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独自坐在书案前一页一页的翻看手中的书,能陪伴我的只有一杯氤氲着暖气的大麦茶。茶杯上缓缓的雾气向上漂浮,给有些冷的小木屋里添了许多温暖。
今天的天气似乎与标题极为的不搭,清晨开始似乎就弥漫着阴沉和压抑。光透不过云层清,风吹不动发丝,天空只是蒙蒙亮,依稀是要哭泣的。
果然夏天是十分讲究排场的,总要轰轰烈烈,声势浩荡的接替春天的位置。
一夕轻雷落万丝,天空好像被撕了一个大洞无边的倾泻着自己的悲伤,我想神明也会有烦恼吗?大概会吧,阴沉的天压下来,撕咬着吞噬着狂风,卷着湿润的空气,打向屋檐下的花草。
我坐在自己的小木屋里,举着腮看着外面早就已经模糊不清的世界。细雨瓢泼,洋洋洒洒的钻进世界每一个角落,我只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和桌上一个泛着暖光的蜡烛。
看着窗外被大风刮的摇摇晃晃的一片葱郁轻哂:“你呀你呀怎的变脸如此之快。”他似是不满我的控诉,银针斜射在我小木屋的玻璃上,变成一颗一颗晶莹的小水珠,顺着玻璃滑到了窗棱上。
仅仅只是瞧了一会儿,我便不再淡定。我的心脏砰砰乱跳,仿佛要跳出我的身体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只是心慌让我喝茶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窗外的雨愈演愈烈,滴滴渐落,翻起水花。
我决定不再“隔岸观火”,穿戴好,梳好发。不顾手上还没愈合的的大片伤口,就拿起门边的伞就出门。没来由的心慌让我极度的不安,此刻就连腿也变得哆哆嗦嗦。
我脚步加快,在花园里的小路上我近乎是飞奔,水花溅起泥土印在我的裤脚上,变成一朵泥花,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如此爱花的我因为匆忙竟没有发现脚边几束新开的鲜花,小花粉粉的,在青草和雨水的衬托下格外的娇艳。
我不甚在意,只是加紧脚步,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希冀,我不知道我那个最向往的人他是否会在路口静静的等待着我。
但希冀中又充满着担忧,担忧希望会落空。只是我忘了,不切实际的希望肯定会落空。我举着伞不死心的站在路口等呀等,等到雨水趁着缝隙打湿了我的衣裳,我依旧没有朝家走去。
良久,大雨似乎都在可怜我,渐渐地停下了,只有微微的雨水还在飘落。我执着的等在路口,直到手臂和腿渐渐酸涩,握着伞柄的手,纱布也被雨水打湿,渗出红色的血液。
更加酸涩的其实是眼角,一滴泪顺着脸颊落在了地上。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擦干脸上残留的眼泪,失落的回去小木屋。
重新穿过那条小路的时候,我终于注意到了来时没注意到的小花。但是两旁的花早已七零八落,看不出它方才娇艳的样子。
我用没怎么受伤的手拿着伞柄,另一只手拾起花瓣。看着它,我竟然生出了和黛玉一样葬花的冲动,似乎那一刻我和黛玉共感,也是理解了她为什么要葬花。
但是这个想法把我逗的摇头苦笑,我丢下花瓣径直回家了。
桌上的大麦茶早就已经凉了,蜡烛也已经熄灭了。小木屋里只有一盏床头小灯还在为我亮着。我将伞放在一边,把冷掉的大白茶重新换成热的,重新点燃蜡烛,屋里也重回了温暖。
我盯着是满血的手发呆,心里的委屈,逼的眼泪决堤。“他应该是不会再原谅我了。”我心里暗暗呢喃。
望着茶水上晕晕的雾气,“哎。”我长长的叹了一声。李清照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却不料,已经5月初也没等来北方天气回暖。
收拾好一切,我重新打开桌上的书,一页一页不厌其烦的重复看着。一本书见底,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
我实在是无聊,在看完这一本书之后又拿着伞重新走出了家门。我撑着伞走在那条小路上,停在一棵树下,呆呆的望着滴水的树梢。
雨水渐渐的停了,月亮拼命的借此探出头,却怎么也挤不出云层。而幽暗的夜晚只有几盏辉煌的小灯还在小路两旁默默的陪着我,我这里实在是与城市不同。这里没有喧嚣,没有争吵,没有披着夕阳余晖的车水马龙,也没有此起彼伏的小贩的叫喊声,也没有猫猫狗狗……
对的,这里只有我。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孤独的人和一个孤独的房子,还有一些孤独的花草。
我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呼吸着雨后清冽的空气,他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还有隐隐花的气味。我舒服的眯起了眼,幻想着如果他也在,我们会不会更加的开心。
脚下小路上的水渍也映着暖黄的光,在黑夜中泛出温暖和华丽的意味,暗戳戳的平添几分浪漫,心里的枷锁不自觉的松动,奇怪的温暖正慢慢渗透进我的血液中。
突然,路上的影子多了一个。我惊喜的回过头,见到来人先是一惊,而后眼泪决堤。
我由哭泣变为啜泣,举着伞蹲下身来抽泣着。男人也俯下身,温柔的替我擦着眼泪。
