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罅之间:内蕴玄机

幽篁静谧,微风轻拂,青矛竹修长的叶片沙沙作响。

有酒裘伏于一青矛竹上,其状甚惹人怜。体似白白胖胖之蚕儿,周身绽柔和温润如珠之白光,于斑驳日光下,愈显莹润可爱。

酒裘以酒水为食,具奇能,可于空自如飞行。飞时,团其圆躯如流星飞逝,速度迅疾,瞬息可越数丈,仅留若有若无之白光残影。

虽酒裘仅为玖转裘虫,然其珍逾数捌转裘虫。若能认主,以为本命裘,胜那月光裘远矣。

斯时,此珍酒裘距正圆不过五六十步,正圆匿于一丛灌木之后,大气弗敢出。其心剧跳,呼吸亦促,然强自镇定,未敢贸然近之。

正圆徐徐且轻缓后退,每步皆小心翼翼,恐惊酒裘。其心明,虽此距看似近在咫尺,然于己这初涉修行之裘师,欲直捕酒裘,难如登天,实无成功之望。

正圆此时目力,尚难清晰视物,仅隐约见那一团白光。然朦胧间,似与酒裘生奇妙感应,冥冥中,真切觉酒裘对己之警意,仿若酒裘有灵,知眼前人觊觎之。

正圆步缓如微风拂水,每落一步皆谨慎非常,不敢作声,惧惊娇贵之酒裘。其知酒裘若振翅欲飞,以己之速,断难追及。唯待其醉于美酒,飞速减缓,方为捕之良机。

见正圆身影渐退,那附于竹竿之酒裘,小身开始躁动。前方,浓郁醇厚之酒香,如无形有力之手,撩其心,使其神往而魂不守舍。若酒裘有七情六欲,有涎水,此时恐已垂涎三尺,涎流成涓涓细流矣。

然酒裘终甚警觉。正圆退两百余步,其忽弹缩身躯,“嗖”如离弦之箭跃入空中。飘行时,团身成小巧团子,远观似白白嫩嫩、惹人爱之小汤圆,于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此“汤圆”于空划完美圆润之弧,似夜空流星,精准落于正圆先时滴洒青竹酒之草丛。美食在前,酒裘戒备之心去大半。

其迫不及待扭胖躯,猴急爬至饱含酒液之花骨朵前,一头扎入,唯留圆胖尾巴露外,随其吸食美酒之动作,微微颤动。

其饿极,而青竹酒滋味鲜美诱人,瞬间沉醉其中,将正圆抛诸脑后。

至此时,正圆方蹑手蹑脚悄然近之。其目紧盯露于花骨朵外之酒裘尾,此尾似蚕宝宝之尾,圆润可爱,于柔和光下,泛温润光晕,令人思那光彩夺目之珍珠,具别样迷人光泽。

初时,尾静垂,似享片刻宁静美味。未几,酒裘之尾开始一翘一翘,显对美酒甚满意,沉浸畅饮欢愉中。

时光流逝,正圆悄然近至十步之距,酒裘之尾大幅左右摇晃,一荡一荡,似打欢快节拍,观其状,已喝得酣畅淋漓,陶醉不已。

正圆见状,嘴角微扬,几欲笑出声,然速稳情绪,未再贸然近,耐心立原地待之。此时若猛扑而上,捕酒裘有相当把握,然正圆另有谋算,望酒裘为向导,引其至婳鸠尸骸之处。

未久,酒裘悠悠自娇艳花骨朵退出。见其身躯胖一圈,头晃来晃去,似酩酊大醉之汉,步伐踉跄,对正圆近在咫尺之存在毫无察觉。旋又晃晃悠悠爬至另一嫩黄野花上,惬意栖于花蕊,继续饱尝甘醇酒露。

此次尽情享用毕,酒裘终感心满意足、腹饱身圆。其躯于花瓣缓缓蜷缩成团,稍作休憩,乃悠悠振翅飞起。

其升至距地一米五许,遂悠然往竹林深处飞去。正圆见状,急拔腿紧追。此时酒裘已醉,飞速减至往常一半,即便如此,正圆仍需全力奔行,方勉强跟上其飘忽身影。

夜色澄澈,墨蓝天幕繁星闪烁,若嵌宝石。少年正圆于静谧幽深之竹林疾行,身姿矫健,目紧追前方不远处如珠雪之酒裘。

月色如水,柔洒竹林,清风徐拂,竹叶沙沙。竹林仿若积水空明,棵棵翠绿挺拔之青矛竹,于正圆眼前快速闪现,又迅被抛于身后,仅留模糊残影。脚下,茵茵绿草肆意铺陈,鲜嫩草尖于微风中轻摇,其间错缀星星点点野花。

