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殇女堰难及亲逝怨事

“大姑,您这是怎的了?可寻到佳红了吗?“廖容焦急问道。

“寻到了,寻到了!她在那堰塘里头呢,多亏你黄姨将她救起。”大姑赶忙回应,神色间满是焦急与庆幸。

“啊?她怎的跑去堰塘了?”廖容柳眉微蹙,满脸诧异。

“我也着实不知啊!她还遭人打了,也不晓得是哪个这般狠心,竟把她丢到堰塘里。你瞧瞧,她浑身净是手掌印和手指掐痕……幸而你黄婶瞧见,不然这孩子可就没了性命。”大姑心急如焚,未等廖容靠近,又接着焦虑说道,眼中隐隐泛着泪光,“此刻她还昏迷不醒呢,这可如何是好?”

“那只能速速送往医院了。”廖容黛眉紧锁,焦急建议道。

“对,我得赶紧去。”大姑说着,神色匆匆,不假思索便要动身。

“大姑,咱们一道去吧,您恐是抱不动她了。”廖容赶忙上前,关切说道。

“医院离得不算远,我抱得动。你且留在家里守着你爸,香火可不能断,明白吗?”大姑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嘱托。

“知晓了,大姑,您快去吧!”廖容连连点头,催促道。

“好嘞,我这便去,再耽搁下去,孩子性命堪忧啊。”大姑慌慌张张抱起我,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往泉孝卫生院赶去。

二十分钟后,大姑火急火燎迈进泉孝医院大门,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小跑几步,高声唤道:“廖宁,廖宁,快去请医生!”声音中透着无尽焦急。

“怎么了?佳红要看病?”廖宁听到呼喊,赶忙从一旁匆匆赶来回应。

“正是,正是。你二伯母情况如何?”大姑神色紧张,焦急询问。

“尚无大碍。”廖宁赶忙答道,试图让大姑稍安。

恰在此时,廖阳也快步走上前来,剑眉微挑,关切问道:“红红这是怎么了?”

“她……她烧得厉害!”大姑心急如焚,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快找黄医生瞧瞧,我来抱她吧,大姑您且歇着。”廖阳说着,伸手稳稳接过我,动作间尽显关切,而后迈着大步朝黄医生诊断室走去。到了门口,他瞧了一眼,见前面还有病人,自语道:“前面还有病人,咱们在此稍候片刻吧。”

不多时,轮到我看病。黄医生先是为我量体温、把脉,而后神色凝重地抬眼瞧了瞧大姑与廖阳,接着又仔细检查眼睛、喉咙,再拿起听筒听了听,不禁轻轻摇头,说道:“这孩子怎烧成这般模样,都 39.8度了,已然烧得迷糊……怎不早些送来?哎呀呀,浑身皆是淤青,脸也肿得厉害……这究竟是何缘故?”言语间透着惋惜与责备。

大姑忙解释道:“哎哟喂,今儿一早便发起烧来,刚刚才在堰塘寻见她,具体情形,我也不大清楚哇。”大姑满脸自责,眼中满是懊悔之色。

廖阳满脸惊愕,浓眉紧皱,忙问:“发烧、遭打,又在堰塘被发现,这都是何时发生的事?”

大姑一边轻抚我的手,一边无奈摇头,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道:“我也不知啊,这几日只顾着你爹的事,竟将她疏忽了。”

黄医生仔细查看我的耳朵,轻轻皱眉,说道:“你们瞧瞧,这耳朵里、嘴角皆有血迹,脸肿得如此厉害,下手实在太重了。”

廖阳一听,赶忙撩起我的衣衫与裤脚查看,这一看,惊诧不已,怒目圆睁,忍不住道:“这背上、腿上也都肿了,究竟是谁干的?待我回去,定要找那人算账!”说罢,紧握双拳,神色间满是愤怒。

“尚不知是谁下的手,又去找谁算账呢?”大姑无奈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看向黄医生,焦急问道:“孩子发烧如此严重,可如何是好?”

黄医生一边继续把脉,一边神色严肃道:“烧了一整夜才送来,你们瞧瞧,这孩子脸烧得通红似要冒火,嘴唇干裂已然起了白泡,都快脱水了……你们说说,这严重与否?怎能如此照看孩子?”

