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里，除非相互很熟悉，不然大家都是独自坐在各自的小桌子前用餐。
霍尔跟莉莲医师不太熟，所以他下意识认为尤金和莉莲医师关系不错。
虽然他依旧认为，在巫师眼中，三级学徒的价值和地位肯定高于二级学徒。
但，他还不至于鲁莽到当着巫师的面蔑视他们制定的规则。
即，学徒之间不得发生恶意争斗，不得故意伤害、诅咒或者杀人。
霍尔不知道莉莲听没听到他们刚刚的谈话内容，此时也不可能再出言威胁。
不过，他想说的也都说完了。
霍尔看着尤金，意有所指地暗示：“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完，他也不管尤金的反应，对着莉莲医师点头躬身行礼，在对方没有其他举动后，转身离开。
尤金看着霍尔的背影，有些遗憾没能套上话。
不过，霍尔事后肯定还会来找他。
“明天问问学长，能不能把莉莉的死亡调查报告打回去，让红肩章们重新调查。最好能让我主导调查，哈！”
如果可以，二次调查就算查不出其他东西，也可以让霍尔狼狈一阵。
至于直接化身鬼魂，杀死霍尔？
那仍然不是尤金的首选。
重新进入黑域杀人，可能会遇到欧迪，也可能会影响到尤金的理智。
在没有找到切实的克制灵体的办法之前，尤金并不想随便冒险。
“上次欧迪被我吓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只有彻底消灭欧迪的鬼魂，尤金才能完全放心。
“等我找到对付灵体的方法，再去抽屉里把那个家伙的灵体给灭了！死敌，就应该让他魂飞魄散！”
尤金想到这里，已经坐不住，对着莉莲医师轻声说：“莉莲医师，我吃完了，先行离开。”
莉莲·埃加从汤里抬起头，红润的嘴巴周围有一圈奶油渍，面无表情地问：“你的辐射病有复发吗？”
尤金顿了顿，低下头，“没有。”
莉莲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说：“你看起来有些贫血，可以来找我做血液治疗。”
尤金握紧铁制餐盘，“我最近卡里，咳咳，没多少学分。”
莉莲歪了歪头，又摆正，“你可以给我工作。”
尤金讶异抬头，没想到他能再次得到打工的机会，“什么工作？”
“药剂试验者。你的辐射病经历可以填补我药剂副作用上的部分空白。”
死人是无法给活人提供试药反馈的！
“抱歉，莉莲医师，我最近在准备考试，不能参与试药。”
莉莲摇头，并没有被连续拒绝的恼怒，“不用抱歉，如果你有时间，随时来找我。”
说完，她就埋下头，继续喝奶油蘑菇汤。
尤金微微鞠躬，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尤金余光看到莉莲医师也吃的也是免费套餐。
另外两份食物分别是奶油泡芙和雪花油炸羊肋条。
“都是热量很高的食物啊。”尤金一边想着莉莲医师纤细的身姿，一边把餐盘放在出口的回收台上，走出餐厅。
享用完午餐，尤金回到图书馆，整理着自己这两天得到的和灵体有关的知识。
他将所有信息用小字符写在同一张草稿纸上，将纸张叠起来，贴身放好。
随后，他离开图书馆，前往二层三排一格的库房，准备买一些常见、便宜的魔法材料，尝试测试它们对付灵体的效果。
……
在尤金为对付欧迪和莉莉的鬼魂做准备时，刚对尤金放了狠话的霍尔正和他的好友赛顿商议。
两个人就坐在霍尔的宿舍的客厅中，边享用下午茶，边讨论。
不过这一次，赛顿并没有站在霍尔一边。
“你还是注意一些吧。对方是二级学徒，我打听了，符文学的确是优异，你在这方面的成绩拼不过他。”
“我是三级学徒！”
霍尔因为得不到朋友的赞同，心情不太好。
“我会很多零环巫术，这是对符文的实际应用。难道不比只会背诵理论、生搬硬套的二级学徒强？”
“凯恩导师不是已经有一个三级学徒了吗？我记得约翰成绩也很优异，你在那边也不是必需品。也许凯恩导师需要一个在某方面有特长的二级学徒呢？”
霍尔瞪了赛顿一眼，“我是让你来出主意的！”
赛顿也是三级学徒，自然不怕霍尔，此时因为对方态度恶劣，有些不高兴。
“二级学徒的命可不是几学分能买下来的。”
“都说了我没杀她！”霍尔用力地握紧拳头，眼底却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恐惧，但他很快把这丝恐惧藏起来，不想被朋友看扁。
“我也没想杀尤金，我又不傻。我只是想给他找点儿麻烦，让他自己找凯恩巫师，解除师生的关系。”
赛顿知道，霍尔这是认定凯恩巫师不会插手学徒之间的龃龉。
这也是大部分巫师导师的作派。
他们教导学徒是出于长远考虑，是为了完成巫术魔方的教学任务。
大部分巫师只想把更多的三级学徒变成一环巫师。
所以他们有时候还会默许学徒之间的竞争，以便他们挑出最有天赋的巫师学徒。
只要这种竞争不太过分，就没什么人管。
可是赛顿觉得凯恩·罗兰可能有些不一样。
这位一环巫师嘴巴毒，有时候给人感觉也是冷漠无情的性子。
但是他喜欢调查各种异常案件，这让赛顿觉得，对方说不定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巫师。
想要说服一个偏执的人是非常困难的。
赛顿起身，已经失去了继续劝说的耐心，“随你，反正我是不会继续参与的。”
他直接离开了霍尔的房间。
大门“砰”地关上。
霍尔一拳砸在沙发上。
“妈的。”
赛顿的坚决让霍尔隐隐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对的。
这才是让他最生气的地方。
不爽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暴戾的情绪，可是因为莉莉的事情，最近没有哪位巫师学徒愿意和他发展关系。
霍尔扯扯嘴角，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左右环顾。
正好有一位穿着灰白女仆装，戴着蓝肩章的女人在对面房间收捡脏衣服。
虽然她的女仆装很宽大，不太合身，但她弯下腰时，霍尔立刻辨识出那盈盈一握的纤细。
随后，蓝肩章女仆又转身往霍尔这边走来，一直低着头，长发垂到胸前，一副被重担压弯了腰的模样。
霍尔看着她拾起自己的脏衣服，突然一把握住对方冰凉苍白的手腕。
“一学分，包养你一个月，如何？”
女仆身体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