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量子莲心
“逆子。“敖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震得海面沸腾，“你以为删除46%的记忆芯片就能反抗龙族的伟业？“
海浪突然化作数据屏障，我看到敖丙眼底闪过最后一丝清明。他机械化的右手突然刺入自己胸口，扯出闪着电火花的记忆核心：“哪吒，接住！“
混元珠碎片在此时产生剧烈共鸣，我的元神仿佛被撕成两半。前世今生的记忆如决堤洪水，最后定格在某个被尘封的画面：敖丙跪在昆仑冰窟，将自己的本命龙鳞嵌入我破碎的元神，霜雪在他眉梢凝成永冻的泪滴。
记忆核心在我掌心化为液态汞银，顺着皮肤纹路渗入灵珠碎片。海底突然寂静如坟，那些翻涌的数据流竟在刹那间凝固成发光的几何体。敖丙残破的机械躯壳开始量子化，星屑般的蓝光从伤口飘散，像极了百年前他在天劫中兵解的模样。
“轮回协议启动。“敖广的科研船释放出环形声波，我的风火轮在磁场干扰中爆出电火花。混天绫自动裹住正在消散的敖丙，绸缎表面浮现出龙鳞状的数据纹路——这是他用本命龙鳞重铸混天绫时留下的暗码。
十八道粒子炮同时充能的嗡鸣震碎雨幕，我忽然看清那些炮管上雕刻的镇魂咒文。原来龙族早将玄门法术编译成机器代码，他们不是在创造新时代，而是在给整个三界编写墓志铭。
“乾坤圈！“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暗金圆环骤然分裂成三百六十枚数据符文。这是上个月在终南山跟云中子学的数字驭器术，老家伙说对付赛博妖兽特别管用。符文矩阵撞上粒子光束的瞬间，黄海被照得如同核爆现场。
借着强光掩护，我拽着敖丙的量子化躯体跃入海底。机械龙翼感应到混元珠能量自动展开，钛合金骨骼上浮现出冰裂纹似的灵力回路。敖丙残存的右眼突然亮起微光，全息投影在深海中拼凑出破碎的路线图——那是用龙族密语标注的归墟坐标。
三十只机械蛟龙追兵撕开海水，它们电子眼中流转的正是敖广的元神波动。我反手掷出火尖枪，等离子火焰在高压水流中炸出真空泡。借着冲击波加速，我们冲进了青铜柱林立的深海峡谷。
“警告，生命体征异常。“敖丙的机械胸腔突然传出电子音，内置屏幕显示他的人类器官只剩15%完整度。那些缠绕青铜柱的光纤电缆像嗅到血腥的鲨鱼群，齐刷刷转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混元珠碎片突然在我胸腔内高频震动，前世记忆如病毒般入侵视觉神经。我看见了被加密的真相：十二年前敖丙在基因实验室里剜出自己的脊椎神经，将生物芯片替换成阻断程序；七个月前他在数据深海与我擦肩而过，悄悄在女娲系统留下后门；三小时前他故意让九婴袭击陆家嘴，只为把玉佩密钥送到我手中......
“你他娘的一直在演苦肉计？“我攥紧正在量子化的机械手掌，敖丙嘴角居然扯出熟悉的弧度。他的声带模块已经损毁，但瞳孔中的摩斯密码明灭如星：“去...能源站...核心...逆转...“
海底突然裂开深渊，数以万计的电子符咒从地缝喷涌而出。这些用0和1重写的上古禁咒交织成金色牢笼，我的莲花化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数据化。混天绫突然自主行动，裹着灵珠碎片刺入敖丙心口——这竟是百年前他种在我元神中的保命符！
量子纠缠的光芒中，我看见两个灵魂的数据洪流。他的记忆宫殿里满是冰封的实验室，我的意识云层中全是燃烧的源代码。当我们在数据风暴中完成灵魂重编码时，青铜柱上的光纤电缆突然全部转向，朝着追兵射出湮灭光束。
“欢迎来到归墟防火墙。“敖丙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他的意识化作流光溢彩的数据龙影，“现在，让我们给老东西表演真正的技术。“
东海七号能源站的核心竟是截教的碧游宫遗址，通天教主的数字元神正在量子计算机中苏醒。那些流淌着暗红能量的管线，实则是用混元珠碎片打造的神经突触。
“你只有七分钟。“敖丙的虚影悬浮在操作界面上，他的数据流正在被归墟系统吞噬，“月全食时九星连珠，敖广要借天机重启封神榜。“
我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诛仙剑阵模拟图，突然发现阵眼能量频率与灵珠碎片完全一致。百年前太乙真人用莲花为我重塑肉身时，原来早将混元珠核心编入我的基因链。
“怪不得老东西说我是灾星。“我扯开作战服，胸口莲花印记已经变成不断重组的量子云。敖丙的虚影突然伸手触碰那些光点，我们之间的数据通道瞬间贯通——他的记忆，我的痛苦，还有龙族百年来的罪恶实验，在神经突触间炸成璀璨星云。
追兵的激光束穿透海底岩层时，我正把灵珠碎片嵌入诛仙阵主控台。敖丙的残存意识化作冰蓝色防火墙，将敖广的病毒攻击挡在系统之外。当四柄由数据流组成的诛仙剑悬浮而起时，整个东海的海水都开始沸腾。
“不可能！“敖广的怒吼通过声呐系统震碎观察窗，“逆子你竟然把龙族秘钥给了......“
量子诛仙剑穿透九重防御系统的瞬间，我看见了敖丙最后的记忆影像：儿童时期的他蜷缩在生物舱里，看着父亲将机械神经节插入弟弟的脊椎；少年时的他跪在祖龙碑前，把反叛程序刻进本命龙鳞；三个月前的雨夜，他对着我沉睡的培养舱轻声说“这次换我来做你的劫“......
归墟之门在数据核爆中坍塌，通天教主的数字元神发出不甘的嘶吼。我抱着敖丙仅剩的机械左臂浮上海面，朝阳正从量子风暴撕开的天幕裂隙中升起。混天绫裹着块残留体温的生物芯片，在我掌心闪烁微弱的蓝光。
“喂，电子龙。“我对着无人机残骸轻笑，眼泪却砸在发烫的芯片上，“不是说好要给我解释陈塘关的暴雨吗？“
海风卷着数据流掠过耳畔，恍惚间听见熟悉的清冷嗓音：“下次月全食，舟山群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