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葬惊魂·魔影现形

我蹲在火堆旁,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储物袋上。

阿旺湿漉漉的脑袋往我手心里拱,尾巴尖还沾着黑风子道袍的碎布——那家伙逃得比兔子还快,连储物袋都忘了收。

指尖刚扒开袋口,几枚雷符就“哗啦“掉出来,青灰色符纸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我数了数,一共七张,都是低阶引雷符,勉强能在练气期当杀手锏用。

再往里掏,是百来块下品灵石,摸起来还有余温,应该是黑风子刚从哪个散修手里抢的。

最后摸到的是枚玉简。

青纹在雨夜里泛着幽光,我刚碰到就被烫了一下——那纹路和《青梧九章》残页上的山徽一模一样。

神识刚探进去,苍老的声音就炸响在识海:“青梧山主陈正鸿留......“

洞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阿旺的毛瞬间炸成刺球,喉咙里滚出闷雷似的低吼。

我猛地攥紧玉简,灵力顺着指尖窜进符袋——黑风子刚才说九曜盟悬赏,难不成他还有同伙?

“走。“我把雷符塞进袖管,灵石全倒进怀里的布兜,玉简贴在胸口,那里还揣着半本残页,父亲的字迹隔着布料硌得生疼。

阿旺叼起我脚边的破包袱,雨水顺着它耳朵往下淌,像在催促。

出了山洞才发现雨下得更急了。

我踩着泥坑往西北走,那里是北境荒野,听说有片乱葬岗,百年前正邪大战的尸骨都埋在那儿。

九曜盟的人再疯,也不会往阴煞之地钻——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乱葬岗的风带着腐土味。

我裹紧破斗篷,逆流诀在丹田转了三圈,把气息压得比坟头草还低。

阿旺突然停住,前爪扒住块半塌的石碑,喉咙里的低吼变成呜咽。

我顺着它视线看过去,石碑下的土缝里泛着幽蓝微光,像有人在地下点了盏鬼火。

“阿旺,退。“我扯它后颈的毛,可那光突然暴涨,地面“咔嚓“裂开条缝,我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风灌进耳朵,我死死攥住阿旺的尾巴,可它“汪“地一声被甩了出去,叫声很快被黑暗吞没。

等我摔在地上时,嘴里全是血味。

墓室顶的青石板碎了大半,月光漏进来,照见中央盘坐着个枯槁老者。

他左半边身子焦黑如炭,右半边却皮肤泛红,甚至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黑血——这根本不像是活人。

“是你。“他突然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你身上有青梧秘印的气。“

我撑着墙站起来,灵力刚运转就乱成一团。

这墓室里的阴煞之气像针,扎得经脉生疼,逆流诀的热气刚冒头就被压了下去。“你是谁?“我摸向袖管里的雷符,指尖却在发抖——这老者的气息,比黑风子强了十倍不止。

“血骷。“他右半边嘴角扯出笑,“百年前幽冥海最年轻的化丹修士。“枯槁的手突然抬起,我看见他掌心浮着团黑雾,“小友,借你身子一用如何?“

黑雾裹着腥气扑过来时,我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死也要拉他垫背。

雷符被我捏得粉碎,引雷诀顺着指尖炸开,同时逆流诀逆着经脉狂转——这是找死的法子,可现在顾不上了。

“轰!“

雷光和黑雾撞在一起,炸得我耳膜生疼。

更疼的是眉心,像有根针在扎,眼前闪过残页上的纹路,青纹突然活了,从胸口窜到眉心,化作道淡青色屏障。

血骷的手停在屏障外,焦黑的指节捏得咔咔响。

他右半边眼睛突然亮得惊人:“有意思......原来青梧秘印不是死的,是在等个能把正邪都揉碎了重练的傻子。“

我后背抵着墙滑下去,喉咙里腥甜翻涌。

屏障还在,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变弱,像盏快油尽的灯。

血骷的手又往前送了寸,黑雾里伸出根黑刺,扎在屏障上,发出指甲刮玻璃的声响。

“别急。“他歪着头,右半边脸的肉甚至在蠕动,“你这秘印,够我啃三天三夜的。“

我攥紧袖管里最后一张雷符,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阿旺的叫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混着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血骷的动作顿了顿,焦黑的左半边嘴角扯出个更扭曲的笑:“小友,你这狗崽子倒会挑时候。“

屏障“咔“地裂开道缝。

我盯着血骷泛着黑血的眼睛,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我觉得,就算死,也得让这老东西知道——青梧山的狗,被逼急了,真的会咬人。

黑雾裹着雷火再次涌来,我咬碎舌尖,血混着灵力喷在屏障上。

青纹突然大亮,我听见残页在怀里发出轻响,父亲的字迹浮现在眼前:“持中守正,非守死理。“

血骷的手停在离我面门三寸的地方。

他右半边瞳孔收缩成线,声音里带着我听不懂的狂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屏障突然变得滚烫,我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听见的是血骷的低笑,混着头顶阿旺越来越急的叫声:“小友,你这秘印,可比我想象的......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