大姑顿时语塞,满心委屈,眼眶泛红,几欲落泪,心乱如麻地想:“唉,都怪我,都怪我呀。”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黄医生又细细查看我的喉咙,思忖片刻,说道:“这孩子必须打针或是输液,方能退烧。”

“好好,那就输液、打针吧!”大姑赶忙应道,神色间满是焦急与期待。

“药已开好,你们先去缴费吧!”黄医生吩咐,同时递过开好的药方。

“多谢医生!”廖阳抱着我站起身,微微躬身致谢,边说边走出诊断室。

“对了,给孩子开了一瓶紫药水,可用来擦拭耳朵及伤势较重之处,能消炎止痛。”黄医生在他们身后叮嘱道。

“好,多谢黄医生。”大姑客气说道,转身之时,眼中满是对黄医生的感激。

“无妨。”黄医生言罢,看了看门外,喊道:“下一位。”

大姑忐忑不安地朝缴费窗口走去,脚步略显沉重,心中满是对我的担忧……

待取完药,打完针输完液,他们在药房讨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完药后,这才推着架子车一道返程。一路上,大姑与廖阳神色忧虑,时不时低头看看我,眼中满是心疼。

且说二姑与三姑刚回至家中,屁股尚未沾凳,听闻噩耗,仿若晴天霹雳,悲痛难抑,痛心不已。三姑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二姑则用手捂住心口,眼中满是悲戚。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竟已阴阳两隔,人生无常,意外之事,往往不知何时便会降临,实在太过突然,太过出人意料,叫人难以承受。

姐妹俩心急如焚,赶忙携家人一同奔回娘家,一路神色匆匆。恰见阴阳先生正围着灵柩吹奏唢呐,那唢呐声在寂静的灵堂中显得格外凄凉,口中念念有词,诉说着二伯父的坎坷人生。灵堂内,白色的帷幔随风飘动,烛火摇曳,更添几分哀伤。

逝者在家停放了两日两夜,于第三日午时约摸十一点钟,入土为安。众人神情哀伤,看着棺木缓缓入土,黄土一点点掩埋,不少人都忍不住落泪。

众人用完丧葬饭后,围坐于桌旁,心中皆感纳闷……大伯母今日去了何处?

三姑瞧了瞧廖宁兄妹三人,忍不住放下碗筷,轻轻皱眉,低声道:“大姐,你说大伯母究竟去了哪里?二弟下葬,她连个影子都不见,也不知会一声。”

“是啊!即便有事,难道改日去不成?莫不是有何事瞒着咱们?我瞧她这两日行径颇为怪异。”大姑擦了擦眼泪,气愤说道,眼中透着疑惑与不满。

恰在此时,廖阳看向大姑,说道:“大姑,这几日实在太忙,都没顾得上问佳红的情况。她可退烧了?”

大姑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道:“已然退烧了。”

“脸肿可消了?”廖阳接着关切问道。

“肿倒是消了,只是她却不肯言语……问她什么,皆不回应。”大姑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不肯说话,想必是吓坏了。”廖莉赶忙说道,眼中满是心疼。

“此次对她打击着实太大……先是发烧耽搁,又在堰塘泡了许久。”大姑说着,轻轻叹息,眼中满是怜惜。

“是啊,要不咱们再带她去医院瞧瞧?”廖莉提议道。

大姑无奈摇头,神色间满是疲惫与忧虑,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二伯母在桌旁听了一阵,脸色阴沉,转身离去。她脚步匆匆,背影中透着一丝决绝。

大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甚,说道:“莉儿,你妈这是怎么了?这两日瞧咱们的眼神都透着古怪!自打从医院回来,便不理会咱们了。”

三姑接口道:“是啊!我也觉察出异样,与往日大不相同。”说罢,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廖阳接着道:“许是爸爸的离世,对她打击过大。”

廖容听闻,不禁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若是妈妈当初答应带佳红,爹爹去堰塘救人也不至于……”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

“唉!”三姑廖国英应了一声,亦是叹息,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

二伯母听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怒目圆睁,怒喝道:“什么?你爸爸之逝,却怎的怪起我来?怎的不怪那断掌女?分明是她克死了你爸……克死了廖家众人……大嫂上次便该打死她,如此你奶奶与你爹爹也便不会去了。”说罢,胸脯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