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年纪大了,这些天总觉得他格外着急传授技艺。”慕玉香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齐游风心中一紧。
确实,最近几日,吴多星总是不遗余力地传授玉雕绝技,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特别是这虚实雕法的新技巧,更是专门召来最器重的两个徒弟倾囊相授。
工作间内,吴多星抬起头,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老人家的眼神依然炯炯有神,但鬓角的白发愈发明显了。
“来,你们看这里……”吴多星指着手中的玉料,耐心讲解着明暗对比的处理技巧,“要想让玉石呈现出最佳的光泽效果,关键在于……”
慕玉香认真聆听,时不时提出问题。
作为慕氏珠宝的掌舵人,她虽然日理万机,却从未放松过对玉雕技艺的追求。
短短三天,她就掌握了要领。
“师父,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先告辞了。”第三天下午,慕玉香恋恋不舍地起身。
吴多星慈祥地点点头:“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送走慕玉香后,齐游风继续专注于学习。作为玉雕界的新人,他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连续几天,他都沉浸在玉雕的世界里,直到第七天,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的专注。
“齐先生。”手机里传来张明德恭敬的声音,“和那位长辈已经确认过了,每家至少要准备两千万现金,剩下的可以转账。”
齐游风手中的工具顿了顿,眉头微皱:“这么多现金确实麻烦,而且不太安全。转账交易不行吗?”
“老人家们比较传统,不太接受新事物。”张明德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们还是按他们的要求来比较好。”
齐游风放下手中的工具,起身走到窗边:“时间定在什么时候?需要准备些什么?”
“大约七八天后,除了现金什么都不用带。”张明德说道,“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可以在当地租车运货,那边我熟。”
挂断电话,齐游风望着窗外发呆。
大量现金交易总让人心生警惕,这笔生意虽然利润丰厚,但风险也不小。
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唐胖子】的号码。
手指在拨号键上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喂,胖哥。”电话接通后,齐游风开门见山,“你之前说要介绍退役特种兵当保镖,人选定下来了吗?”
“有了有了。”唐胖子的声音透着几分得意,“这次给你找的都是精英,保证靠得住。”
齐游风望着暮色中的天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笔生意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但现在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不发。
“行,什么时候能见面?”
“明天就可以,你定时间地点。”
“好,明天上午九点,老地方见。”
放下电话,齐游风又看了眼工作间。
吴多星还在专注地雕刻,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然而齐游风知道,即便是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未必能够长久。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
现在,他只想专注于眼前的玉石。
时间就在学习雕刻中度过,期间齐游风也离开师父的住处去处理了一些自己的私事。
这一天,吴多星带着齐游风来到了京城珍宝街了解京城的文玩行情。
齐游风站在一个看着古朴的摊位前,目光专注地打量着一只精美的鼻烟壶。
壶身通体碧绿,腹部雕刻精美的云纹,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老板,这只清代鼻烟壶,八万如何?”齐游风开口,语气沉稳。
摊主捻着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说:“齐先生慧眼,这可是保留年间的御制品,八万实在太少。”
“十万。”
“十五万。”
“成交。”
就在齐游风准备付款时,一道浑厚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
“二十万,这鼻烟壶我要了。”
齐游风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身着一身高定西装的中年男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正是宗明泽。
古玩市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在谈价的物件,外人不能横插一杠。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宗总这是想找茬?”齐游风声音冷了几分。
宗明泽双手插在裤兜里,神色轻佻:“怎么?市场经济,价高者得。再说了,我就是看上这只鼻烟壶,有问题?”
站在齐游风身旁的吴教授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冲动。”
可摊主已经将鼻烟壶递到宗明泽面前:“这位老板说得对,价高者得。您看是扫码还是转账?”
“哈哈,扫码!”宗明泽得意地掏出手机,眼角瞥向齐游风的方向。
齐游风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他能感受到体内那股熟悉的力量在涌动,但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
“师父说得对,不能中了他的激将法。”齐游风暗自告诫。
吴教授轻声说道:“这种人我见多了,专门在古玩市场挑事。等你一冲动,说不定就会有人跳出来录像,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继续在市场里逛着,来到一个专门经营文房四宝的摊位。
吴教授的目光被一把扇子吸引,拿起仔细端详。
“这把扇子上的字,是明朝赵恩的行书吧?”吴教授眼前一亮。
摊主连连点头:“老先生好眼力!确实是赵恩的真迹,您看这笔锋的收放……”
正说着,宗明泽又晃悠着走了过来。齐游风眉头紧皱,心中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在吴教授和摊主谈好十万的价格后,宗明泽又插了进来。
“十五万,我要了。”
摊主为难地看了看吴教授:“这个……”
齐游风再也忍不住:“二十万!”
宗明泽大笑,“齐老弟,这是在跟我比钱?这次就让给你又如何?”
就在这时,齐游风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那道光芒直直射入宗明泽的双眼,后者顿时恍惚起来。
“不行,三十万!我要了!”宗明泽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清明,“等……等等!”随即又陷入恍惚。“好、好,三十万就三十万……”宗明泽掏出手机付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吴教授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这种暴发户,欺人太甚。”
离开珍宝街时,齐游风的心情依旧沉重。
他知道,像宗明泽这样的人,教训一次是不够的。
今天的事如果不好好处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挑衅。
走出珍宝街,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古朴的建筑上。
吴教授坐在车里,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游风啊,”他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性子温和,但遇到这种不讲理的,该强硬时就得强硬。”
齐游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师父教诲,徒儿明白。”
“你跟着我这么久,为师最放心的就是你的性格。”吴教授叹了口气,“但有时候,太过谦和反而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