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蓦然回首

林萧回到林府,听下人说自家二叔来过,还和父亲吵了一架,林萧向林大海了解了大概情况,对其嗤之以鼻。

书局的装修交给了李管家,自己偶尔会过去看一下,除此之外就是在家写书、修炼《飞燕决》,林萧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纵身一跃,就能飞行数丈远,感觉牛顿的棺材盖都快压不住了。

但充实的日子也需要放松,林萧来到这个世上还未曾好好逛过,原主虽然平时纸醉金迷喜欢去青楼,但也只是找姑娘喝酒而已,至今仍是一只小雏鸡,这让林萧感到很意外,难道这具身体那里不行吗?

傍晚独自一人出门,本来林父要求他带着护卫,但是林萧坚决不要,并展示了自己的轻功,以林萧现在的身手,一般情况自己还是可以应付的。

林大海虽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派人悄悄跟着。

林萧身着一席青衣,腰间挂着白玉,头戴金衩,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林府位于京城中心,离青楼并不远,走在街上,迎来众多女子倾慕的目光。

前边有一座拱桥,桥上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裙摆轻盈飘逸,绣着几朵精致的桃花。外披薄纱披帛,随风轻舞。几缕碎发垂在耳畔,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气质娴静温婉。

“小姐,快看!快看!那位公子风度翩翩,好生俊朗……”。

丫鬟一指林萧的方向,犯着花痴,叽叽喳喳叫嚷着。

女子习惯了身边丫鬟的一惊一乍,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的风景。

林萧走向桥头听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话,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暗自得意:“小妞,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看向旁边的另一位女子,她背影纤细,身姿挺拔,一袭白衣随风轻摆,宛如月下仙子,清冷出尘。

“哇!这妥妥仙女啊,不知道是不是背影杀手,如果转过身来是一张石榴姐的脸,那自己要跳下河去洗眼睛了,画面不敢想象。”

丫鬟脸色一红,低下头去,紧张得握紧小手。

旁边的女子注意到丫鬟突然变得安静,转过身来。

林萧与她四目相对……心脏怦怦跳动。”

当林萧完全的看到女子的脸,只觉得四周的一切瞬间凝固,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月亮印在水中的倒影停止波动;树叶静止在半空,连微风都失去了力量……

“那日思夜想的身影,熟悉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正是他前世的女友”

林萧“蹭”地一下冲了上去,一把抱紧对方,身子因激动而发颤,声音也打起了结。

“娴、是你吗?……你怎么也在这里?!”话音未落,眼眶就红了,

此刻被定格,犹如一副水墨画。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而后双手慌乱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拥抱。

终于,他一把推开了对方,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脸涨得通红。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登、登徒子!”语气里满是羞怒。

林萧已经湿润了双眼,失落地问着对方,“你……你不是吗?”

旁边的丫鬟指着林萧的鼻子痛骂“登徒子!无耻小贼!衣冠禽兽……”

接着对着周围人群大喊“来人啊!非礼啦!”

林萧此刻已然恢复神智,意识到认错人了,街上的人纷纷盯着自己,还有几个壮汉闻声而来,心中一颤,纵身一跃,飞向河的另一边,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之中……

那小姐见林萧逃走,心中痛恨其禽兽行为,又无处发作,生气的对着林萧消失的方向骂道:“登徒子!别让我见到你,一定要你好看!”

旁边的丫鬟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那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咱们要不要报官”

女子脸上又是一阵泛红,“算了吧!看他那副神情怕是把我认作了他熟悉的人,之后再查查此人……”

林萧抹去了泪珠。

随后绕路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了青楼,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式建筑,外面粉墙黛瓦,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写着“醉香楼”四个玫瑰金颜色的大字。

门口还有几个体型丰腴的女子阙着屁股,挥着手帕勾引着行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招呼着进来的客人。

林萧拿出了原主的气质,镇定自若来到门口,妇人一眼便认出了他。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林大公子嘛!许久未见还以为您出家了呢”

林萧也认出这个妇人,她是醉香楼的嚒嚒。

“哎,容妈妈开什么玩笑!本公子的剑还未出鞘,怎么舍得呢”

随后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容妈妈娇羞的呻吟了一声。

“林公子好坏!”

