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热搜上出现了新的商圈热度人物。
陆余。
陆余单身人工授精怀孕的事一夜传遍的不止是京圈,是豪门圈。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结婚了,劝退所有想与陆家联姻的名门大家。
更狗血的是陆余与霍砚闻这对前夫妻被绑在一起讨论,连带着陆家与霍家,简直是热火朝天,话题一箩筐。
早上七点半去公司的路上,陆竹打电话给霍砚闻,要他等陆余起床了给她回电话。
而她人还没到公司,陆伟豪的电话也来了。
他平静的语气里压着丝火气:
“陆余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你身为长姐,也是她的上级,不能疏忽了对她的管教。”
陆竹不但是陆家长姐,还是无奈下被培养的接班人。
人聪明又果决,不是陆伟豪最宠的女儿,却是最得意的女儿。
可这份来自父亲的得意里却携着严格标准,都化为沉重压力压在陆竹肩上。
陆竹道:“我安排三妹去国外跟踪个新项目了,得一个月才回来,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爸找三妹做什么?”
“你没看新闻吗?全国都知道了!我是同意结不结婚都随她,没同意她弄得人尽皆知,她不丢脸我还嫌丢脸,陆家的脸都给她丢尽了!”
陆伟豪话里话外对陆余的嫌弃与厌烦,是从陆余出生到现在都没变过的。
这样的陆余既无辜,也无奈。
陆伟豪前后娶了两任妻子。
现任妻子孟海茵,娘家家境殷实,嫁进来第二年就生了儿子陆擎,想生二胎,陆伟豪没同意。
而原配是张氏钢琴集团的千金张子姗,生了一子三女。
长子陆松,少年时期意外身亡,后面又陆续生下陆竹陆梅,但为了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又怀第四胎,结果大出血去世不算,生下的又是个女儿。
陆伟豪极为嫌恶这个孩子,取名陆余,意为多余。
陆余自懂事起也明白,自己的出生很多余,没被喜欢过,嫁给霍砚闻前过得小心谨慎。
离婚这五年,更是被陆伟豪安排无数次联姻,要不是有陆竹护着,加上拼命工作业绩亮眼,早就又被当作换取利益的棋子嫁出去了。
嫁给霍砚闻时她就明白,她于家里而言只有联姻的价值。
与霍砚闻离婚没多久又被逼着联姻,她比离婚前想得更透彻,在家里她是条任凭宰杀的鱼。
既然离不离婚都逃不过被宰,做鱼,不如做渔。
凭这五年来的日夜努力和陆竹的帮助,陆余如今已经在京圈里奠定了一定的地位。
虽然离过一次婚,但如今的商业价值不容小觑,只要有本事帮扶夫家,谁会嫌弃这样的儿媳妇?
失去陆余是陆氏的一大损失。本来还想把陆余嫁出去的陆伟豪幡然警醒过来这个事,所以才会同意陆余用条件换取婚姻自由。
说到底,陆伟豪还是为了压榨陆余对陆氏有利的利益价值。
不止陆余懂,陆竹也清楚。
然而血浓于水,此题无解。
“爸,这事迟早都会知道的。”陆竹道。
“再说这件事不是三妹用条件跟爸换来的吗,所有人知道她不想结婚正是她想要的,就像爸想要霍开聿签下对赌协议一样。”
霍开聿签就代表了霍氏签,这是很明显的坑,偏偏霍开聿急功近利还不够聪明。
陆伟豪明显是被陆竹的话噎着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你就只护着她,身为长姐一碗水都端不平。”陆伟豪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告诉她,再闹出有损家里脸面的事,饶不了她。”
陆竹应下,然后挂电话。
自己身为父亲一碗水都端不平,还来要求她端平,搞笑。
她就偏疼三妹,陆梅陆擎有意见尽管来找她。
车子在陆氏门前停下。
陆竹恢复一贯的表情,推开车门,下车进入公司,女强人气场大开。
—
陆余睡到将近十点才迷糊翻个身,重新合眼间,听见说话声隔着门板隐隐传来。
霍砚闻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眼坐如针毡的周院长。
“托周院长的福,小陆总在静养。我在这里,也托周院长的福。小陆总这样子跟我有关系,我只好来这里充当免费月嫂照顾人了。”
这话说得周院长尴尬到表情僵硬。
“霍总,我都按您的意思在电话里给小陆总道歉和坦白实情,今天又特地登门致歉,当然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您看,能不能不要走法律途径了?我向霍总保证,以后有用得着我和医院的地方,一定全力以赴。”
“以后用得着医院的地方?”霍砚闻轻挑眉。“周院长在咒我英年早逝?”
“不不不!”周院长吓得面色变了变,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霍总和小陆总以后喜得贵子了,医院免费孕检,产后复检,月子安排各种服务。”
都离婚几年的人了还同一个屋檐下,说明迟早还会复婚。
又是陆家霍家的人,在商场上都不容小觑,可不能得罪了。
混名利场的都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奉承话更要顺口捻来,周院长大抵就是这种人精。
霍砚闻莫测的轻勾唇角,喜怒不形于色,看得周院长的心七上八下。
这个霍砚闻,真是比霍开聿难搞。
霍开聿只要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就喜形于色了,可霍砚闻这货心思难猜,怎么搞?
“听说周院长在调动名单里,是不想升官了吗?”霍砚闻舌尖冷冷的轻抵了下唇角,“我跟小陆总喜得贵子这种话,谁让周院长说的?想看商战剧就回家打开电视——”
主卧的门蓦然打开。
陆余以为是霍砚闻在打电话,没想到有外人。
‘砰’一声,又关了门。
而霍砚闻的话语也因此中断,神色暗沉至极,冷睨向周院长。
“把藏的东西放下,周院长可以走了。”
周院长脸色一白,额头已快速冒出层细密冷汗。
他知道?!
陆余再打开门出来,已经换了件家居服,可客厅只剩霍砚闻一人。
不是有客人?
正捏着迷你录音器的霍砚闻望向她,将东西随手丢进面前的水杯内,起身朝她大步走去。
走近后,俯身稳稳的将她拦腰抱起,往房间里走。
“小月子前期要多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