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桃花?

“没...没有。”江意扭过头去,往旁边侧了侧,与简玉珩隔开距离。

她暗自咬牙,新世纪什么美色没见过,偏偏这人的眉眼像是按照天道法则雕琢的,多看两眼都只怕道心不稳。

简玉珩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唇角微扬,“师妹的铃铛,从何处得来?”男子指尖轻点着自己耳垂上的白玉铃。

江意低头抚过腰间玉铃,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几分,“听家中长辈说是渡业寺的住持所赠,让我佩于腰间,说是能佑我安虞。”

“是吗?”

男子不等对方继续回答,似乎并不在意答案,径自推开小院的竹门,“这是你的住处,师尊这几日还在闭关,之后我再带你去见他。”

“修炼一事,明日我来寻你。”

......

目送那道清冷背影消失后,江意瘫坐在窗边矮榻上。院中的锦鲤依旧在欢快地游来游去,冬日绽放的桂花飘来甜香,可她完全无心欣赏,也不想纠结这么冷的天气为何还有桂花开在枝头,她脑子现在充满了疑惑,却无人能为她解答。

幻境中那个满身戾气的简玉珩,与方才清风明月般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之前明明素未谋面,但那眼中的杀意却是不加掩饰,虽说是幻境,但这也太过蹊跷,她不相信仅仅一个任务的执念能让对方做到如此。

想到在云台边玉铃的响动与男子耳垂上那莫名的白玉铃铛,江意低头取下腰间玉铃,在面前反复端详着,却听不见任何声响。

脑中又浮现出简玉珩在莲花池旁说的话,“那是灵犀共鸣,说明我们的灵力本源相同。”还有那空白书页莫名出现的字:“灵犀相通者,可共修此决。”

这书不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变强然后可以更好的帮助简玉珩修炼的吗?但从简玉珩的反应来看,他也知道这本书,而且还和自己有关,奈何自己除了空白页上显示的几个字外,其余的是一点都看不懂。

还有那雪地中气息全无的少女腰间挂着的与她一模一样的铃铛,她可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只怕那神秘人让自己完成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正沉思间,窗外一阵喧闹打断了她的思绪。

院中站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一袭粉纱罗裙衬得她如年画上的娃娃。只是那趾高气昂的神态,活像只炸了毛的野猫。

“喂!”女童瞧见窗边的江意,扬起下巴,声音脆生生的却满满透着骄横,“本小姐来了,还躲在屋中做什么。”

江意不急不缓地踱入院中,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余晖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更衬得那女童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兽。

“你就是苍伯伯新收的女弟子?”女童双手叉腰,个头才及江意腰间,偏要作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正是。”江意微微俯身,视线与女童齐平,“不知这位小道友如何称呼?”

这般漫不经心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对方,女童腮帮子鼓得像塞了核桃一样,连珠炮似的嚷道,“我乃苍山圣女姬瑶!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

“小祖宗!”一道青色身影风风火火闯入院中,青年扶着膝盖直喘,束发的玉冠都歪了几分,“您这一溜烟跑得,可让我好找!”抬头见着江意,忙整了整衣冠行礼,“这位定是师尊新收的师妹了?在下谢长歌。”

“谢师兄。”江意还礼时,余光瞥见那小圣女气得直跺脚。

“谢长歌!”姬瑶的尖叫声惊飞了林中的鸟雀。

青年冲江意歉然一笑,“童言无忌,师妹多多海涵。”

“师兄多虑了。”江意眼波流转,在女童涨红的小脸上轻轻一扫,“我怎会与...”她故意拖长声调,“小孩子一般见识。”

谢长歌闻言笑弯了眉眼,“师妹这般胸襟,来日必成大器。”

这人瞎话睁眼就来啊,不过江意喜欢。

“承师兄吉言。”她抿唇一笑,耳坠随动作轻晃,“听闻师尊不日便要出关?”

“正是,拜师大典已在筹备。”谢长歌边说边去牵姬瑶的手,“今日就不多叨扰了。”

“放开!”姬瑶拼命地扭动身子,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崽,“我还没问她和简哥哥的事呢!万一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怎么办…”

江意眸光微闪,原来如此,这小丫头竟是冲着简玉珩来的。她暗自摇头,简玉珩少说也比姬瑶年长七八岁,这般年纪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吗?转念又想,这修仙界里,百岁老者与二八少女结为道侣的也不在少数...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江意望着帐顶绣着的流云纹样,视线渐渐朦胧,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平稳。

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江意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刺目的光线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简单梳洗后,江意慵懒地向院中走去。晨露未晞的院中,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端坐在石桌前,男子身着紫金锦缎长袍,黑金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如墨的长发被青玉簪一丝不苟地束起,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小师妹醒了?”

清冷的嗓音让江意脚步微顿。她挑眉看向那道纹丝不动的背影,暗自腹诽这人莫不是背后长了眼睛。

“想是平日修习太过勤勉,稍一松懈,身子便倦怠了。”男子的声音依旧平稳,话里藏着若有似无的揶揄。

江意听出他嘴里的冷嘲热讽。什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分明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不过无妨,谁叫他是自己能够回家的关键呢。想到这,她唇角扬起明媚的笑意,缓步向前。

“师兄有所不知,我素来不与他人一道修习,自然无人过问我几时起身,便是睡到日上三竿...”女子话音微顿,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也是常有的。”最后这句话是江意随口胡诌的,哪有年轻人愿意早起的,再说干自己这行的本来就没有早起一说。

“如此说来,小师妹定是天资卓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