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水被人欺负

“进武馆,学武!”

苏良业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江湖夜雨十年灯,

谁人不慕万人英?

且看渔郎今振翅,

风云际会虎龙争。

林教头听闻武馆二字,透露出一股不屑:“武馆那中腌臜之地,能学出个屁来!”

随即又道:“不过对于初学之人,捶打筋骨还是大有裨益的,将来若有机会开窍,赵府庄客的位置,我留你一个名额。”

“多谢林教头。”

没多久,小厮便揣着钱两快步走来。

“苏哥儿,那鱼称重是三斤二钱,算是二两四钱,你收好了!”

苏良接过钱袋拎了拎,便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随后便跟随小厮走出门外。

从赵府角门出来,苏良转道去了西市陈记渔铺。

铺子里弥漫着桐油和鱼腥混合的气味,陈老汉正弯腰修整罾网,见了他忙用汗巾掸了掸条凳:“公子今日要添置甚?老朽新制的虾篓最是精巧......”

“阿公,有没有比圆罾网还要重一些的捕网?”

这些日子,捕鱼之术的本源值又积累到八十点,全力以赴下,能甩出八百斤的力气了。

五十斤的圆罾网能轻松投掷出几十米远。

只是海上朔风凛冽,渔网若不够沉,便似断线纸鸢般飘摇难控。

“比圆罾网还重的捕网....”

陈阿公思索片刻,这双人圆罾已是顶大的,还得配乌篷船使用。

“他抬手指向檐下挂着的庞然大物,网眼足有婴孩拳头大,“上月给明州海商制的,还剩一张......”

话未说完,苏良已摇头。

兴坪镇拢共不过十条乌篷船,重量虽够,可这小舢板如何放的下。

“若是只求分量......”

陈老汉指着墙角的一堆黑色铅锤:“公子,我倒有个法子,何不试试挂些铅锤....”

苏良上前拎了拎,铅锤单个重五斤,圆罾网共分十二纲,若是相隔栓上六个,就能增重三十斤。

对于苏良来说,百米的投掷距离刚刚好。

“阿公,这铅锤怎么卖?”

“害,铅锤不值几个,你拿去便是。”

陈阿公摆摆手,示意苏良自便,随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听闻公子这两日往赵府送了宝鱼?“

他叹着气望向门外,说道:“我家阿水要是有这般本事,老朽何至于五十高龄还要守着铺子......“

说到阿水,便看到屋外匆匆走来一人,一进门就往椅子上一座,骂骂咧咧的。

“狗日的胖头陈!收了我一两银子,说好传授桩马之法,今日竟翻脸不认账!还骗我去宏福酒楼吃酒,足足花了我半年的口粮钱!”

陈阿公和苏良对视一眼,露出惊讶的眼神。

“阿水,你是说武馆的师兄还要额外收钱授课?”陈阿公皱眉问道。

“可不是嘛!交了学费还不够,变着法子要钱。往后还不知要填进去多少银子!”阿水愤愤不平地捶着膝盖。

苏良听得暗暗咂舌。原以为交了束脩就能安心习武,却不料武馆里那些师兄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欺压新人、敲诈钱财已成惯例,若不从命,便只能日日打桩蹲马步,根本学不到真本事。

若想习得锻体之法,免不了要大出血。

“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欺人太甚!”苏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

“阿水,那武馆的教头就容忍他们欺压新人?”陈阿公问道。

“教头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他们只传授跟前的几名亲传弟子,外堂几十名弟子,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

经过阿水的一番吐槽,苏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那胖头陈仗着自己是内堂弟子的身份,时常带着一帮人作威作福,专挑新入门的弟子下手。

哄骗陈阿水交了二两银子,说是传授桩马之法,新人弟子自然受不了这等诱惑。

要知道,正常入武馆的弟子,需要锻体三年才能开窍,随后才能传授功法,当然也有根骨异于常人的,只需半年就开了窍。

可功法对武者而言,就如同航海时的罗盘,空有一身蛮力却不得其法,终究难成大器。

“最可气的是!”

阿水越说越激动:“他们又哄我带他们去宏福酒楼,一顿饭就花了我一两银子!那可是我三个月的口粮钱啊!酒足饭饱后,他们竟说我根骨太差,还要继续锻体...”

不是明摆着耍流氓嘛。

“天杀的王八蛋。”

陈阿公一巴掌拍在渔网上,之前为了凑够学费,掏空了家底,如今又能骗去生活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苏良不由的迟疑了,看来武馆也是一样,有钱有权才有势。

“阿水,想不想报仇?”

苏良眼神闪过一抹狡洁,在小时候,阿水在水里救过自己的命,两个人以前虽是主仆关系,但情如兄弟。

“报仇?”

陈阿公顿时走上前来,连忙摆手:“不可不可,人家是武馆内堂弟子,我们普通贱商得罪不起啊,搞不好以后义兴镇都待不下去了。”

“阿公,可是阿水...”

“唉,算了,胳膊自然拧不过大腿,银子花都花了,只要能念着点阿水的好,能指点一二,往后阿水开了窍就好了。”

阿水听闻这话,默默赌了口气。

开窍何其难。

普通根骨的人需要三五年锻体才行,但也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开不了窍,注定和学武无缘。

“好了阿水,听阿公的吧。”苏良拍了拍阿水的肩膀,“走,我今日请你吃酒。”

随后便拉着阿水朝外走去。

义兴镇的邻水酒肆很多,他咂摸着嘴里的鱼腥味,正盘算着是去北三桥下听唱儿,还是到脚店买半坛新酿的“梨花白”。

但是有一个去处,既能听唱儿,又能吃酒。

沿着中间的那条河道走,两岸林立着酒肆商铺,各色酒味都有,宋代的酒水度数不高,十几度的混酒,武松当年连喝十八碗,估计也就是一扎啤酒的量。

很多人坐在酒肆看着水道中的画舫船只,船头上挂着粉红绣球,有抹着胭脂的姑娘们探头叫卖。

有些船只在水里摇摇晃晃,震出一道道波纹,直看的人心痒痒。

消费一次就要三百文。

算是性价比消费了,要想追求高品质海鲜,就要去义兴县的教坊司了,那里的姑娘知书达理,善骑射,能吹箫。

情绪价值能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