我将伞放到了我们两个共同的一片天空上。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安抚我:“好了顾楠,不要哭了。你看我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来的这样晚呀?我等你等了好久。”我啜泣的更加厉害了,口齿也有些不清。“你知道吗,这里冷冷清清的,活着的除了花草就只有我一个呀。”雨水没有打湿他的衣裳,我的眼泪却把他的衣裳洇湿了一片。
我千疮百孔的心在遇见他的时候正在一点一点的,疯狂的长出血肉,直到把一个个窟窿填补上。心脏是正在暖的,我感受得到。他的心跳正同我一起叩问世界,证明我们还存活于这个世界。
他拍拍我的背,把我扶起来。他举着伞,就像我刚才想象的那一样,我们走在小路上。
我因为太久没说话,口齿不太利索,一路上只是听他讲着趣事。他生活的真美好呀!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呢?他转过头微笑的看着我温柔地说:“你想好什么时候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了吗?”
他这个问题显然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一怔。
“这里的世界是虚假的,不是真的!”他翻过我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他捧着我的脸,我也将脸颊紧紧靠在他的掌心中。
“你要分得清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顾楠,你看着我。我问你,我是谁?”
“顾楠……”我低低的,啜泣道。
他重新拥抱着我。“你知道我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吗?你就一定要逃避吗?你没有家人,那你没有朋友吗?”
“你是我,我也是你。”顾楠放开我俯身和我说。“你过得好,我才能过得好,不是吗?”
我心里的枷锁和高塔已经完全的坍塌,整个世界突然倒戈。灰蒙蒙的,只有我和他。
“你醒了?”我努力的睁开眼,艰难的支撑起眼皮,此处是空旷的医院,只有我一个病人。
他缓缓走进来,我往床下一看,还是他。我看见他,眼中又不自觉的蓄满了泪水,滴滴眼泪滑落脸颊。
他捧着我满是泪痕的脸,轻笑着说:“再陪你一会儿哦,一会儿我就要走了呢。”
我摇头,我拼命的摇头。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就像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就不撒手。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温柔的摇摇头,抚摸着我的发。
“我们都应该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回到正确的轨道上。继续我们的人生,继续我们的理想。”他的眸子很好看,脸上是我没有的意气风发。
“你忘了你年少时的愿望了吗?你说没有家人可靠就做自己的依靠。”他突然别起嘴,故作委屈的看向我。
我不接的回看他,问:“怎么了?”“你竟然骗我!你说我怎么就信了你的话?你自杀,你有想过你骗我了吗?”他十分委屈,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收回目光。
他掰正我的脸,冷声道:“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去,就当是为了我,你好好的活下去!”我将脸依偎在他温暖的掌心中,缱绻着不想放弃这一小片只属于我的温暖。
我握着它放在我脸上渐渐消失的手,口中大喊着不要,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重新换回温柔的目光,看着我反反复复的说:“好好活下去,不要逃避,不要逃避……”
“顾楠,如果别人不救你,那我就来救你……”
语毕,时空又一次坍塌。
林晓晓和牧尘看见病床上的我流下了一行清泪,不禁也激动哭了。“牧尘我是眼花了吗?”林晓晓激动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好痛!”才相信这不是梦境。
“楠哥有反应了,楠哥有反应了!”牧尘像个大马猴一样激动的去叫医生。
耳边的吵闹令我不适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瞬间钻进鼻腔。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家族企业破产的混乱场面,还有父母离世时那绝望的眼神,以及自己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决绝。
转过头,面前不再是他而是林晓晓。
“晓晓,你……”我支起眼皮,然后就要起身。林晓晓连忙摁住了我:“哥,你先别起来,牧尘去叫医生了。”
“你……”林晓晓打断了我的话,她说:“哥,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不走,不就是破产了吗?我们从头再来哥。”她眼眶通红,啜泣道。
