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腹地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林墨裹紧兽皮斗篷,右眼瞳孔中流转的青光在雪地上映出诡异的光斑。他伸手触摸腰间悬挂的三件青铜法器——青铜之眼吊坠、青铜之心匣盒以及最新获得的青铜之魂镜,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回想起三个月来的九死一生。
“看!“青云子突然指向云雾缭绕的山巅,“《山河志异》记载的祭坛应该就在那里。“
林墨右眼骤然刺痛,透过漫天飞雪,他望见千米高空悬浮着巨大的青铜圆盘。八条足有宫殿立柱粗的青铜锁链从圆盘边缘垂落,深深钉入周围八座雪峰。锁链表面密密麻麻的镇魂文在风雪中明灭闪烁,仿佛某种沉睡的巨兽正在呼吸。
“要上去只能走锁链。“王教授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展开羊皮地图,“但每根锁链都对应八卦阵中的一卦,我们得选生门所在的巽位锁链。“
众人踩着齐膝深的积雪来到巽位锁链前,却发现锁链根部盘踞着三具冰封的尸体。他们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面部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林墨右眼青光扫过尸体,突然看到他们腰间挂着刻有“钦天监“字样的铜牌——这竟是三百年前失踪的皇家术士队。
“等等!“青云子突然拉住正要上前的林墨,桃木剑挑起尸体衣襟。只见尸体后背爬满蛛网般的黑纹,每道纹路里都有细如发丝的青铜色物质在蠕动。“这是寄生青铜蛊,碰到活人气息就会苏醒。“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冰层下突然传来密集的“咔嗒“声。林墨右眼瞳孔收缩,在常人不可见的维度里,无数青铜色蛊虫正如潮水般涌来。他迅速解下青铜之眼吊坠按在锁链上,吊坠突然迸发刺目青光,将最先扑来的蛊虫群灼成青烟。
“快上锁链!青光撑不了多久!“林墨率先跃上滑溜的青铜锁链。其余人紧随其后,王教授在攀爬时不慎踢落一块冰锥,下方立即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蛊虫群已将冰锥吞噬得渣都不剩。
锁链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林墨右眼的青光在风雪中撕开一道安全路径。突然,前方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十米外的锁链竟凭空消失——那里盘踞着一团不断扭曲的空间漩涡!
“是坎卦的水瘴幻境!“青云子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符,“我们误入八卦阵的变阵了!“
幻境中涌现出滔天巨浪,浪头里翻涌着无数青铜碎片。林墨将青铜之魂镜举到右眼前,镜面映出的真实景象令他脊背发凉——他们正站在仅剩半米长的断裂锁链上,下方是万丈深渊!
“抓紧我!“林墨将青铜之心匣盒砸向虚空,匣盒炸开的青光暂时凝固了空间。众人趁机跃向三丈外的锁链残段,王教授的登山镐在最后关头卡进裂缝,整个人悬在半空摇晃。
“教授!“林墨反手甩出缠在腰间的青铜锁链。这时巨浪幻象中突然伸出十数条青铜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长着布满利齿的嘴。林墨右眼剧痛,真实视野里这些竟是寄生青铜蛊聚合成的巨蟒!
青铜之魂镜突然自行飞起,镜面将林墨眼中的青光折射成网状。光网笼罩蛊虫巨蟒的瞬间,所有蛊虫突然调头扑向彼此,在自相残杀中化作青铜粉末。林墨趁机将王教授拉上锁链,发现镜面已布满蛛网裂痕。
经过两个时辰的生死攀爬,众人终于踏上青铜祭坛。直径百丈的祭坛地面刻满会流动的符文,中央九层台阶上的青铜王座缠绕着十八条刻满咒文的锁链。林墨右眼突然涌出鲜血——他看见王座上悬浮着一颗三米高的青铜巨眼,瞳孔处正是三件青铜法器的嵌合凹槽!
“三千年了......“沙哑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炸响,青铜巨眼缓缓睁开,瞳孔中浮现出林墨的倒影,“我的半身啊......“
祭坛地面突然塌陷,无数青铜手臂从裂缝中伸出。青云子脚踏七星步,七盏青铜灯从袖中飞出钉住七个方位:“这是七十二地煞困龙阵!林墨,你只有半柱香时间!“
林墨跃上第二层台阶,手中青铜法器突然变得滚烫。右眼视野开始破碎重组,他看到三千年前的场景:自己的先祖将青铜巨眼劈成三块,却在封印最后关头被反噬,不得不将诅咒血脉代代相传。
“不是封印......“林墨在第五层台阶踉跄跪倒,右眼流出的血在青铜地面上灼出青烟,“我们家族从来不是守护者,而是囚禁你的活体牢笼!“
青铜巨眼迸发出刺耳尖啸,十八条锁链齐齐崩断。王座后方升起九尊青铜鼎,鼎中喷出粘稠的青铜液体,落地便化作手持戈戟的青铜兵俑。青云子的困龙阵青光暴涨,却只能延缓兵俑包围的速度。
林墨挣扎着爬上第九层台阶,手中三件青铜法器自动飞向巨眼凹槽。在最后一件法器归位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他看见三千年前先祖挥剑斩下的轨迹,看见每一道封印符文里流淌的悔恨,更看见无数代“林墨“在封印反噬中痛苦死去的画面。
“该结束了。“林墨将染血的右手按在胸口,青铜血脉在皮肤下泛起青光,“以我魂为引,以我血为媒——“
青铜巨眼突然剧烈收缩,整个祭坛开始崩塌。在林墨化为青光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三件法器融合成古朴的青铜剑,剑柄处睁开一只流淌血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