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齐游风刚到珍宝街,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齐老板,听说了吗?宗明泽昨天买的那只鼻烟壶是赝品,估计让人坑了几十万。”
齐游风嘴角微扬:“是吗?真是可惜。”
来人压低声音:“不止呢,那把扇子也是假的。听说宗明泽气得差点把摊主打了,结果摊主早就收摊走人了。”
“宗总这是运气不好啊。”齐游风语气平淡。
来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齐游风一眼:“那可不是运气的问题。都说京城藏品界水深,有些人啊,就是不听劝。”
齐游风没有接话,转身观看起店内的物件。
昨天那抹诡异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即逝,这次,不知道宗明泽能不能吸取教训。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
宗明泽脸色阴沉地走进来:“齐游风,昨天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宗总这话说得,我能搞什么鬼?”齐游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青花瓷,“您不是说价高者得吗?”
宗明泽怒道:“那鼻烟壶和扇子都是假的!摊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宗总以后买东西可要擦亮眼睛。”齐游风放下瓷器,直视宗明泽的眼睛,“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宗总要是想在京城藏品界站稳脚跟,最好先学学规矩。”齐游风淡淡道,“否则,这样的教训可能还会有。”
宗明泽死死盯着齐游风,半晌,转身离去。
看着宗明泽的背影,齐游风若有所思。
在这个圈子里,有些规矩学习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宗明泽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就要看他的悟性了。
店内恢复了平静,齐游风继续浏览着货架。
古玩市场的规矩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每个人都在其中,无人能例外。
即便是身家几十亿的煤老板,也不能随意打破这些规矩。
齐游风开着车回到吴教授的老宅院,却见隔壁院子一片忙乱。
搬家公司的工人们正在搬运家具,院子里堆满了纸箱。
“老钱,这是要搬家?”吴教授站在门外皱眉问道。
老钱站在自家门口,满脸愁容:“唉,家里出了点事。小崽子在国外打拼碰了壁,欠了一屁股债,只能卖房子救急。”
“售价多少?”
“两亿,”老钱苦笑,“给您的话,可以便宜点。”
吴教授眼前一亮:“成交!”
齐游风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这是要……
“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种装修风格吗?”吴教授转头看向徒弟,“买下来给你当婚房。”
齐游风心头一暖,却又有些局促:“师父,这太贵重了……”
“长者赐,接下来怎么说的?”
“这个……”
“笨蛋,长者赐不敢辞!”吴教授笑骂道。
周围的搬家工人看着这对其乐融融的师徒,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
夕阳的余晖中,老宅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温暖依旧。
晚上,齐游风独自坐在书房,手中把玩着今天从珍宝街拿淘来的物件。
烛光下,鼻烟壶的釉面泛着柔和的光泽。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吴教授端着茶进来了。
“还在研究那些东西?”老人放下茶杯。
齐游风点点头:“确实是好东西,就是来路不太干净。”
“你有主意了?”
“打算过段时间送去博物馆。”齐游风放下鼻烟壶,“与其让这些文物流落在外,不如物归原主。”
吴教授欣慰地点头:“懂得为文物着想,不错。”
“都是师父教导得好。”齐游风笑道。
很快,老钱就和吴教授办完了房产交易。
齐游风站在师父隔壁的老宅院门前,手里的钥匙泛着冰凉的触感。
他抬头望向斑驳的门匾,目光有些恍惚。
老旧的木门上,漆色已经剥落,却依然能看出昔日的气派。
“在京城,我也有了自己的家。”他低声呢喃,喉咙微微发紧。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庭院里的枯枝在风中轻轻摇曳。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
齐游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梧桐花香。
他摸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份喜悦。
拨通父母的号码,等待的嘟声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二宝啊,这么晚打电话来了?”母亲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背景里传来油烟机的轰鸣和炒菜的声响。
“妈,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齐游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厨房里的骚动打断。
“老头子,你这火开这么大做什么?锅都要着了!”母亲的惊呼此起彼伏。
齐游风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忙,改天再聊吧。”
挂断电话,他独自在院子里漫步。
新中式的装修风格与老院子的底蕴完美融合,雕花的窗棂透着细腻的质感。
虽然有些角落需要修缮,但整体品质远超预期。
回想起这套院子的来历,齐游风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若不是师父快速出手,这样的好房子,怕是与他无缘。
天色已晚,院子里的老树在风中婆娑作响。
齐游风站在檐下,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忽然想起陈霜。
拨通她的电话,那头传来餐厅里的喧闹。
“老公,我在和同学吃湘菜呢。”陈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这家店的剁椒鱼头太辣了,我都快哭了。”
齐游风听着她的笑声,心头一暖:“那你慢慢吃,我们改天再聊。”
正当他放下手机,黄丽丽的来电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齐,快来帮我!”黄丽丽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我们抓到陈道长团伙的重要人物了!”
“你这分明是想让我去送死。”齐游风冷笑一声,“上次配合你们行动,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哎呀,这次真的安全!”黄丽丽撒着娇,“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就差你来帮忙审讯。这家伙嘴太严,我们都快愁死了。”
齐游风靠在廊柱上,望着院中那株老梧桐。
“你确定安全?”他沉吟片刻。
“保证!这次真的万无一失。”黄丽丽信誓旦旦,“我们已经查清他的底细了,没什么背景,翻不起大浪。”
齐游风叹了口气:“行吧,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他最后环视了一圈这座刚到手的院子。
檐角的风铃在夜风中轻响,仿佛在向新主人道别。
他转身走向大门,脚步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