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铜中安魂

寅时三刻,林墨蹲在厨房梁上数腊肉。第三十七块腊肉的指节处,有道墨门弟子特有的火焰纹——陈小刀说得没错,他们真的把实验体做成了腌肉。

“林师兄,偷吃要烂舌头的。“慕容雪突然出现在门口,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墨故意手一抖,腊肉直坠油锅,溅起的滚油在空中凝成诡异弧线。

“师姐救命!“林墨抱着房梁瑟瑟发抖,余光却盯着她绣鞋上的泥渍——那是后山禁地特有的赤磷土。

慕容雪拂袖卷起腊肉,油星在距她三寸处诡异地悬停。这个手法...分明是《天罡傀儡术》里的控丝术!林墨装作吓晕瘫倒,袖中银针已沾上她衣角的赤磷土。

五更天,林墨在茅房隔间用夜香化验赤磷土。陈小刀突然从粪坑冒出个头,手里举着改装过的铜夜壶:“最新发明!粪气提纯器!“

“你闻闻这个。“林墨把银针探入夜壶,磷粉在粪水中析出幽蓝光芒。陈小刀突然正经起来:“赤磷土遇人血变蓝,禁地死过不少人。“

两人循着磷光摸到后山,却在悬崖边发现口青铜编钟。陈小刀用粪勺敲了敲,钟面浮出首诗:“子时魂归处,铜雀锁春风。“最后一个“风“字缺了半边,像是被人用指甲硬抠掉的。

“是墨门血书体!“陈小刀指尖发颤,“这是我师父...“他突然抄起粪勺砸向编钟。钟声激荡中,崖壁轰然开裂,露出条青铜甬道。

甬道尽头的密室里,三百具尸体围坐成圈。他们手腕缠着金蚕丝,丝线汇聚到中央的青铜鼎。鼎中飘着张人皮,上面刺着改良版清风掌图谱——正是林墨爷爷改良到第七版时的笔迹!

“难怪他们要灭口...“林墨喉咙发紧。爷爷改良的清风掌能克制天罡傀儡,这触动了青云派根基。

陈小刀突然掀开某具尸体的衣襟,胸口掌印与林墨爷爷的一模一样。“二十年前,我师父也是这个死法。“他掏出个带血齿轮,“这是在师父胃里找到的,嵌合处能对上青铜鼎纹路。“

两人尝试拼接齿轮时,子时的钟声突然自鸣。密室顶部翻开三百个孔洞,金蚕丝如活蛇游走。慕容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既然来了,就做第三百零一号实验体吧。“

千钧一发之际,陈小刀把夜香桶改造成火药弹。爆炸声中,两人坠入暗河。浮出水面时,竟在河底看到座青铜机关城,城门上缺失的齿轮孔洞,正与陈小刀手中血齿轮严丝合缝。

“原来墨门机关城被沉在这里...“陈小刀突然狂笑,笑着笑着流出两行血泪,“好个名门正派!用我墨门机关城当实验基地!“

两人在城门处发现具白骨,指骨死死抠着地面,划出个残缺的“风“字。陈小刀跪地痛哭——这正是他失踪二十年的父亲。

白骨手中攥着本染血账簿,记载着青云派用活人实验的账目。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清风掌改良者林氏,需立即清除。“落款日期正是林墨爷爷遇害前三天。

突然,整座机关城开始震动。慕容雪带着黑袍傀儡破水而入,她手中金蚕丝已缠住陈小刀的脖颈:“游戏结束。“

林墨假装跌倒,袖中银针却精准切断三根主丝。陈小刀趁机甩出改装粪勺,勺柄弹开的机关鸟叼着账簿冲天而起。慕容雪脸色骤变,这破空而去的机关鸟,正朝着武林盟主的寿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