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泪为刃

“云澈哥哥——”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哭喊,如同濒死小兽最后的哀鸣,狠狠砸在云澈狂跳的心脏上!

“快走!求求你!快走啊!”她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攫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仿佛那里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里…这里好可怕…到处都是蛇…他们会吃人的!”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极致的恐惧。

云澈脸上的狂喜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惨白的、被巨大恐惧和心痛撕裂的茫然。

“白蔓,别怕!我来救你!”他挣扎着想靠近,荆棘的尖刺更深地刺入他的手掌和手臂,鲜血顺着黑色的刺尖滴落。

“不要!不要过来!”白蔓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他的靠近吓到崩溃,“是我…是我自己…自己愿意留下来的!”她哭喊着,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破碎感,“墨鳞队长说了,只要我听话,只要我留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再去兔族的村落。”白蔓泣不成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番“牺牲”的话语,眼神里是对兔族安危的深切忧虑和对云澈的“诀别”。

【云澈-好感度:99(极致心痛/守护誓言/献祭冲动)】!数值条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云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原来她是为了保护兔族才留下的。她独自承受着蛇窟的恐惧,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云澈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发力,不顾一切地想要撞开那堵该死的荆棘墙!“跟我走!我带你杀出去!”

“蠢货!找死!”围墙内侧,一个蛇族战士布满深褐色鳞片的手臂猛地抬起,指尖瞬间弹出三根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骨质尖刺!

云澈只觉得右肩和左臂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紧接着是火烧般的灼热和迅速蔓延开的麻痹感。三根骨刺,深深地钉在他的肩头和手臂上,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云澈哥哥——”白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麻烦。”另一个蛇族战士冷漠地低语,动作却毫不迟疑。在白蔓身体触地的前一瞬,一只覆盖着冰冷鳞片的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粗暴地将她拽了起来。

围墙外,云澈倒在冰冷的泥泞里,剧烈的毒素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迅速侵蚀着他的意识和身体。他艰难地抬起头,视野开始模糊,只能看到围墙内,那个蛇族战士如同拖拽着白蔓纤细的手臂,将她粗暴地拖向营地深处。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沫从嘴角涌出。深深地愧疚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啃噬着他破碎的灵魂。

沉重的石殿门无声滑开,又无声关闭。阴冷腐朽的空气再次包裹全身。白蔓被随意地丢在冰冷坚硬的黑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身体依旧保持着昏迷的姿态,一动不动。

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起,由远及近,停在白蔓身前。

玄冥俯视着地上这具“失去意识”的身体,墨绿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拂过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背。他缓缓地、优雅地蹲下身,伸出手。

苍白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白蔓,而是探向荆棘围墙的方向。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捻,仿佛捕捉到了某种无形的东西。

白蔓的呼吸,在绝对的死寂和冰冷的注视下,控制得极其微弱平稳。但她的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缓慢地撞击着。

玄冥收回的指尖上,沾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是云澈撞在荆棘上时,溅射出来的血。不知他用何种手段,隔空摄取而来。暗金色的竖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和玩味的品尝。

玄冥沾着那点暗红鲜血的指尖,极其缓慢地朝着白蔓苍白的、失去血色的唇瓣,按了下去!

冰冷的的指尖混合着云澈血液的微腥温热,重重地按在两片柔软却冰冷的唇瓣上!

白蔓的身体,在接触的瞬间,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如同被毒蛇舔舐,一股冰冷的恶心感直冲喉头。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身体本能的剧烈反应和呕吐的欲望,维持着昏迷的假象。

玄冥的指尖并未立刻离开。他微微用力,将那点微小的血迹,如同涂抹某种珍贵的胭脂,在她苍白的唇瓣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冰冷的触感和血液的微温形成诡异的对比。

“戏,”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赞叹,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狠狠敲在白蔓紧绷的神经上,“演得不错。”

他的指尖缓缓移开,暗金竖瞳俯视着她紧闭的眼睑,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不过……”他微微偏头,暗金竖瞳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石壁,投向营地之外的某个方向。那目光深处,不再是玩味,而是一种被挑起的、带着血腥期待的兴味。

“狼族的血…”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如同古老的诅咒,在阴冷的石殿中回荡,“会更烫。”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苍凉号角声,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骤然撕裂了幽暗沼泽死寂的夜空。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金属的铿锵和野性的咆哮,蕴含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蛇族营地每一个角落。

是狼族!是狼族特有的战争号角!

石殿厚重的墙壁似乎都在那充满力量的号角声中微微震颤,空气里弥漫的阴冷腥气,仿佛被这充满野性怒火的声音瞬间冲散。

紧接着,营地外围传来了尖锐的蛇族警戒嘶鸣和武器碰撞的杂乱声响。死寂的蛇窟,如同被投入滚烫巨石的冰湖,瞬间炸开了锅!

冰冷黑石地面上,“昏迷”的白蔓,那被暗红血渍沾染的、苍白的唇瓣,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