“好好,我明白。”我温柔笑笑,颤颤巍巍地擦干她的泪,她怕我够不到将脸颊凑近。
“晓晓,楠哥醒了吗?”牧尘出现在门口,目光就和我对上了。
大小伙子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他激动的说不出话。还是旁边的医生让他让一让,他才缓过神来。
在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医生宣布没有大碍,才都退了出去。牧尘:“医生,我哥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三天以后就可以了,他休养的很好。”
牧尘连连道谢。
“哥,我已经开始拉投资了……”林晓晓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哥才刚醒,你着什么急?”随后她转向我甜甜的说:“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煲粥。”
我刚想说不用,只见她已经飞奔了出去。
牧尘和我说了这些天我昏迷时发生的事情,拿起手机看头条赫然是“顾氏倒闭,总裁自杀”的热搜,还有一条:“顾家遭遇大火,房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图片令人震惊”。
牧尘怕我受刺激,想要遮掩,我按下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不用。“早晚都要面对,我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会东山再起。谢谢你,还有晓晓你们的陪伴。”我伸手搂住他,给他拥抱。
他一怔,回给我拥抱。他哽咽的说:“哥,有事我们一起扛着,你可不能再犯傻了。你要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给你帮助的吗?”我拍拍他的背,连连说着感谢。
也谢谢,顾楠……
“你们的父母应该不同意你们跟我在一起了。”我贴着他耳边遗憾地说。
“别担心哥,晓晓和我的父母还是很看好我们陪你一起创业的!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是独生子女,我们对家里的产业也没那么感兴趣。”他顿了一下,松开我。
“你不会反悔了吧哥!”他气恼道。
“不会不会。”我拍拍他的肩,有这样的好朋友什么都值了。
三天后,我顺利的出院了。
我们三人坐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文件。林晓晓推了推眼镜,声音疲惫却认真:“顾楠哥,你家企业的债务里,有一部分是可以通过法律途径重新协商的,我咨询过律师了。剩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牧尘:“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投资,我已经找好了,我现在可以去再跟他谈一次。”
我点头,我深知现在不是道谢的时候,只有我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工作拼搏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感谢。
“哦,对了哥。”牧尘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重重地拍在桌上:“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先拿去应急。我之前还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客户,他们愿意给我们一些小项目做。
牧尘之前看着我的消沉的样子十分的不忍心,连连续续好几天找了好几家投资人,找到的时候他兴冲冲的来找我汇报,没想到就是我手腕上好几道伤口血流的到处都是的模样。
那时候他都觉得他自己要疯了,绝望涌上心头。
好在现在我没事了,牧尘的这些努力也不算是白费。牧尘心中斗志昂扬,和林晓晓对视一眼就各忙各的去了。
我收拾收拾,将手上现有的资产都转化为钱财,不多,但是能进一些绵薄之力。
现在的我在别人的眼中,犹如丧家之犬。曾经来巴结我,他和我的人此刻全都没了踪影,就连我那个联姻的妻子现在也跑的无影无踪。
白天,我和牧尘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家一家地拜访客户。我们蹲在角落吃着最便宜的盒饭,挤着最拥挤的地铁。
我们去找过曾经有意愿和我们合作的人,常常被拒绝,但我们却从未放弃。“没想到啊,创业的苦还要再经历一次。”我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和苦笑。
“哥,你之前就是太大意了。张文他能在我们这儿做间谍,绝对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一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注意了。”牧尘变得严肃,看向我道。
“我明白。那张文……”我看向牧尘说:“他说到底是谁派他来的了吗?”
