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天机

【天机】：乱世谶瞳（可窥因果）

“这……？”

褚青石感觉双眼肿胀发烫，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但还不行……

他尽量面上维持淡然，不显出异样。

自己在马厩，面前是铁笼以及铁笼中挤成一团的乞儿，只是……他们似乎看不见旁边的火光。

以及在火光中燃烧的小字。

连湛小欢这个异象本身都没有丝毫察觉！

褚青石再一抬头，火光随即变幻，犹如一篇绘制精美的连环画，徐徐翻页。

“连环画”的主角是湛小欢。

不过……这时的她似乎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钟张二人弃于破庙等死。

周身暮气，眼底再没有一丝生的欲望，神色黯淡。即便路边的野狗叼走了她最后半块霉窝头，都只是正盯着破庙残匾上“海潮寺“的金漆出神。

数周后，一行进庙借宿的脚商发现了她，挖了一个渐渐的坑，覆上土就成了墓。

可故事并未结束！

正看着，褚青石瞳孔骤然紧缩。

连因为环画里那条叼走窝头的野狗回来了！

这时的野犬眼眶空洞无物，溢出黑血，发了疯用前肢刨着墓土，直至泥土里湛小欢的尸骨和那张折磨她的黑狗皮暴露在荒野的空气中。

”呜……“野犬呜咽着，又在石块上摩擦自己的皮毛，直到鲜血淋漓显出血肉肌理将那张黑狗皮搭在了身上才肯作罢。

一具白骨，一张黑狗皮，一头发了病的野狗，在空旷无人的荒野破庙前显得无比诡异。

看到最后，发了瘟的野犬竟搭上黑狗皮，在坟中刨出了一颗……森森白骨的头颅，衔在口中。摇摇晃晃向荒野外走去。

白骨骷髅早已没有肌理，但褚青石却感觉它生得漂亮极了，摄人心魄，一颦一笑都风情。

……那可能是黑狗皮覆面下的湛小欢！

【精怪：衔首髅娘子·光绪三十年间】

【你预见了精怪的诞生，并做出干预，——劫灰*贰】

【业果：黑狗怨】

【勘破黑狗怨气，需承担因果，你将更容易遭狗类仇恨（剩余时间：七十二时辰）】

“汪汪汪……”

夜里不知道从哪儿响起了犬吠，连成一片……

精怪！

这个名词落在心头。

褚青石瞳孔在眶中轻颤。

湛小欢会死？

还会变成精怪？

光绪三十年，那不就是1904？

明年……

“是啊！”

褚青石回忆过来不对。

似乎在原身的记忆里，在大清朝统治这片疆域里……人可能不会死！

广义上的不会死。

例如胞妹‘褚璇玑’，就是因为死前一口怨气堵在咽喉吞不下去，成了饿鬼！

是夜，

褚青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脑袋还没沾枕头，就到了次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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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汇、静安寺，还有南京路，听好了！”

“等晌午人最多的时候，你到地方把他们散出去，给我盯紧点！要是这些小崽子敢跑，你知道该怎么吧？”

天色微亮，

张铁生一口饮下碗里的‘除锈汤’，瞪着眼珠子，脸上横肉晃动，恶狠狠的朝褚青石说道。

“师傅，我晓得的。”

褚青石耷拉着脑袋，像株蔫儿了的花，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昨晚一宿没睡，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劫灰】【命数】【精怪】这三个词，怎么就那么晦涩难懂呢？

“嗯，去把屋里的铁链收拾出来，我跟你钟师叔接了个大活。”张铁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油腻的手抹了抹嘴角，打了个充满铁锈味的嗝。

“徒儿晓得。”

褚青石不动声色朝旁边挪了挪，继续点头答应，心里却在暗自咒骂：狗屁大活，不就是瞅准了某家的小孩，先去踩点，然后把人弄来勒索他家大人吗？！”

“缺德事做绝了小心尿分十八叉。”

心底诽腹不已，但这些话还不能当面说出口，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等他领着沉默寡言的钟庆出了院门，褚青石飞快扣上门栓，狠狠唾了个沫，踩在脚下反复蹂躏。

“呸，狗东西。”

被一大早叫醒，褚青石懒得再爬上炕，索性照着水缸洗漱一番。

缸中，半大少年模样在水面飘起，面黄肌瘦，两颊紧紧贴着颧骨，留着大清国常见的发鬓。

前边剃光，后边扎辫子。

“啪啪……”拍着自己锃亮的脑门，褚青石眼底满是嫌弃，忍不住抱怨一句：

“真丑。”

嫌弃，可又无可奈何。

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别看现在距离清朝统治结束已经没几年了，但烂船还有三颗钉，谁都摸不准还能撑多久，只有先耐着性子忍住咯。

褚青石忍住一把割了辫子的冲动，照着水缸又瞧了瞧自己旁边的小字。

【劫灰*贰】

【身份】：戏班乞儿、宦门子弟

【天机】：乱世谶瞳

【击技】：无

【身法】：九转步（戏台方寸）

【练体】：倒功（硬气功分支）铁板桥功（三叠腰）

【内功】：无

【杂学】：格致辨物、西洋机巧、切口百通、行通买办……

这便是昨夜获得【劫灰】后的成果。

记载的信息简洁明了，褚青石刚开始有些困惑，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九转步、倒功、铁板桥功都是跑戏班常用的表演功夫，至于格致辨物和西洋机巧都是原身当大户人家公子时的学的基础。

毕竟这具身体的便宜父亲是大清朝‘总办机炁使’，说人话就是厂长，只不过生产的东西是‘气阀丹田’。

“有猫腻啊……”

褚青石摸了摸下巴。

原身的身世和灭族大仇大有问题。

大清国又不是傻，‘气阀丹田’是这片土地上独有的东西，结合了西洋工巧与传统武学，发展前路注定璀璨夺目。

而在自身科技和制度都落后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攀这条科技树，如今放弃，不大范围列装且和国外势力一同缉捕只能是出于外部压力……

“唉……”

褚青石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眼下生存问题的处理才是关键。

管他什么武学、气阀的，在这乱世之中只有窥视因果，产生劫灰的乱世谶瞳才是自己的底气！

不过……劫灰*贰有些少了。

褚青石前世是商人，信奉的是钱要用在刀刃上。

这东西要是用好了，就是积累原始资源的本钱，完成翻盘的底牌！

不穿越的人很难体会到这种朝夕不保的感觉，这里是清末，有腐朽的帝国，有野心勃勃的军阀，还有狼子野心的洋人，甚至……还有精怪、饿鬼、气阀丹田这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安全感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弥足珍贵。

【劫灰】

【因果孽力的具象化产物，可修改自身与学识之间的因果从属，达到学识进度的效果。】

褚青石眼底流露出丝丝癫狂，这世道稳健是没用的，自己只能信奉另一条路……

——风浪越大，鱼越贵！

“深蓝，加点！”

“不对，劫灰！修改武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