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焉之地

“我叫陈雨！不叫陈老二！你再这么喊，我就跟阿姨说你欺负我！”

“利索点，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走就走！谁怕谁啊！”

陈雨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接着“噌噌噌”的下车，跑到楚生身边，来了一发“火箭头槌”。

挡下陈雨的一发“火箭头槌”，楚生顺势拉住了陈雨的手，随后试探性地向高塔走去。

眼看着高塔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开始缩短，楚生心中一喜，可下一秒，一阵眩晕感袭来，四肢也突然间不受控制地发软，眼皮子愈发得沉重，视线也随着眼皮的不断下沉而变得模糊。

“嘭！”

楚生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额头与地面相撞产生的疼痛感袭来，刚刚出现的一切负面效果顿时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只是楚生的幻觉罢了。

“我刚刚是怎么了？”

楚生自言自语地问道，眼睛的余光瞥到陈雨怪异的眼神。

“梦境内不宜有过于强烈的情绪起伏，否则会对梦境的稳定性造成一定量的影响，情绪越激烈，对梦境稳定性的影响越大，第一章第五节的内容，你不会忘了吧？”

陈雨疑惑地问道，楚生闻言一愣，随即察觉到自己刚刚确实情绪有些激烈了，不过紧接着，他便皱眉看向高塔。

在平时的测试中，他的情绪可以说是全班，甚至是全年级最稳定的，没有之一，可现在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有了情绪上的波动。

高塔中，必然存在着能够影响他心智的东西。

为了让心智重回稳定状态，楚生打定主意，这座高塔必须要进去看看！

“走吧，去那座塔里看看，既然这公交车停在这边了，那就说明这座高塔中绝对有能够推进梦境发展的东西。”

楚生稳定住情绪后，脸上的表情重回冷漠，注视着高塔，语气坚定地说道。

“行，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要不要把其他同学也喊上，我担心就我们两个人，可能不太够，万一我们遇上你刚刚说的蜥蜴人……”

“放心，高考的梦境是不会出现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怪物，除非……”

……

“你踏马再说一遍！”叶赫菈拽着陈冥的衣领，涂着防晒霜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脸上的表情狰狞极了。

“你踏马怎么敢的！他们还都是孩子！你踏马怎么敢随意更改高考场地，把他们投放进终焉之地的！”

总监考室内，面对暴怒的叶赫菈，陈冥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一年有近三百天都在梦境中待着的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

当然，这不是觉醒出来的能力，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职业病。

“叶老师，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是不会中止高考的，这一年里，全球范围内光是未探明梦境，就增加了近百万个，而能够参与梦境探索的人屈指可数。”

“为了发掘出更多可用的梦境探索者，我们必须采取这种强硬手段，本身拥有探索梦境的人自然能从终焉之地中活下来，至于那些本没有能力的，我们需要通过这种生死垂危的场合，觉醒出他们的能力，特殊时期，这，无法避免！”

陈冥厉声道，情绪在一瞬间有了些许波动，但也就是这一瞬间，情绪归于平静。

“无法避免，无法避免！他们都还是孩子啊！大好的人生还在等着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将其剥夺！”

“啪！”

陈冥的脸歪向一边，一侧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巴掌印。

总监考室内，空气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到凝固了，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房间中央的两人。

“我是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人生，但若不这样做，到最后梦境映照现实，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活下来吗？”

陈冥没有因为被打了一巴掌而愤怒，而是语气平淡地问道。

“所以他们就应该出事，是吗？你要找能探索梦境的，为什么不去大学和大专找？为什么不在成年人中找？论情绪控制能力，他们哪个不比高中生强？为什么一定要在高中生里面找？”

叶赫菈伸出手指，指尖直戳陈冥的鼻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什么礼貌素质的都不重要了。

“我告诉你，别的班的班主任没来，我也不会去管，今天要是但凡有一名我的学生在考试中出事了，老娘我跟你没完！”

“每个人的专属梦境天赋只有在成年前才会获得，而且必须是在梦境中历经生死的考验，终焉之地的怪物虽然种类多，数量大，但是在击杀或是躲避的难度上，属于最次的一等。”

陈冥微微侧过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解释道：“不过对于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且没有觉醒出专属梦境天赋的学生来说，难度有些偏高了，但若是难度不高，就没办法激发他们的潜力，从而觉醒出天赋。”

“一名，甚至是多名普通学生的死亡，换来的是一名经历过生死考验，觉醒了梦境天赋的探索者，这种生意，怎么想都是赚的。”

“生意！你踏马把人命当做生意！你踏马还是人吗？！你身为总监考官，竟然把学生的命当做一门交易，你，你简直不配为人！”

叶赫菈气得手脚冰凉，身体直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但在看到依旧面无表情的陈冥时，突然怒火攻心，双眼一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医疗组，把叶老师送进医院。”

陈冥没有多看晕死的叶赫菈一眼，转身回到监控台前，看向那面三米高的大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每一所学校，每一个班级的监控。

一旦出现有学生趴在桌面上，陈冥便会立刻呼叫驻扎在那所学校的医护人员，将出事的考生送回家。

而叶赫菈的搅局，很明显影响到了陈冥的行动计划，当他转身看回大屏幕时，已经出现大面积考生昏厥的状况了。

“琅城一中所有班级，进行返乡行动。”

“琅城中学所有班级，进行返乡行动。”

“琅大附中所有班级，进行返乡行动。”

“天月湖中学所有班级，进行返乡行动。”

……

陈冥拿起一部部对讲机，在发布完命令后立刻放下，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立刻拿起对应另一所学校的对讲机，发布相同的命令。

随着一条条相同的命令被下发，琅城的街道上，数以百计的救护车和灵车从医院和火葬场驶出，排着队，有条不紊地向着各个高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