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女之争

顾铭在袁梦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庭。

他站在阁楼露台，看到庭中一列列女子静立，小的十五六岁，长的二十六七，个个气质不俗温婉得体。

就在他观望着庭中众艺伎的同时，

露台对面的一处上房中，李承泽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顾铭。

他本来是要离去的，听到顾铭要召集楼中姑娘，他有些好奇顾铭要做什么，就留了下来。

露台上，

袁梦见顾铭盯着下方姑娘来回瞅，介绍到：“顾先生，这些全都是我亲自调教的，作为曾名动京都的头号花魁，他们虽说是比我之不及，但也有三五分真传，不论是舞姿还是器乐，亦或是侍.......”

顾铭打断：“不用强调你的鸡霸身份。”

这袁梦是美人不错，韵味很足，但他并不太喜欢袁梦这种太直白的势利。

目的性太强，不管是对李承泽，还是对他，都是恨不得立马跪下掏出**嗦两口以表心意。

可能是职业病，也可能被靖王世子李弘成赎身后抛弃缺乏安全感，所以在攀附权贵的事上袁梦格外用力，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用力过猛显得很廉价。

袁梦闭嘴。

她知道顾铭是太监，可太监也是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据二殿下手下透露，顾铭可曾偷看宫女沐浴，而且坊间传闻，宫中的太监宫女，对食风气........

就在袁梦思绪纷飞之际，

顾铭走到了凭栏边，他亮声道：“我叫顾铭，今日起，便是这抱月楼的老板。”

他一开口，

庭院中数十个女子纷纷抬头，这才看到阁楼露台站着个俊秀男子，一时间窃语不断：

“顾铭？是不是最近都在说的那个什么大宗师？”

“传闻杀皇后....呃，颍州杀了一知州满门那个？”

“我还听说，连太子跟二皇子殿下都对这人格外尊敬。”

“不会吧，不是说他跟太子有杀母之仇？”

“这种大人物，竟然成了我们老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阵阵私语中，顾铭再言：“不管你们是被卖来的，抢来的，骗来的还是自愿来的，我不过问，但现在，我给你们个选择。

不愿留下的，领笔钱，拿上卖身契现在就可以离开。

愿意留下的，卖身契作废，二殿下每月会给你们按五品官员标准发月饷。”

偷看的李承泽：？？？？？？

一瞬间，李承泽有种台下看戏，却突然间被拽上舞台的感觉。

不过，也仅仅只是诧异，他并不反对顾铭的做法。

别说反对，他甚至很感动。

顾铭这番话，对外界来说，无疑是与他交好的信号。

就凭这一点，一个抱月楼而已，代价小的跟捡钱一样。

庭院中，

听到顾铭的话，人群从私语变成了喧嚣。

所有人都在疑问：真的能离开吗？

不可置信的喧嚣中，

顾铭再言：“另外，今日起，抱月楼不再开门迎客，改名‘顾府’乃我私伎，留下者非奴非婢，来去自由。”

他本来是准备让抱月楼改名“垣大歌舞团”或者“天上人间”，想想还是算了，自己虽然内心粗俗，但没必要让人看出他粗俗。

他说完，下面喧嚣更甚。

所有艺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迎客也不做奴婢，还按五品官老爷的俸禄标准给月饷，还想走就走？天下会有这么好的事吗？

不少人甚至觉得，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只是在拿她们寻开心。

无尽的疑问与不解中，

一女子走出人群，朝着阁楼露台行了一礼，叫到：“小女桑文，愿留下。”

顾铭俯看，向下方不论是身段、气质、还是脸蛋都是翘楚的桑文。

他抬手示意道：“说说你的理由！”

桑文仰面而言：“一日艺伎，终身都洗不掉烙印，就算离开抱月楼，我又能去哪儿？到哪儿不是遭人白眼嫌弃？

我这种人，从良者就难有善终，穿惯了绫罗绸缎，嫁个苦人粗茶淡饭不甘心，权贵又瞧不上，还不如留下来，至少，吃穿不愁。”

桑文说完，原本喧嚣的场面寂静一片。

她的话说得很难听，却说的是事实。

她们这些人，虽来得各有各的苦衷，可已然是如今境地，哪儿还有什么回头路？

“我留下！”

“我也留下！”

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一个个女子不断站出。

最终，近一半选择了留下。

而另一半，拿了自己卖身契，领了笔钱离开了抱月楼。

她们不是不愿留下，相反，她们很想。

她们没有桑文的勇气，她们不敢赌。

不敢赌顾铭这个新老板说话算数，不敢赌自己这种人会遇到贵人。

可当她们真的拿到卖身契和遣散费，有种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贵人.......

等想走的走差不多了，顾铭看着下面剩下的近三十个个艺伎，朝桑文勾了勾手指：“你......上来！”

“是！公子！”

桑文移步，款款踏上楼梯而上，等来到了顾铭身前，她和袁梦并排而站。

“以后顾府家大业大，总要有个管家统筹内务，我对你二人颇为欣赏，但日后谁能成我的管家，且看你们各自表现。”

顾铭前移到二女身前，伸出双臂搂住二人肩膀，将头凑到了二女中间：“竞争上岗，我希望我看到的是能力，而不是心机手段。”

他说完，就此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潇洒背影，袁梦心跳得几乎顶住嗓子眼。

她本以为顾先生不喜欢自己，甚至已经有了被踢出抱月楼的准备，可顾先生却说很欣赏她......

身为抱月楼大家，看似风光，可她自己知道处境。

楼中姑娘敬畏她，是她下得去手收拾人够狠，客人们嘴上袁大家袁大家的叫，其实都看不起她艺伎出身，甚至有官员直呼她为娼妓，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她可是曾经名动京都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怎么能说她是娼妓？

这么久了，只有顾先生.....懂她......

这瞬间，她真的想哭。

袁梦思绪纷飞，桑文同样激动不已。

她选择留下来，是真的没有地方去。

离开抱月楼她能去哪？卖豆腐吗？

留下来至少吃穿不愁。

原本只是无奈之举，可顾先生却表示欣赏她，还给了她做管家的机会。

坊间传言的顾先生是大宗师，是比皇子都了不得的存在，要是能做他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