“青儿和媚儿可是一直都等着您呢,而且您今日来得真巧,三娘又举行了诗会,众才子都聚集在里面了呢”

“噢……有意思”。

原来这醉香楼搞饥饿营销,每隔一段时间便举行斗诗比赛,谁能够赢得花魁三娘的认可便能答应其一个要求,至今还未有人胜出。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招妙啊!

林萧走入楼内,只见各色各样的女子围坐在男人身边,里面坐满了宾客,此刻却不像平时那样歌舞生平,而是出奇的安静。

里面的男人一个个目光炙热地望向二楼灯光最显眼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个女子,她身着绫罗绸缎制成的青色长裙,裙摆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外罩轻薄纱衣,领口、袖口处都是蕾丝花边,更添几分妩媚。深红的唇色,长长的睫毛,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三娘作揖行礼:“诸位公子,小娘子这厢有礼了!首先欢迎你们来到醉香楼,更感谢你们对三娘的厚爱,今日的主题是写一首给心上人的诗,诸位才子尽情发挥吧……”。

林萧站在角落出神的看着这位花魁,“我靠,这身材,这姿色,极品啊,而且还是御姐风,我喜欢!”

随后众人沉思,有的仰头,有的摆弄着扇子,有的站起来原地转圈……

“小儿满月遍地爬,家徒四壁又何妨,众人笑我太穷酸,唯有三娘在身旁”。

见有人突如其来的打破宁静的气氛,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这位相貌猥琐的男子。肥硕的身材,却穿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布料更是上品,只见他笑淫淫的吟着诗。

众人纷纷拍手叫喊,有人还吹着口哨。

“好!这诗好啊”

“此诗精妙绝伦,每一句都仿若天成,词句押韵流畅,流露着真情实意”

……

楼上的三娘闻声看向那个胖子,心想:此人其貌不扬却如此诗才,只是词句过于轻浮,登徒子一个。”

心中虽不悦,却面带微笑对着众人说“此诗精彩绝伦,只是……还有没有更好的呢?”

众人听后一阵暗喜一阵苦涩,喜的是没有人捷足先登,苦的是这么好的诗词都没能入三娘法眼。

那个胖子更是失落,低头喝着闷酒。

过了些许,一位气度不凡,样貌精致的男子站起来,摇着扇子说道:

“西上醉仙楼,遥遥见明月,广寒宫中坐,暗自神伤来,踏步下凡尘,邀我赴仙台。”

“此诗献给三娘,希望能够俘获仙子的芳心。”

随后躬身行礼,坐下,脸上带着洋洋得意,无比骄傲的笑容。

“哼!你们这帮土鸡瓦狗,在本公子面前,不过云云”

此词一出,满堂皆惊,其文采风流,若春日繁花,绚烂至极。

众人自愧不如,又生出一股无名火。

有些没有墨水的则在心里一阵嘀咕了。

“这是正常人写的出来吗!!哎哟我去!咱们都是标客,你有这等文采不去考取功名,来这做什么啊……”

众人一看是王家公子,王子卿,其家庭背景深厚,自然是饱读诗书的,那没事了……

三娘也是被这诗词吸引了,此词超凡脱俗,浪漫至极,带着仙气,将自己比作月中仙子,可谓是真诚流露。

“只是……这就便宜了这些男人,岂不是作贱了自己,我虽是出身青楼,身份卑贱,无法像良家女子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却也向往那至死不渝的爱情,希望找个中意的人。”

三娘自然知道这位王公子家境显赫,但也是一纨绔公子,家里还纳了好几房妾,若是他提了那种过分的要求,自己恐怕不得不从,怕是……。

“看来得故技重施了,委婉地否定一下”只是这样,怕是会得罪这位王公子。

三娘犹豫不决。

此刻王子卿也以为胜券在握,心里想着今晚一定要大战几百回合,露出了猥琐的微笑。

就在这时,林萧站了出来。

“这首诗也不过如此,狗屁不通!”

