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狠毒的抑价之策

“公子,不怕这黑果只是坊间传言?”

何尚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摇头。

自家公子所说的实在是太过于神话,若是让不知情的外人听到,恐怕还会以为是得了失心疯。

沈稻听后眉头一蹙,并没有多做解释。

在科技认知落后的东汉,拿出几卷厕纸解决日常生理需求,那都是颠覆世人认知的存在。

沈稻将身份认知互换代入,这就好比前世谈恋爱,对象是个白富美,不嫌弃的一心对你好。

哪怕是让前世著名的科幻作家知道东汉有“土豆雷”这东西后,他也会立马表示他还没发新书。

不过既然系统是按照真实的科研进行,那还真保不齐产品产出时不会有瑕疵。

他倒也不是怕遇上几颗哑雷,而是怕士卒拿在手里成了阵营内的害群之马。

“你明日领上新营兄弟,出城找个荒僻的地方一试便知。”沈稻伸了个懒腰,对此心里也没多少底。

“喏!”何尚点头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公子,我听说广汉郡的马相起兵已经杀进雒县,不知我等该作何打算?”

益州刺史郤俭横征暴敛,荼毒百姓,引得以马相为首的一众人等,借黄巾军之名起势于广汉,挥兵东南。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世沈稻还真不知道东汉末期竟还有马相这号人物。

若不是现在身边有朱军这个没事就来串串的万事通亲兵,估计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马相这人已经兵起广汉了。

“马相起势虽大,但泥腿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这条路走不了多远,我们不用为此多多劳神。”沈稻满不在意,起兵造反可不单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行的。

出来混,靠的是背景。

历史上农民起义的次数太多太多,但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更别说还是在这个众星璀璨的三国时代里起义了!

哪怕是大耳贼刘备,在这个时代多少都还得搭上“中山靖王之后”这层关系。

否则,之后的三国鼎立局面有他没他都还很难说。

“那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何尚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由得再次佩服起自家公子。

此等话语,是多么的自信?

这种层次的成略在胸,又是需要多大的智慧才能做到如此这般的醒人耳目?

倘若他以前还只是对沈稻一个地方服,那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两个地方——心服口服!

“自然是先平息县里的粮价,也顺带再让宋忠等人掉下几块肉来。”

世家粮商可以不在乎汉昌县百姓的死活,但沈稻这个父母官却不可以。

沉默了片刻之后,沈稻眼中忽过闪过一点寒芒,随后顺势运笔书写起来。

虽然对民生治理方面,沈稻是一窍不通,但对于粮食的需求关系来说,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见解。

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面对世家粮商哄抬粮价的行为,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县令是断然不可能亲自下场打压的。

既然明面上的打压行不通,那背底里的暗计便自然是免不了。

“仲武,你与李铁依此计行事。”

不过才片刻的功夫,一卷写满沈稻才思谋略的竹简便被递到了眼前。

仅是一瞥,何尚的瞳孔便骤然一缩,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撼。

这不仅仅是因为沈稻计谋的精妙绝伦,更在于其狠辣与深远,直教人拍案叫绝!

“公子此计,当真是……毒辣至极,却又妙不可言!”

何尚喃喃自语,当如此计谋缓缓铺展,那些世家粮商又怎得会是自家公子的对手。

沈稻则是露出了一副老神在在的笑,“仲武,我此计虽妙,但落实下来却还得靠你和铁子两个心腹了!”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人不得不用也是这个理了。

按部就班的按写好的流程走,何尚、李铁二人倒也应该不至于办砸。

沈稻话落,何尚听的已经是泪水湿襟,千言万语也只汇聚成了一句话:“仲武,定当以命不辱主公交托!”

“其实,我只是让兄弟你去传个信,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沈稻心中喊出了这句话,但落在行动上却最终是啥也没说,只是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要知道,每一个时代都不缺乏天才。

哪怕只是一个小喽啰,只要跟着榜上有名的高手,一直练级练下去,也未尝不能变成大神。

当然,至于那层大神的薄膜,什么时候破,以何等的力道破,采取哪种方式,这些就得交给时间和当事人来证明了。

……

……

汉昌县,宋家米铺前,人群涌动,却非为抢购。

因县城中的粮价如脱缰野马般,只在短短数日之间,竟从百钱一石飙升至了七百钱,引起了民愤!

“让开!不买就闪开,别挡着我家老爷的财路!”米铺伙计叫嚣着让喊贵的百姓一众人别挡道。

望着那高昂的粮价,百姓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面对家中米缸已空,生计所迫的事实,也只得咬牙将血汗钱换成手中这沉甸甸的几斗薄粮。

归途之上,百姓的怒骂声、哀叹声交织成一片。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整个汉昌县被一股饥慌的暗流所笼罩。

街头巷尾,人们开始奔走相告。

“快!快去买粮,再不买就没有了!”

“郑家一石只要六百钱,孩他爹别忙了,快去买,晚了可就涨价了!”

“哎,老刘你这人咋不听劝呢?现在不买,以后这点钱,你恐怕连一石都买不到了!”

“……”

宋家府邸之内,灯火通明,李、郑两家家主与宋忠围坐一堂。

桌上摊开的粮价记录代表着今日调整过的的粮价。

“哈哈,粮价已至此,我等之谋,初见成效矣!”王家家主率先开口,笑声中透露出几分畅快。

“不错,七百二十钱一石,翻云覆雨之间,汉昌县粮市可早已非昔日可比。”郑家家主接过茬,神情满是得意。

宋忠轻抿一口茶,悠然自得:“接下来,便是看那位县太爷当如何应对了。”

“不过,依老夫之见,他若想平息粮市,恐怕并非易事啊,哈哈!”

正当众人开怀大笑之际,一名仆从匆匆闯入,面带喜色:“老爷,县衙……县衙也开始卖粮了!”

此言一出,李、郑两家家主皆是一惊。

唯有宋忠却是不慌不忙,似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思,淡淡问道:“哦?那县衙的粮食,他沈稻又敢卖几何一石啊?”

仆从面带讨好之色,恭敬答道:“回禀老爷,县衙非但未降价,反而卖得比我们还贵,足足千钱一石!”

在那群家主耳中,沈稻非但未遏制粮价,反而逆水行舟,将粮价推至更高峰的消息,实是可笑至极!

紧接着,换而来之的便是几人的相视大笑。

宋忠语带戏谑,“哈哈哈,快看看咱这位沈县令,他以高价逼退百姓,为我等粜米铺路,是让百姓自发地涌向我们啊!”

既然县令他如此贴心,某等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

“来人,速速遣人去县衙将粮食通通买下来,某要让百姓们知道,谁才是汉昌县真正的救星!”

显然那封托人送出去的信起作用了,县衙不但没有从中作为降价,反而加价助力粮价上涨。

如此价格之下,哪怕就算是激起了民愤,那群刁民首先要找的,也得是那县衙府中的沈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