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

公元前213年,咸阳宫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咸阳城内的街道上,铁甲森森的秦军列队而行,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照亮了这座天下中心的雄城。然而,今夜的咸阳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肃杀之气。

宫门深处,始皇帝嬴政高坐于玄色龙纹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他半张冷峻的面容。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阶下跪伏的群臣,以及——堆积如山的竹简、帛书。

“陛下,六国史籍、诸子百家之书,皆已收缴完毕。”丞相李斯躬身奏报,声音低沉而恭敬,“凡非秦记,皆当焚之。”

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最终落在一卷摊开的《楚书》上。那上面记载着楚国历代巫祝之事,其中一行墨迹尤深——

“荧惑守心,王者当死;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这行字迹,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烧。”

焚书之夜

诏令一下,咸阳城内火光冲天。

三千铁甲军士持戈列阵,将收缴而来的六国典籍尽数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竹简在火中爆裂,帛书化作飞灰,数百年的智慧与历史,在这一夜被付之一炬。

然而,在城西的一处偏僻宅院内,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正伏案疾书。他的指尖沾着朱砂,在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上飞快勾勒着诡异的符文。

“来不及了……”老者喃喃自语,额角渗出冷汗。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

门被踹开,数名黑甲武士持剑闯入,火光映照出他们冰冷的面容。

“奉陛下令,私藏六国典籍者,诛!”

老者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精光。他猛地将羊皮卷投入案上的青铜灯盏,灯油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晚了。”老者低笑,“你们烧得掉书,却烧不掉……天意。”

坑儒之祸

翌日,咸阳城外,深坑已掘。

四百六十余名儒生、方士被铁链锁住,推入坑中。他们之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年仅弱冠的少年,此刻却皆面如死灰,跪伏于黄土之上。

嬴政立于高台,俯瞰众生,眼中无悲无喜。

“朕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尔等却妄议朝政,诽谤朕躬。”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今日,朕要让天下人知道——逆天者,亡!”

“填土!”

黄土倾泻而下,惨叫声、咒骂声、哀求声混作一团。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却有一名年轻儒生始终沉默。他抬头望向嬴政,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陛下,您以为……焚书坑儒,就能掩盖真相吗?”

嬴政目光一凝。

“拖出来。”

武士上前,将那人拽出深坑。儒生衣衫褴褛,却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上面刻着古老的占卜之辞。

“荧惑守心,祖龙将死。”他低声道,“陛下所求的长生……不过是一场虚妄。”

嬴政眼中杀意骤现,然而,还未等他下令,儒生已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龟甲之上。

“轰——”

晴空之中,竟骤然劈下一道惊雷!

东渡寻仙

三日后,琅琊台。

徐福立于海岸边,望着茫茫东海,身后是三千童男童女,皆着素衣,静默无声。

嬴政负手而立,海风掀起他的玄色龙袍,猎猎作响。

“徐福,朕予你楼船百艘,黄金万镒。“他的声音低沉,“若寻不到仙山,不必回来了。”

徐福躬身,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海浪拍岸,雾气渐起。

在船队即将启航之际,徐福袖中滑出一枚青铜卦钱,轻轻一抛——

卦象:“大凶“。

他无声地笑了。

“陛下,长生……从来都不是恩赐,而是诅咒。”

历史的背后

这一夜,咸阳宫内,嬴政独坐于案前。

烛火摇曳,映照出他手中那份密报——

“楚地有巫,名叶流云,通晓阴阳,擅占星术,或知长生之秘。”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案几,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欲望。

“传令。”

“活捉叶流云。”

——而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引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