林萧早认出了此子,故意出言嘲讽。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不是林家的废物少爷林萧吗”

“几月不见,还以为他没了呢”

更有王子卿的跟随者大声嚷嚷道:

“有本事你也写一首,让我等看看你的本事”

“对!对!”众人附和。

林萧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他们。

“恕我直言,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都是垃圾。”

……

“我尼玛!你又算什么东西!”

众人大怒,还未曾有人这样辱骂过自己,岂有此理。有人甚至想要动手,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他虽是废物,但身份在那里。

只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有大胆者站了出来。

“你今日要是不写出个子丑寅卯来,必须给我等道歉!”

“好,那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若是我写不出,我任你们处置,绝无怨言。”

众人安静,等着看此子出丑。

林萧站起来,背过身去,看向门外,灯火通明,行人匆匆,联想到刚刚遇到的女生,心中涌现了一首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词一出,震撼全场,字字珠玑,在座的不乏有才华的公子,却也被此词征服。

随后,王子卿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出声喊道:

“你这诗是不是抄的?众人皆知你平日只知道喝酒,是不学无术之辈,怎就突然会写诗了”

众人又是附和。

“对啊!对啊!这诗肯定是抄的”

林萧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镇定自若。

“你们说我抄的,可有此诗出处啊?又是何人所写?”

众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刚刚那小斯又站了起来,张口反问。

“你又如何证明这首诗是你所作,除非你当场再写一首,由三娘出题”

“好,那本少爷就再给你们露一手”

“请三娘小姐出题”。

林萧抬头对着这位花魁行礼说。

三娘被刚刚那首词打动,陷入了意境当中“

“后面两句话可称绝句,这词描绘了词人在热闹非凡的元宵夜,经过苦苦寻觅,最后在灯火稀疏的地方偶然发现意中人的惊喜情景。”

“啊?那……便写一首以你的名字,萧字为开头写一首吧。”

“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众人的内心又受了一顿打击,心想这纨绔公子几月不见,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萧对众人说道“怎么样?你们服不服!”

心中暗自得意“小样,小爷我抄的另一个世界的,你们这个世界没有!”

众人沉默。

林萧则随后一脸坏笑对着三娘说:

“我……要你!”

众人纷纷看向林萧,那恶狼般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这小子该不会是想……

“为我唱一首歌,一首特别的歌”

众人和三娘闻言都瞠目结舌,还以为这小子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原来只是这个,心中的石头才放下。

这时,三娘在楼上说道:“我醉香楼虽是青楼,也是讲信誉的,既然给了大家这个彩头,自然不会食言,还请林公子稍后到雅间里”。

王子卿很是生气,对着林萧放狠话,“你今天有种,咱们走着瞧!”

林萧则对他竖了一个国际手势。

王子卿觉得今天见鬼了,平时对众人的诗皆不采纳的三娘却偏偏相中了林萧的,本来应该是自己抱得美人归,没想到被这厮截胡,也没听说这小子会写诗啊。

容妈见气氛不对劲,赶忙出来打圆场。

“各位公子,善安勿躁,咱们青楼又不止三娘一个姑娘”

随后招呼众多青楼女子继续服侍众人。

众人在这些姿色甜美的女子身上又找回自信,跟没事人似的,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悦。

容妈则笑眯眯拉过林萧,悄悄对他说“林公子,您待会对三娘可要温柔点哈,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林萧给了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容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正经人,正经起来……”

容妈妈放心地走开了,她也只是交代一声,今日被他拿了头筹,如果林萧兽性大发她也管不了,毕竟这青楼开门做的就是皮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