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夏至·星门残辉**
李承业跪在翡翠矿脉前,胸腔内的星髓心脏与矿石共鸣震颤。那些晶莹剔透的矿岩深处,三百六十五道金丝游弋成胎儿脐带状,缠绕着阿丑冰封的尸身。当他的指尖触及矿壁时,琥珀右眼突然复明——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地母巨影,而是蜷缩在翡翠核心的婴孩轮廓。
“她吃掉了地母...“
孩童的呢喃惊起飞鸟。矿脉表面渗出乳白色黏液,在空中凝成阿丑的虚影。她腐烂的腹腔此刻光滑如镜,倒映出西伯利亚冻土下的青铜巨人在缓缓起身。
勘察加半岛的永冻层裂开千米沟壑,青铜巨人的手掌刺破冰盖。那些十万年前浇筑的关节表面,甲骨文「镇」字正在剥落。当俄国科考队的钻机触及其小指时,巨人突然睁眼,瞳孔是旋转的西夏星图。
“上帝啊...它在说话!“
录音设备捕捉到低频震动,转译成摩尔斯电码竟是中文「星髓当归」。次日,沙皇密使携青铜残片抵达陇西,皮箱内装着冻僵的煤胎婴儿——它们的脐带正指向李宅祠堂。
祠堂地窖内,李承业割破手腕。星髓血液滴入翡翠矿脉的瞬间,阿丑的尸首突然分娩。翡翠婴孩破腹而出,浑身缠绕着发光脐带,每声啼哭都引发矿井共振。当日本侦察机的轰鸣掠过天际,婴孩突然睁眼,瞳孔里闪烁着关东军实验场的全景。
“他们来了...“
李承业将婴孩裹入矿工服,身后的翡翠矿脉突然暴长。无数晶刺穿透祠堂瓦顶,将低空盘旋的侦察机绞成火球。燃烧的残骸坠地时,露出机翼上的菊花纹章。
京都金阁寺地宫,安倍川介的断臂在佛龛前抽搐。当僧侣敲响第一百零八下木鱼时,断臂突然暴长成青铜巨树,枝干间悬挂着三百枚齿轮念珠。最年长的禅师割开掌心,将血抹在《地母镇魂箓》残卷上,经文字迹突然重组为「大日黑星降世偈」。
“九狱门必须重开!“
安倍的声音从齿轮树传出,震碎寺院琉璃瓦。僧侣们集体碳化成罗汉雕像,眼窝里嵌着旋转的微型矿井模型。
李承业站在矿井废墟最高处,翡翠婴孩的脐带刺入他后颈星图。当沙皇密使呈上青铜残片时,星髓心脏突然射出光柱,残片上的甲骨文「镇」字熔解重组为「启」字。
“这不是馈赠...“
孩童的声线混入地母回响,震得俄国人耳孔渗血。翡翠矿脉突然探出晶须,将青铜残片吞入阿丑尸身。冰封的女尸手指突然抽搐,在矿壁上刻出西伯利亚坐标——正是青铜巨人眉心的位置。
午夜,翡翠婴孩爬向沉睡的李承业。发光脐带悄然缠住他的脖颈,瞳孔里浮现安倍川介的狞笑。当窒息感刺醒孩童时,星髓心脏迸发强光,照出婴孩腹腔内的真相——三百个微型煤胎正在啃噬翡翠矿脉!
“你才是地母...“
李承业扯断脐带,黑血喷溅处,矿脉瞬间碳化。翡翠婴孩发出与当年矿井相同的锁链断裂声,翡翠矿胎深处传出地母的叹息:「轮回是永恒的道标」。
黎明时分,李承业抱着石化的婴孩走入矿井。星髓心脏每搏动一次,焦黑的矿壁就剥落一片,露出内层新生的翡翠矿脉。在当年青铜祭坛的位置,九狱门的虚影再度浮现,门扉上的玛雅文字首次亮起。
西伯利亚传来震天轰鸣,青铜巨人完全挣脱冰封。它俯身捧起冻土中的沙皇科考队,在掌心炼成一枚青铜骰子——六个面分别刻着人类六大古文字体的「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