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马相枭首

对于甘宁和轻骑营即将回援的到来。

沈稻目前还并未知晓。

此刻的他正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下两军撕杀的战况。

“公子,你贵为军中主将,何必要屡屡以身犯险上阵,如此下来,还要军中的战将有何用处?”

看着又菜又爱往前送的自家公子,何尚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刚才要不是自己扛了贼兵的那一刀,那么现在接受左肩流血伤害的可能就是沈稻了。

“仲武,我知你心系我安危,但你可又怎知我站在这的真正原因。”

“若放在平常,我自会居于后营运筹帷幄。可如今临江城门破了,其后是万家灯火,我又该往何去?”

“贼军至今还未攻进城中,那是因为有众将死战,他们并非不怕死,而是因为有我在这,他们退无可退。”

汉昌军构成的成分虽然是复杂了些,但整支军队都存在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沈稻回过头望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了战场上。

纵然是沈稻说破了天的家国情怀,汉昌军将士听了也不一定会为此买账。

手下士卒字都尚且认不全,也没读过什么儒家经典,不知道什么叫做忠君爱国。

在这个年代,谁让他们吃饱饭,日子过得潇洒,他们就为谁卖命。

明面上虽然还是打着大汉旗号的官军,但实质上的汉昌军是只听令于沈稻的私军。

官兵尚且不会为平头百姓而死,私军自然更不可能。

而沈稻让摩下士卒死战固守,倒也不全是因为爱惜百姓。

按照沈稻之前的规划。

甘宁率领的轻骑营待两军战至半场后,便会赶到劫杀贼军后庭,多是步卒的贼军面对全副武装的骑兵必会溃散。

到时再令全军将士一鼓作气的冲陷进去撕杀,配合如此这般的步骑联动,贼军必败矣!

理论上的策谋已备,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沈稻身后大纛飘扬,每面旗帜之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帅”字。

起初,汉昌军众将皆是建言立“沈”帜,用来与其他的益州汉军作区分。

但沈稻力排众议的给拒绝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用姓帜区分很容易撞帜只。

但用“帅”帜则不然,除了不易撞帜外,还可迷惑敌军,让人不知主营。

当然,最主要还是沈稻觉得“帅”字比较贴切他的个人。

与此同时,临江县城外的不远处正在上演官追贼逃的戏份。

“不必理会其他,直取马相首级!”

甘宁一脸兴奋之色,此刻他恨不得胯下之马,即刻长出一双翅膀直飞过去。

“穿黄袍的是马相,弟兄们杀啊!”

汉骑齐声高呼,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很快在这追击战上锁定一个明确的靶心。

马相心中一横,将起义起便一天不曾离身的黄袍猛地脱下,随手扔向一旁,企图以此脱险。

“骑黑马的是马相,弟兄们射箭!”

汉军新的呼喊声响起,马相闻言又慌忙翻身下马,在摔了一个狗吃屎后成功混入了乱哄哄的贼兵之中。

“有头的便是马相,休要让他跑了!”

甘宁大笑,很快锁定了贼群中马相那颤抖的身影,这次他不相信对方还能避开得了。

马相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他刚拔出腰间的长刀,却猛地意识到了一个荒谬的事实——只有死人才会没头。

“我竟会惊慌到要砍下自己的头来,哈哈哈,可笑实是可笑!”马相喃喃自语,突而声音变得亢奋。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这个念头充斥马相大脑。

“取汉将首级者,朕赏千金,封万户侯!”

甘宁和一众汉骑闻言,皆是抽出马刀大笑。

用步卒去碰骑兵,在他们的军事认知里这无疑就像是找死一般。

甘宁大吼一声:“轻骑营,杀!

显然赏千金封万户的诱惑很大。

哪怕队伍被汉军骑兵冲散了,贼兵也没有一个退缩的,皆是奋勇举刀向前。

他们眼中闪烁的疯狂与贪婪,试图用血肉之躯来阻挡汉军的铁蹄。

汉军骑兵开始冲击,军旗迎风呼啦哗啦的响着,刀枪锵锵铿鸣。

他们专门挑有马相的贼群冲击,倬着长矛,顷着马刀,扑向贼兵壁立的人墙!

汉骑这股势头犹如狂风,席卷万物,摧毁一切,雷霆万钧,无可阻挡。

它超越了人力所能及的范畴。

任何人的意志,任何命令的威严,任何统帅的智谋,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遏制这股毁灭性的洪流!

前面刚冲杀出的贼军,顷刻间全部给这股毁灭天地的声威吓破了胆。

轻骑营的冲击方向的贼兵,似被无形之手驱赶,拼命地向后逃窜,大呼救命。

而后面的贼兵则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牵引,失了心智地向前拥挤。

相反方向的两股人潮碰撞,队列乱成一团,前面的贼兵一片惊恐的叫喊,后面却在喊着要斩汉将。

甘宁位于那冲击阵列的最前端,他一马当先,首先跃进了起义军的刀山剑林之间,一手短戟舞得密不透风,仿佛是一股死亡的旋风。

在这股旋风的三米半径内,再无一个活物能够存活,只有惊恐的呼喊和绝望的挣扎。

在他面前,贼兵只能选择惊惶着呼喊着逃命,或是提刀转向别的汉骑以图活命。

轻骑营虽算得上是精锐,但也都是些肉体凡胎,战场纷杀起来说没有伤亡,那也根本不可能。

可甘宁不一样,此战中的任何人都不足以与他匹敌。

甘宁骑驰而过,手下绝无活口。

马相挥刀阻骑间都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看到了一幕很奇怪的景象。

他感觉自己脱离了大地的束缚,向天空飘去,同时又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滚落在地,颈口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地····…

见马首被汉军飞将一刀枭首,贼军士卒发出一阵悲鸣,失去了最后的斗志。

虽然每个贼兵打心里都已经对益州飞将有了战力认知上的岸堤。

但哪怕是贼兵如绵羊般抱团取暖,本身也仍旧无济于事,因为甘宁就是他们怖惧的本身!

甘宁高举着马相头颅,高声喝道:“马相首级在此,尔等贼子若还不降服,便留得性命在我骑军铁蹄之下懊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