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匮断症

辰时三刻,慈宁宫

楚云辞跪在青金石铺就的地面上,鎏金狻猊炉腾起的沉香氤氲漫过太后垂落的凤袍。雕花长甲划过她腕间脉搏,太后慵懒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哀家这血枯之症,楚姑娘可瞧出端倪了?“

切脉辨症

楚云辞凝神屏息,指尖轻压寸关尺三关,忽觉脉象如刀刮竹,涩而断续。她目光扫过案几上未动的药盏,嗅到其中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当即俯首道:“太后并非血枯,乃是血膈之症。此症《妇人大全良方》有载,当以桃仁、红花配四物汤通经化瘀。“

话音未落,珠帘骤响。太后猛然掀帘,凤目含威:“太医院那群庸才,竟连病症都断不清!“她枯瘦的手攥住楚云辞腕骨,“既如此,你便亲手煎药来。“

药局暗涌:

药方诡变

太医院药房内,楚云辞凝视着药童递来的紫石英。日光透过茜纱窗落在矿石表面,折射出异样蓝芒。她以银簪轻刮石粉,置于舌尖一触即离——咸涩中裹着淡淡酸腐。

“紫石英当为甘温,《本草经集注》载其'色如榴子,光明鲜艳'。“她骤然扣住药童手腕,将矿石掷入醋坛,“这掺了青礞石的伪药,是要让太后经脉逆乱么?“

醋液翻腾间泛起诡异绿泡,药童脸色煞白,袖中忽滑出红花药囊。楚云辞靴尖一挑接住药囊,指尖捻开系带,朱红花粉簌簌而落:“《本草衍义》有云,真红花遇碱则绛,遇酸则...“

她骤然将药粉倾入未熄的药炉,灰烬中赫然显出靛蓝斑点。

施针惊变:

会阴血崩

慈宁宫暖阁忽起阴风。楚云辞持三棱针正要刺入太后会阴穴,忽觉腕间金镯震颤——针尖触及肌肤的刹那,太后亵裤骤然漫开大片猩红。

“血崩!“嬷嬷尖叫着扑来。楚云辞旋身避开,扯断帷幔金钩缠住太后双足倒吊,厉喝:“取炭火煅烧的牡蛎壳粉!快!“

宫女抖如筛糠地捧来药罐。楚云辞以黄酒调和灰白药粉,五指成爪扣住太后腰俞穴,将药泥猛拍在涌泉穴上。血流如注的势头渐缓,她忽见药童袖口闪过寒光——

“叮!“

银针擦着耳畔钉入梁柱。萧绝玄色身影破窗而入,剑光如练挑开药童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蝎形刺青。

古籍现世:

女科秘辛

“好个敌国细作,竟藏到太后榻前。“萧绝掷出染血书卷,《女科辑要》羊皮封面上溅满朱砂。书页翻至夹层,泛黄绢画飘然落地——画中执扇少女眉目如画,赫然是年轻时的太后!

楚云辞俯身拾画,忽觉触感有异。指甲轻刮画轴,半片温润药玉应声而落,其上山川纹路竟与寒潭石碑残缺处严丝合缝。太后在血泊中嘶声厉笑:“萧王爷这礼,哀家收下了...“

伏笔暗埋:

药枕玄机

离宫时暮色四合。楚云辞摩挲着袖中药玉,忽听车辕轻响。萧绝策马贴近车窗,递来太后药枕:“姑娘不妨看看夹层。“

金线密绣的枕面被利刃剖开,内里填塞的决明子间藏着半卷残破舆图。楚云辞就着暮色细辨,图上“青州“二字被朱砂重重圈画——正是三皇子封地所在。

远处宫墙忽起骚动,一队玄甲卫纵马驰过。萧绝剑柄轻敲车壁,低笑没入夜色:“三日后大婚,望姑娘莫让本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