得理也不饶人。
随着一阵诱人的烤鸡味,晕倒的两个人饿得醒了过来。
只见两男一女摆了个桌子,桌上放着香喷喷烤鸡和可乐,三个人吃得正欢乐。女人正在撕扯鸡肉,不慌不忙送进嘴里,看上去非常享受。两个男人正在啃汉堡,吃得很急,像饿死鬼。
他们面容姣好,可吃相实在不雅。
“你们醒了?——吃饭没?”林苑指了指烤鸡,二人正要上前,她又挥了挥手,指着他们上下,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尘土。
走到大老远的地方拍掉身上的灰尘,二人才开心地接过塑料手套,撕扯起桌上的鸡肉。金黄的皮肉撕扯开,滴滴油汁沾在手套上,嘴巴里味蕾不停分泌着口水,咬一口——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