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密修

夜晚有些漫长，很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清晨，起床时感觉到口干舌燥，但林德将渴意强压了下来。

林德穿着学生制服，背起装满魔药素材的背包，通过了宿舍区的关卡——学院将商人们集中在宿舍区的空置公寓，回来这一趟正好向卡麦尔太太索要之前预订的魔药素材。

如今他拥有赞恩魔药工坊的担保信和施布莱教授的信物，守卫并没有过多盘问。

学院里已经将自救会七个人和维娅的通缉令张贴出来，而目前还在学院的学生也将接受更加严格的管控。

“希望学院在丹特丽安发布通缉令时，你们已经跑得足够远。”去往诺顿校区的街道上，林德心底闪过这样一段祝福。

祝福归祝福，实际上林德也不怎么担心——几乎全员超凡者的配置，再加上法琳娜的“财大气粗”，逃到中转都市伯明翰或者更远的地方都不是问题。

早上七点开始第一节课，他趁着学生进入教室的混乱时刻来到主教学楼的地下室，在如同迷宫般的地下室转进一个死角，将施布莱给他的钥匙插进石墙上一道微不可察的孔隙中。

咔嚓，咔嚓。

石墙背后传来机械齿轮啮合声，用力推开，一条狭窄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这是进入地下生物实验所的另一条通道。

这边也摆满了散发绿色光芒的玻璃器皿，还有一些类似刑具的器材。林德迫使自己不去探究那些玻璃器皿的内容物，可胃里还是忍不住翻腾起来。

“你来得还挺早，我要的魔药带来了吗？”施布莱坐在手术台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数百页的报告，昏暗的灯光下依稀能看见桌上墨迹未干的羽毛笔。

按照他的说法，地下的“他”几乎不会出现在外界。血脉的改造已经让他的肉体达到一个全新的程度，不需要喝水，不需要进食，不需要能量摄入，甚至不需要休息。

“这也是血宴大公的命令？”血腥味伴随着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林德将一支装着水（暗）的试管扔给施布莱，又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死尸——尸体的皮肉和器官被分开装在两个盒子里，而他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堆森然白骨。

但好在从骨骼外观上看并不是人类，极有可能是高墙外的非人生物。

“祂一直想要理解‘智慧’的真谛，而我在戍边卫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人类的智慧拥有无与伦比的独特性，但‘人类’的血肉又太过弱小，如果人类能拥有荒野巨兽那样强大的躯体，或许能够成为格兰特大陆真正的主宰。”

施布莱接过试管，略微举过头顶，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欣赏着黑色透明的色泽，又将顶端的橡木塞拔开，闻了闻气味。

“这就是你所说的魔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希望你没有骗我，违背契约誓言的代价，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这个神明真实存在的世界，可以通过向神明立誓来约束交易。

“为什么不试试，是不敢吗？”林德嘲讽一声，却暗自将施布莱所说的话记下。

“我的情况和你不同。你别忘了，我身上流淌的，不只是人类的血液。”施布莱对林德的挑衅不为所动，反而谨慎地倒出几滴开始研究。

——那份数百页的报告已经被他仍在桌上最不起眼的角落，一旦接触新的事物，施布莱很快就会对旧的东西失去兴趣。

林德撇了撇嘴，背起背包朝着天鹅公馆的方向走去。

“魔药已经交给你了，怎么研究都可以。接触地面会劣化为普通水，别怪我没提醒你。”

......

顺着螺旋阶梯回到天鹅公馆，林德已经是气喘吁吁。

“体质还是太孱弱了......这次从卡麦尔太太那里买来的魔药素材有不少，看看能不能找到增强体力的魔药配方......”

林德靠在储物室的墙边许久，才打开了储物室的木门。

——天鹅公馆已经被施布莱派遣的守卫粗略搜查过，并且将大门封锁。这次来到最终学院肖恩使用的并不是公务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多半无法明目张胆地入住，林德可以安心当一个“幽灵”。

这里的水没有受到传播聆音的音律符文污染，食物的话，法琳娜临走前留下了一些干面包。

陶瓷锅炉，魔药素材以及各式各样的器具......

“嗯......基本齐全了！距离下次精神力检测还有足足一个月，密修开始！目标是精神力达到1.5！”

对于精神力提升，林德有几个方面的打算。

首先肯定是每间隔一天服用一瓶精神感知魔药，每瓶魔药提升0.01精神力，虽然很少，但每服用一瓶都是实打实的提升。

其次，回顾他这一个月以来的精神力提升，所经历过的事件有进行冥想、踏上【神秘】命途、天赋“狂想”等级提升、契约镜魇......

冥想在合成配方时就能顺便进行，至于另外三条途径......虽然没有限制一个人可以存在多种不对立的命途，但这种“奇遇”可遇不可求，契约魔兽也基本如此，没有法琳娜的帮助，既无法获取可契约魔物，也没有办法再得到一颗契约魔石。

剩下的就只有提升天赋等级这一条路了。

“好在这次有充足的时间尝试，不管是魔药配方，还是《万物配方》的变种配方......”

林德拿出一份月光植和星见草，闭上眼开始合成“精神感知魔药”。

......

就这样，林德在天鹅公馆里当起了幽灵，深居简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时间流逝，二十多天过去，外界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份罄竹难书的罪证悄然抵达格兰特王都，摊开成十几页，张牙舞爪地张贴在议会大门前的墙上。但对方的意图似乎并不是检举，而是单纯地警告——列举的十几项罪名，证据都只有时间地点，最关键的名单被对方隐去。

超过半数的议员人人自危，他们都参与了那些肮脏的交易，同时也知道了问题出在最终学院。

负责检查最终学院的流放庭第一时间受到了质疑和冲击，为了弹压局面，肖恩不得不立刻返回王都。

另一个施布莱回到最终学院时，发现福尼亚畏罪自杀，又没了肖恩的约束，野心逐渐暴露，和代理院长约瑟爆发冲突，学院高层逐渐分化为两个派系。

地下那位施布莱服漠然地观察着学院发生变化，喝下了林德给他的魔药。

而林德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