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杀

翠儿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惊骇之色。

她做梦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任人搓圆捏扁、对她有爱慕之心的少年，居然能杀死那两个成年男子，此刻更是毫不留情地欲置自己于死地！

惊愕、恐慌、苦涩、悔恨种种滋味涌上心尖，她拼命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饶命”二字却被死死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渐渐地，翠儿的挣扎变得愈发无力，四肢开始痉挛抽搐，眼睛慢慢上翻，嘴角流出涎水。

李星衍看着翠儿涨得通红的脸和逐渐涣散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变态快感。

他猛地加大手上力道，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翠儿修长的脖颈顷刻间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再无半分生机。

【呵呵呵，生命当真是脆弱易碎啊。】

松开手，李星衍任由翠儿的尸体瘫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李星衍身份卑微，自然不是君子，而是小人，所以他只要一有机会报仇便立刻就报，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翠儿密谋和老刘他们一起分赃，见老刘今日未来，大概率会忍不住来他们家里查看，所以结束一天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来这守株待兔，果然逮住了这只蠢兔子。

至于会不会因为自己之前对她的感情而放她一马……当她对李星衍图谋不轨的时候，他们俩就不存在缓和余地了，至少在李星衍心里没有。

他低头看了一眼翠儿死不瞑目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冷哼一声，便伸手在翠儿身上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他从翠儿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赫然是些许碎银。

李星衍将银子尽数收入囊中，又从翠儿身上搜出几件首饰和一些铜钱。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静静注视着翠儿的尸体。

很快，她的尸体就如同昨晚阿狗和老刘的尸体一样迅速干瘪下去，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迅速灰白凹陷，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水分，瘦成一把骨头架子。

让人不由得感慨，即使是青春靓丽的美人，死后也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

丝丝缕缕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只有李星衍才能感知到的气流从骸骨溢出，涌入他的眉心，被他脑海中的漆黑石碑全数吸纳。

随着气流的不断注入，黑色石碑微微散发出诡异的血色光芒，而李星衍则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畅，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如沐春风，说不出的惬意。

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感到一股暖流涌动，四肢百骸皆被温润的生机充盈着，只可惜不知是因为杀戮太少，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完全没有昨日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虽然效果没有昨天那么显著，但看来我的猜想倒也没错。被我杀死的人，在那块神秘的黑色石碑作用下，会化为我的资粮。】

意识到这一点，李星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我要变得更强，强到可以为所欲为！想杀就杀，想救就救，神魔一体，善恶随心！】

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翠儿干瘪的尸体上。

随着“咔嚓”几声脆响，尸体如同风化的石头般碎裂成齑粉，随即被夜风吹散，只余下几件破旧的衣物。

李星衍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将翠儿的衣物包裹其上，然后随手一扬，扔进臭水沟里，任由它陷入污水之中，了无痕迹。

做完这一切，李星衍算了算时间，发现时辰尚早。

他舔了舔嘴唇，胸中杀意丝毫不减，反而愈演愈烈。

【呵呵，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能遇上那几个“老朋友呢”。】

想到这里，李星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条小巷，隐入夜色之中。

小巷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夜风吹过，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似在替翠儿哀悼，又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

夜幕降临，天罗外城的大街上早已没有了人员走动，白天辛勤的劳作让大部分百姓都早早上床歇息，若是年轻力壮之人，也许还有力气行造人之事。

只是在一处幽深巷道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酒肆还未打烊。

独坐在大堂的酒肆老板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角落里的包厢。

【妈的，一帮穷鬼，天天晚上来我这，酒不买多少，净搁着浪费老子时间！】

在狭小昏暗的包厢内，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他们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满是补丁，一看就知道是下等仆役。

墙壁上挂着一盏晦暗的油灯，将众人或青或黑的粗糙面孔照得忽明忽暗。

桌上摆着几坛掺水的劣质烧酒，旁边是一些下酒的咸鱼花生。

“来，兄弟们，干了这碗！”吴大根端起酒碗。

“是是是，大家一起！”

其他人纷纷应和，争先恐后地举起各自的碗。

几人小心翼翼地碰杯，生怕洒出一滴酒液，在他们看来，就连这种劣酒也弥足珍贵。

“咣当”一声脆响，几个酒碗撞在一起，混浊的米酒被一饮而尽，露出一个个黄牙烂齿的笑容。

吴大根黝黑的脸颊上泛起几分酡红，眯缝着眼，用舌头舔净嘴角的酒渍，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

“嘿嘿，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咱们没什么钱，享受不了多少，不能喝尽兴啊。”

尖嘴猴腮的瘦子闻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嘴角浮起一丝阴险的笑意。

“大根哥，咱们是没钱，可别人不是有吗？”

“你什么意思？”吴大根斜了他一眼。

其余众人也来了精神。

见大家被自己的话吸引，仿佛自己成了团队中的核心人物，瘦子不禁有些自得。

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就说那个叫李星衍的小鬼吧，不是听说被二小姐赏了十两银子吗？咱们何不去‘借’点来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