“韩……”牧尘刚要说,就被我打断了。“不必说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呵。”我一声冷笑。
“别吃了,和我走。”我拉起牧尘朝星城娱乐方向出发。
牧尘看着我的动作十分疑惑,问我:“哥怎么了?”“有点事和韩总谈谈,你U盘带了没?”我问他。
“带了。”他拿出来给我看,“你出事前将它交给我,说这事晓晓也不能知道。”他看了看“这到底是什么呀?怎么连晓晓都防。”
“我不是防晓晓,这里是某个人的罪证,我要保护她。你不会挑我毛病吧?”我撇撇嘴,幸亏我当年和他联手时留了个心眼。怪不得老东西在我出事以后逼我死,烧我家房子。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留了一手。
我猛的一惊,将车停靠在一边。
“韩先仁没找你们麻烦吧?你们这几天没事吧?”我急红了眼眶,语气急切的问牧尘。
“没事,哥,没事。真的,你不是看见我和晓晓完好无损吗?”牧尘当时接受我的委托后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怕晓晓也遇到麻烦就经常和她一起。
麻烦是有的,但是在法治社会,而且牧家和林家都不是吃素的,他纵使再高的权威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看着我犹豫的目光,牧尘又安慰道:“哥,你既然知道是谁做的,就要去反击。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不如把我们俩这笔账和你的那笔账一起找他算了。”
我看着牧尘,报仇的心更加猛烈,我又调回车头。“咱们回家吧,把这件事情跟晓晓说,咱们一起商量。”
千疮百孔的手里握着的是刚刚托从前的发小那里调查出来的文件,我喉结滚动:“当年父亲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他猛地将文件拍在桌上,震得茶水溅出杯沿,“他利用父亲的信任套取商业机密,又联合他人做空股价,父母...是被他逼死的!“
我想过他有多无耻,没想到他这么无耻。我以为只有我的公司是他做的,没想到我父母两年前被套的局也是他造成的。
林晓晓抱着文件袋匆匆赶来,闻言脸色骤变。她调出平板电脑里的财务数据:“韩氏集团最近在收购我们曾经的产业,还挖走了不少老员工。“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不过我们现在残存的技术专利,正好能切入他们的供应链缺口。“
“哥,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恢复哪怕一条线就能以商治商。”林晓晓推推眼镜,殷切的看向我。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我点头,不言谢。
我没死的消息渐渐传开,其实早就传开了。只是大家对我这个一去不复返的顾氏总裁不感兴趣了而已。但韩先仁确实是慌了,他手里是我的资料,以及他最想要的我们的那个技术专利。
他派秘书来打探我的消息,我也不遮不掩半实半虚的让牧尘跟他交谈。“小牧总您和林大小姐应该有大好前程啊。”韩先仁的秘书意有所指。
“麻烦您给韩总带个话,一大把年纪了,不积德也要少操心,不然剩一大把钱可没人花。”女孩声音温柔却又带着戏谑。
林晓晓走来就听见韩先仁秘书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气的她冷笑。牧尘闻声转头,见林晓晓穿着单薄的衣裳走来,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小祖宗,你怎么来了?你那边……”他背对着韩先仁的秘书,眼睛向他瞟了瞟。