野花或红或紫,或白或黄,花瓣轻薄似纸,花蕊纤细娇嫩,衬于绿草间,如散落人间之璀璨宝石。

四周散落覆青苔之小石,青苔毛茸茸,似翠绿绒毯附于石上,添几分灵动生机。不远处,几株嫩黄竹笋破土,笋尖带晨露,于熹微光下闪烁晶莹光芒,若新生希望。

正圆淡淡虚影于地如疾风疾行,身形敏捷矫健。其穿梭于青矛竹投下之笔直黑线间,地面被分割成无数区域。

正圆目不转睛盯那雪影——酒裘,鼻翼间绕酒之暗香,大口呼吸山林清新湿润之气,双腿交替,如猎豹逐猎紧跟其后。

因急速穿行,眼前世界似被扭曲。眼底月光如水,如银纱倾洒,光影于快速移动中频繁闪烁,竟似于长满水草之清澈水底奔驰,水草随流轻摆,如梦似幻。

酒裘先飞出竹林,正圆亦如离弦之箭冲出。刹那间,大片白灿灿、花心微黄之花入目。

此花硕大娇艳,花瓣层层叠叠,似少女轻盈裙摆。于正圆腿边借劲风,纷纷扬扬飞散花瓣,如梦幻花雨,美不胜收。

一群龙丸蛐蛐于前跳跃鸣叫,身影此起彼伏,如流动诗篇,顺地面自然流淌。正圆毫不犹豫直冲而过,只闻“哗”声,眼前仿若红霞绽放,受惊蛐蛐四散飞去,闪烁光点如赤星流萤冲散,照亮前行之路。

一山溪蜿蜒,溪水清澈,水底铺圆润光滑之鹅卵石。溪水潺潺,水面波光粼粼,映夜空皎洁春月,如破碎银镜。

正圆涉水,脚步声“啪啪”,水面月影瞬间被踩碎成万千银色涟漪,圈圈荡漾。“可惜一溪风月,踏碎了琼瑶。”正圆心中叹,此般美景为己匆匆脚步所破,心起一丝遗憾。

然此时无暇顾及,酒裘诱惑使其紧追不舍,牢牢随其后。

顺山溪向上游行,正圆已隐约闻瀑布之声,如闷雷隐隐,渐清晰。又转过一片稀疏树林,枝叶于夜风中沙沙。

正圆终见酒裘飞入一巨石狭缝。刹那间,正圆眼前骤亮,如光破黑暗。其遂停步,大口喘气,心脏剧跳,剧烈运动使全身血液加速,热气激荡。

汗水湿透衣衫,贴于背,凉而带炽热余温。正圆环顾,见己身处浅河滩。

河滩铺细腻沙石,于月光下闪淡淡光芒,河水轻拍河岸,发轻柔哗哗声。踏入狗狼后山,脚下,大小鹅卵石星罗棋布,铺于河滩,颗颗圆润光滑,似被岁月洪流精磨。

河水潺潺,仅高出鹅卵石一指许,水面波光粼粼,于日光轻抚下,闪细碎金芒,如无数灵动眼眸。更有灰白巨石,随意散落,或半掩于水,或突兀立于河滩,似远古巨人随手抛之棋子。

狗狼山后山,一气势磅礴大瀑布如银河倒悬,自千丈之巅奔腾而下。瀑布水流,如不羁巨龙,随气象变幻而舞动。晴时,于阳光照耀下,闪七彩霓虹;雨时,挟磅礴气势,如万马奔腾,冲成一深不见底之碧潭。潭水幽深静谧,如巨大宝镜,映天空湛蓝与山峦葱茏。潭边,豺家山寨错落有致,屋舍俨然,寨中烟火袅袅,显雄浑之气,其势与李家山寨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圆眼前者,乃瀑布分支之分支。平日,此河滩干涸寂寥,唯风之低语与石之沉默。然近日大雨如天河决堤,连降三日三夜,使干涸河滩积浅浅流水。

