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霍开聿交叉长腿坐在霍砚闻的迈巴赫车头抽着烟。
霍砚闻径直走到后座车门边,拉开车门说:“要送大哥一程吗。”
霍开聿神色顿了顿地冷睨他一眼,不客气的坐入后座,一脚重重踏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
小刘被这一下吓一跳,紧张得坐如针毡。
霍砚闻从另一边上车,淡瞥一眼他那嚣张的狗脚泰然叠起长腿,曲起手肘搭在扶手上,态势比霍开聿还要有气场。
“原来你的是劣质基因啊。”霍开聿冷声嘲笑。
霍砚闻波澜不惊,更懒于搭理。
在霍开聿眼里,霍砚闻在装深沉,厌烦得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陆余。谁不知道她在陆家没人疼,你要说是你的基因,她在陆家可不会好过,她不好过你不得心疼死。”
“你说,我看着你俩从恩爱鸳鸯变成牛郞织女,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霍砚闻一直都觉得霍开聿脑缺,工作上的事情猪一样,感情恩怨方面却有个狗鼻子,闻着味就咬准。
但这回霍开聿闻错了味。
他跟陆余不是恩爱,是和谐,因为都逃不开利益至上的联姻,既然结了婚便好好过。
他发现她真的很甜很可爱,娇娇俏俏的实在惹人心疼,他真的对她入了心。
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他始料未及会仓促离婚,他们之间就这样戛然而止,他不想伤害她却也无法给她保证。
那时他们20岁和25岁的年纪都太过年轻。
霍砚闻收回思绪轻笑:“听大哥这么说,认定是我通知小陆总了。”
“很可惜不是,人家小陆总的脑子比大哥的好使。我才回来几天就听闻不少她的事迹,那真是比大哥厉害。我得提醒大哥一句,现在的陆家只要揪住我们家一个错处就不会放过,所以不可能不知道是大哥干的。”
霍开聿脸上的璨意讽笑已僵凝,冷怒道:“你脑子才不好使!停车!”
“大哥,洗车钱给一下我司机。”霍砚闻笑容可掬的喊住他。
霍开聿狠瞪他一眼,暴力推上车门,从鼓鼓的钱包掏出所有毛爷爷自降下车窗的副驾驶座那边用力砸在小刘一边脸上。
那气势仿佛砸的是霍砚闻。
“穷鬼!都给你!”
转身便上了一路跟在后面的车,找回气场般趾高气昴的扬长而去。
“老板,给多了……”小刘忍着被砸疼的脸,小心翼翼道。
“他人傻钱多,收下就行了。”霍砚闻漫不经心的支着头看车窗外,心里在想陆余。“家鸡和药材买好了没。”
“买了。”
“去小陆总那儿。”
小刘记得是世纪御园。
心里不由偷偷感叹:有钱有权就是好,随便砸钱,随便进出高档小区。
来到世纪御园地下停车场,霍砚闻拎着食品袋走进电梯。
陆余住的是两梯一户高档小区,安保系统严密,周边配套齐全,离市区还近。
电梯门在九层打开,霍砚闻举步出去。
厨房里,只会谈生意不会做饭的陆竹为了亲手煲个汤给陆余喝,把厨房搞得跟打仗似的也没弄明白食谱。
正有心无力的紧皱秀眉,门铃声响起。
以为是快递,陆竹转身去开门。
结果——
霍砚闻?!
陆竹惊愣一瞬,很快杏目蓄怒。
霍砚闻也诧异陆竹这个大忙人会出现在陆余这里,心下掠过丝忐忑。
“姐,好久不见。”他微笑问好。
“谁是你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你是找抽。”
陆竹明艳的脸上已经冷得像冰箱的冷冻室,上前就是给他一脚。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霍砚闻小腿骨硬生生的挨了重重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算,还得手忙脚乱躲闪陆竹的追打。
两个平均岁数四舍五入已30岁的人,就这么一追一躲。
房间里,陆余听见外面动静不小,还有男人声。
“姐?”
回应她的是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以为陆竹进来了,她又朝外喊:“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是无人回应她。
陆余等了蛮久还不见陆竹有回应,担心得躺不住,于是掀开被子起床。
刚走出房间门,大门便打开。
陆竹喘着气从外面进来,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有些凌乱,而看见陆余,陆竹黑沉的面色故意板成凶巴巴的,女强人的气势直接拉满。
“让你出来了?回去躺好!”
就知道她听见动静会跑出来,这丫头!
陆余娇俏地吐吐舌头,乖乖转身回房间。
“不许再跑出来,听见没有?”
“知道啦!”
“把门关上。”
“哦…”
确定陆余关上了房间门,陆竹再度走出去,可一见到安分站在门角边的霍砚闻,脸又拉黑。
霍砚闻先前一丝不苟的清贵模样,经过一番被追着打的抱头鼠窜后显得颇为狼狈,衣着也不再平整。
“霍砚闻,你还想来照顾我妹小月子,打什么主意以为我不清楚是不是?我告诉你,休想再招惹我妹!当初因为你她被整个京圈里的人嘲笑成什么样你知道吗?你是拍拍屁股跑出国了,我妹受尽委屈,凭什么?”
“我已经打过你了,你让我妹受的委屈一笔勾销,我妹的小月子不需要你照顾,你走吧!”
霍砚闻也有很多心酸委屈,却无处诉。
虽然陆竹很不给情面,但都是为了妹妹,当年离婚确实让陆余受了委屈,他觉得自己该打该骂。
“五年前确实是我的错,任何辩解都改变不了事实,我都认。”
“这次发生的事情与我有间接关系,我想借这个机会稍微弥补一下,希望陆总给我个机会。”
“我对天发誓,等她坐完小月子就离她远远的。我知道陆总很忙,又放心不下她,我可以帮陆总盯着她,每天给陆总汇报她的情况。陆总觉得这样可以吗?”
他这番话是否出自肺腑,陆竹看得出来。
打他也只是为了出五年前他让陆余受委屈的那口气,打完就过了,没想过要受他堂堂霍二少的低声下气。
霍砚闻犀利地捕捉到陆竹神色间有一丝松动,连忙再次诚恳请求:
“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