林晓晓顽皮的做着口型说:“完事了。”牧尘满意笑笑,和韩先仁的秘书说:“林大小姐的话你也听见了,不过我没她这么无情。”他看向林晓晓笑了一下。
“你要是再来挑拨,我就把你打出去喽。”说罢将铁青着脸的秘书晾在一边,牧尘拉着林晓晓离开了。
女孩披着男孩温暖的杏色的西装外套,圆圆的脸蛋泛着红晕。“牧尘。”走出门外林晓晓叫住牧尘。
“怎么了晓晓?你脸怎么这么红?”他探了探林晓晓额头“不烫呀,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林晓晓的脸更红了,连忙脱下外套还给他:“没事,我热的。”牧尘拿着外套,手足无措。
韩先仁最近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越临近发布会,他越想铲除掉我这个不确定因素。
上一次的挑衅让他十分生气,丧了颜面想要找补回来。奈何林家牧家偏偏护着我,他就是再生气,再想狗急跳墙还得掂量掂量。
韩先仁叫进来秘书:“发布会很重要!它很重要!要是砸了你们干的那些事一个也别想逃得过!去好好检查!”他吩咐过后就瘫在办公桌上,本来就年纪大了的他现在更加苍老了。
他只顾着烦闷,没看见秘书眼底早就已经浮现的不耐。
牧家和林家并没有向我伸出援手,但是他们可以让他们的儿子,女儿来帮我,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的公司渐渐有了回暖的趋势,公司的员工也重新招聘,牧尘和林晓晓忙的站不住脚。我看他们疲劳的面色,给他们准备了午餐。
“咱们的技术已经差不多了,咱们的公司也渐渐的走到正轨了。还有两个星期就是韩先仁的发布会,他是韩氏的破灭之时,也是咱们的重启之日。”我看向他们。
“成败在此一举!”林晓晓说道。她以水代酒提杯:“来碰一个!”我和牧尘连忙打开啤酒的易拉罐一起碰杯:“我们一定会成功。”
这两周不光是韩先仁,我们也过得十分的忙碌和慌张。这些时间韩先仁已经将公司做到了和林氏差不多境地,而且还隐隐有冒头之势。
转机就在此,看我们抓不抓的住了。
林父和牧父应儿子女儿的要求来参加韩先仁的发布会,二老一开始一头雾水,看着他俩信誓旦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要搞破坏。
于是二老兴致冲冲的就来了。“诶呦,牧总林总。”韩先仁见了二老谄媚的去握他们的手。
二老也不失体面,和韩先仁交谈。“韩总真是老当益壮啊。”林父打趣道。
“哪有哪有,您二位肯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您二位千金公子呢?”韩先仁终于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他们两个一天往哪儿跑呢?天天不着家。”牧尘父亲故作生气,嗔怪道:“别是姓顾的小子给我儿子拐跑了。还有你女儿。”牧父说罢还撞了一下林父的胳膊。
韩先仁以为他们真的不满,开始说起小话来:“二位家的工资小姐,我瞧着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能跟错了人误了前途啊。”
林父牧父落座,牧父悄声和林父说:“亲家,你说他们三个孩子搞什么名堂?”“诶,别叫我亲家,八字还没一撇呢。拭目以待吧。”
“两个孩子我看都谈上了你就别推脱了……”牧父话没说完,发布会就开始了。
镁光灯在头顶交织成炽热的网,韩先仁正抬手示意台下安静,金丝眼镜折射着屏幕蓝光。顾楠托人潜入发布会,托的人正是韩先仁的秘书。
秘书投诚的时候林晓晓鄙夷地看着他道:“你这么做真的让我们很没面子。你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我们快要成功的时候你才来?”