流水如灵动银蛇,蜿蜒前行,其源乃酒裘钻入之巨石。巨石紧依陡峭山壁,如忠诚卫士。一细长微型瀑布,自瀑布分支来,似银色巨蟒,贴山壁飞泻而下,重重砸于巨石。年复一年,磅礴水流竟于巨石中央冲深邃缝隙。此时,瀑布飞泻,水流轰鸣,如激昂战歌,洁白水帘尽遮巨石缝隙,如梦似幻,仿若通神秘世界之入口。

正圆趁观察间隙,平复急促呼吸,眼中闪过坚毅光芒。其稳步至巨石边,深吸一口气,如勇士赴战场,毅然埋头冲入。

巨石缝隙宽敞,即便二成年人并肩行亦绰绰有余,何况正圆乃身形清瘦之十五龄少年。一入缝隙,湍急水流如有力大手,猛压正圆身躯,同时,冰冷刺骨之水瞬间淋透其体,寒意自肌肤透入骨髓。

正圆咬牙,扛水压疾行。数十步后,水压渐弱,然缝隙间距渐缩,其不得不侧身艰难前行。耳边水声震耳欲聋,头顶白亮,乃水流折射之光,而巨石更深处,为深不见底之黑暗,如吞噬一切之巨兽。

黑暗中藏何物?或为阴毒毒蛇,吐信蓄势;或为剧毒壁虎,潜藏暗隅;或为魔头婳鸠所设机关陷阱,暗藏杀机;亦或空无一物,唯无尽未知与恐惧。

正圆侧身缓入黑暗,头顶水流已无,石壁满布滑腻青苔,擦其肌肤,生奇异冰冷触感。黑暗如墨,将其尽吞,石缝渐窄,渐至头颅亦难转动。然正圆无丝毫退缩之意,咬牙于黑暗中摸索前行。

又行二十余步,正圆恍惚见黑暗中有一团红色光影摇曳。初时,以为幻觉,毕竟于这黑暗世界,人易生错觉。

然眨目定睛再看,光影愈清晰,终确认乃光亮!此发现如希望之光,瞬间点亮其心,精神为之一振。

正圆续行,五六十步后,红光愈耀眼,于其视网膜渐扩成一竖直细缝。其伸直左臂,忽感前方石壁一空,自然弯曲。正圆大喜,知此巨石果内有乾坤。

其疾行几步,终挤进光缝。“吾行甚远,早越巨石,今应身处山壁之中矣。”正圆一边活动酸痛手脚,舒展疲惫四肢,一边打量此隐秘空间。空间弥漫昏暗红光,光源似来自神秘维度,令人难测。四周石壁潮湿阴冷,满布青苔,然此处空气异常干燥,成奇特微妙反差。

石壁之上,附条条已枯藤蔓,相互纠结交错,如巨大蜘蛛网,织起四面大半石壁。藤蔓上,残留凋零枯萎之花朵根茎,于昏暗光下,甚显凄凉。

正圆观此残花败叶,心中涌起似曾相识之感。“乃酒囊花裘,及饭袋草裘。”忽灵光一闪,认出此枯死花茎与藤蔓。

裘之形态各异,或如璀璨宝石,如蓝水晶之月光裘;或似灵动虫子,如蚕宝宝之酒裘;亦有呈花草之形者,眼前酒囊花裘与饭袋草裘即如此。

此二种裘,皆为玖转天然裘,只需灌真元,便可生长。长成后,酒囊花裘花心会泌香醇花蜜酒,饭袋草裘草袋中则生喷香米饭。

正圆顺藤蔓根系移目,果于墙角见一团枯死根须,紧裹一起,鼓成一块。酒裘静栖于此团死根之上,酣然入睡,已然唾手可得。

正圆上前,小心翼翼将酒裘收入怀中,又蹲身轻拨死根枯藤,一具白骨骷髅赫然现于眼前,裹于其中。“终寻得汝,婳鸠。”见此骷髅,正圆嘴角泛起不易察觉之微笑。其欲伸手剥去全部枯藤,恰此时!

“汝动一试?”一满含杀意之声,仿若自地狱深渊传来,陡然响于正圆背后。

作者此申明:此故事纯属虚构,万勿将其与现实相牵扯,亦莫要自行对号入座,更不可作过度之解读。文中所有文字皆取其字面之意,若有呈现危险举动之处,切切不可效仿。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此作品多含作者的主观臆见,仅具些许客观之态,还望列位看官老爷斟酌观览。若此虚构世界中有诸位所不认可之处,于此致以歉意。望诸君皆以己之思虑、准则为要,承蒙各位抬爱支持,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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