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歹毒

古墓中，小龙女与李莫愁对峙着。

“无辜？”

李莫愁捂着侧肋上的伤口，面目狰狞，咬牙恨道，“哼~师妹，你从未踏出古墓。那些臭男人，死有余辜！”

小龙女脸上霜白：

“外界姑且不论，这是古墓，师妹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罢，二人交手。

苏绩虽说知道剧情，可看着她们交手，心里也是又惊又险，看得令人眼花缭乱。

加上二女同为师姐妹，出招又轻又奇，不似男子过招，硬桥硬马，以沉稳、霸道为主。

可“赤练仙子”成名便有十年之久，经验丰富，招式狠辣。

小龙女看上去纯粹科班出身，一招一式，太过于教条，一是一，二是二。实战经验有，但不多。

她与李莫愁对拆十余招，僵持不下。

而李莫愁越打越吃力，真气亏空。

她推测方才自己踩中机关，身中奇毒，暗忖：

得下杀招才是！

便虚晃一招，变招“赤练神掌”，五指作爪，暗下死手。

孙婆婆倒是看出来了，提醒道：

“小心！”

苏绩旋即想到了刺激李莫愁之法，嚷道：“李莫愁，你信不信何沅君并未死去，只是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一听“何沅君”，李莫愁可谓炸毛。

当下应激起来，全然不顾和小龙女对招，转头质问：

“莫提那贱女人！”

苏绩得意扬言：“我说陆展元夫妻双宿双飞，快活似神仙！”

李莫愁曾大闹过陆展元与何沅君的婚宴现场，却被高人出手劝阻，才不得已定下“十年之约”。

眼下“十年之约”未到，被这野小子提及此事，瞬间恼羞成怒。

“啊！”

她凄厉尖啸一声，面目更加狰狞，叱道，“我要去杀了她！”

忽的一下，只见李莫愁陡然撤招，退开两三步，朝出口走去。

众人心里一松。

小龙女不由看向苏绩，心底好奇，他不过二十岁出头，怎知师姐当年往事。

由此分神之际，苏绩忙叫道：

“小心！”

嗖嗖嗖——

冰魄银针两路齐出！

苏绩来不及解释，一个箭步扑向小龙女，以身躯挡住三发。

嘶！

冰冰凉，后肩膀麻麻。

他整个人扑在小龙女怀里，瘫软其中。

一旁的孙婆婆虽说看在眼里，可人年纪大了，反应始终不及，只顾骂着：

“李莫愁，好歹毒啊你！”

小龙女这才反应过来，是师姐耍诈！

原是李莫愁佯装气愤要走，双手按揣冰魄银针，齐射小龙女左右两路。若是师妹中招，自己大可向她讨要机关毒箭的解药。

交易嘛，很公平！

谁知半路冲出来一个程咬金……

不过，都一样。

李莫愁脸色一变，又回到最初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

“师妹，他中了我的冰魄银针，看在同门的份上，你且将毒箭的解药交出，我便饶他不死。”

“师姐，你！”

小龙女与李莫愁少说十年未见，原先那位温柔的师姐形象瞬间崩塌。

她将苏绩护在怀里，搂着苏绩半蹲、放平，不时看他眉宇冒汗，神情痛苦。一时之间，心生怜惜。

她对李莫愁言语相劝：

“师姐，你这是为何？本是同门，你中了机关毒箭，师妹我自会为你解毒。”

李莫愁成名江湖十年之久，哪还见过如此天真的姑娘，哧了一声：

“少废话。快交出解药！”

孙婆婆杵着拐杖，护在前方，交涉道：

“李莫愁，你先交出解药！”

“你先！”

双方僵持不下，都亮出一瓶小瓷瓶，同时抛给对方。

苏绩气喘吁吁，勉强吞下。

小龙女脸上少有动容，搂着苏绩关切问着：“你好点了么？”

李莫愁吞下解药，又退开两三步，尝试运气，试探过这确实是解药后，这才稍稍放心。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小心为妙。

刚转头，瞥见小龙女在照顾苏绩。

自己曾为陆展元疗伤的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气血攻心。

最后，她撂下狠话：

“哼！你们护得了初一，护不了十五！”

说罢，扬长而去。

待李莫愁退出活死人墓，下到终南山山脚下，寻得客栈住店，运功调息，逼出余毒，已是次日黎明。

她徒儿洪凌波这才迟迟赶来：

“师父！”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

洪凌波自然连连认错：

“师父我错了！”

李莫愁可不想提什么三度闯关，铩羽而归，先声夺人：

“让你守在门口！你人呐？”

“徒儿学艺不精，被一老婆子赶走了……”洪凌波捂着发疼脸蛋，低头，惭愧解释。

李莫愁微微叹气，她深知孙婆婆的老辣。

自己的徒弟还是太嫩了。

又和颜悦色起来：

“罢了……”

“只是，今日状况，你也瞧见了。为师，本想为你引荐给师叔的。岂料，你连那老婆子都打不过，为师有何脸面呐？”

“那老婆子，到底是谁？”洪凌波不禁好奇追问。

李莫愁这才讲起古墓往事。

洪凌波听闻是祖师爷救下的一女子，为祖师吊唁，便由此守墓三十多年，心中先是佩服，又是担心。

可她毕竟是李莫愁在江湖上收下的弟子，得不到正统承认，仍是心有不甘。

她怂恿着李莫愁：

“师父，徒儿自知丢了你脸面。徒儿错了！可……可试想，师父乃掌门坐下的大师姐，将来……迟早要继承古墓派衣钵！”

这一句“继承衣钵”又把李莫愁的贪念点燃。

想到今日遗书所写“小龙女于十八岁生辰接任掌门”，李莫愁气不打一处来，银牙紧咬。

砰的一下拍桌，歹毒的想法瞬间涌现许多。

机关重重，需要垫炮灰……

很好！

李莫愁眼珠子一转，又回到似笑非笑的面容，吩咐道：

“徒儿，你立即向江湖上散播，你师叔小龙女于一年后，即满十八岁生辰，即将召开‘比武招亲’大会。”

“这……”洪凌波瞬间明悟。

师父好计谋，比武招亲吸引那些登徒子，利用登徒子为自己踩机关……

“遵命！”

洪凌波又假惺惺请教，“师父，单说比武招亲，怕是……没什么人愿意去吧？”

“嗨，这还不简单？”

李莫愁自信满满，“你说‘比武招亲’胜者，可迎娶小龙女，担任掌门，坐拥古墓里的奇珍异宝。夸张点，说你师叔小龙女的容颜赛过为师，也无妨……”

总之，饼画得越大越好。

洪凌波紧张起来：

“师父天生丽质，美丽不可方物，天下第一！”

“少屁话！去做便是。”

李莫愁训斥归训斥，这徒儿的彩虹屁吹到自己心坎上，还是十分享受的，又笑眯眯地抚摸一下洪凌波的小脑袋。

“是！”洪凌波立即行礼领命。

……

三日过后，活死人墓中。

苏绩已完全解毒，站在石室中，面对小龙女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