“来来来。”林晓晓扒拉着秘书,“你看着我来,我们成了算谁的?来你告诉我,你们那边人可真损啊!搞垮了我们,你要搞垮你自己。”林晓晓不忿,直往上扑。我和牧尘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安顿。
“姑奶奶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多莓冰茶,你喝一口。”牧尘将吸管放到林晓晓口中,喝了他才算满意。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让他跟我去办公室亲自谈。我答应他的条件,他也把他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了我。
我此刻站在后台监控室,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跳动的股价曲线,嘴角扯出冷笑。这张精心编织半年的网,终于到了收线时刻。
“30秒后切入信号。“林晓晓紧盯倒计时,耳麦里传来牧尘的声音:“媒体席已就位。“顾楠整理好西装,将一枚微型麦克风别在领口,金属扣凉意渗进皮肤。三个月前他割腕自杀时,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仇人对峙。
韩先仁的声音突然卡顿。大屏幕雪花闪烁,顾楠的影像逐渐浮现。台下爆发出惊呼,韩先仁踉跄半步扶住讲台,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各位看到的生产线,核心算法早在三年前就由顾氏集团申请专利。“我低沉的声音混着背景音乐的残响,字字如刀,“而这份技术转让协议上的签名...“画面切换成司法鉴定报告,伪造的笔迹在红圈里格外刺眼。
“这件事情当时不是被韩总压下来了吗?这是闹的哪出?”知情的人在下面纷纷讨论。不知情的人听着身边的人讲述,也开始抱不平。
“就这?”林父看着屏幕中的我。“这手段,够幼稚的。”林父接着说。
“诶呀,别管幼不幼稚,好用就行呗。”牧父安抚道。
“不是这样的!“韩先仁的怒吼让会场陷入死寂,唯有快门声此起彼伏。“秘书呢,我秘书呢!”韩先仁发了疯一样找他的秘书。
“这呢,韩总,这个背叛你的小人您还找他干啥呀?”林晓晓天真的大眼睛直直看向韩先仁,纤细的手指指着被牧尘五花大绑的秘书。
“你们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的吗?”秘书大喊:“你们骗人!”
“谁骗你了?我替你打他呀!”林晓晓笑笑看向他,“我们可没骗你哦,交易是你和我哥谈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林晓晓一摊手,靠近了牧尘张开的怀抱。
“抱了抱了,亲家这下你该承认了。”牧父激动的说。“去去去。”林父一脸不耐。“别耽误我看戏。啧啧看看我女儿多好看,你儿子少来觊觎。”
“你……”牧父说不过,继续看戏。
哈哈,我是主角,当然要最后出场。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雨水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我在消防楼梯转角处停住,看着手机里韩氏股价断崖式下跌的曲线,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我手腕上千疮百孔的伤痕。“顾楠,保佑我成功。”
牧尘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见是我递来沾着雨水的U盘:“韩先仁转移资产的记录,够他在牢里待十年。“
我送林晓晓和牧尘走到台下休息,屏幕蓝光映亮她眼底的血丝:“反收购资金已完成70%控股。“她小声和牧尘说。“现在该见真正的主角了。“
我转身走进主会场时,韩先仁正被保安架着往外拖。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眼中的恐惧与不甘让他想起父亲葬礼那天的暴雨。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泛黄的合作协议,在韩先仁面前缓缓撕碎:“这是你欠顾家的。“
闹剧风风火火的结束了,韩先仁的主场成了我的。我介绍产品之余,重重地呈上我的感谢:林晓晓和牧尘是我公司的董事,从此以后我给他们打工。
他们二人当然不肯,当时还是我好说歹说劝他们同意。
好在会场里的人都是人精,媒体将该传的传,剩下的人又纷纷的来找我合作。我将他们安排给我新找的秘书,让他们去找我的秘书进行谈判
发布会结束,二老并无过多和他们交流就离开了。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牧尘不知从哪端出来一杯大麦茶递给我,望着会场,忽然想起创业初期蜷缩在出租屋的夜晚,林晓晓递来热可可。杯沿氤氲的雾气里,让我微冷的手感受到温暖。
牧尘说:“复仇最好的方式,是让对手亲眼看着你活得更好。“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问道。
牧尘林晓晓相视一笑:“快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