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疫苗回慧聚,林南雅衣着发型未变,却察觉到同事们目光里藏着打量。不用想也知道,苏家签约的消息已经在办公室传得沸沸扬扬——职场里哪有不透风的墙。
果然有好事的同事把林南雅拉到角落,压低声音八卦:“上午来的真是苏墨谦?”还没等她开口,二十多个脑袋瞬间凑过来,目光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林南雅点头:“是他。”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追问:“你怎么拿下苏家的?他们换过的家教少说上百个,慧聚A级老师都被退了不少!”
“苏墨谦亲自来接你,你们早认识?”
“他私下脾气咋样?听说……”
“见到苏睿晨了吗?那孩子是不是特别难带?”
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林南雅被挤在人群中央,话到嘴边又被新问题淹没。这时,一道声音从外围传来:“都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手头上没客户了?注意点职业形象!”
林南雅循声望去,只见潘芸稳坐工位,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来。同为B级家教,潘芸虽不算业务顶尖,却因与二老板袁诗雅私交甚笃,俨然成了办公室里的“眼线”。众人忌惮她背后的关系,即便话里带刺,也只当耳旁风。
话音刚落,有人故意阴阳怪气道:“要说见过世面,还得是潘老师!毕竟人家可是去苏家应聘过的,虽说最后连门槛都没跨进去……”
许遇哲端着冰果汁从茶水间晃出来,挑眉扫了眼脸色阴沉的潘芸,径直走到林南雅面前。他将果汁递过去,笑意里带着几分调侃:“林老师这波拿下昭城‘地狱难度’的家教单,必须得喝杯果汁庆祝!”
潘芸柳眉倒竖,斜睨着冷哼:“许老师这话说得有意思,捧一踩一?”
许遇哲眼神如霜,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既然明白拉踩上不了台面,就管好舌头别乱放冷箭。
潘芸脸色瞬间涨红,猛地转身直视许遇哲,语调尖锐得能划破空气:“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过提醒工作纪律,倒成了罪人?这办公室又不是你家后院,轮得到你对别人指手画脚?”
许遇哲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有话直说,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窝在椅子上放狠话,当这是你撒泼的炕头?
潘芸脸色涨得通红,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蹬鼻子上脸是吧?少在这儿给我摆臭架子,想撒野也得看看场合!
许遇哲梗着脖子准备回击,林南雅急忙拽住他胳膊。同事们见风波渐大,纷纷上前假意劝解。办公区剑拔弩张之际,袁诗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冷冽的声音划破僵局:“都在干什么?”
潘芸眼眶瞬间泛红,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抽抽搭搭地哭诉:“袁总,您可得评评理!许遇哲今天接二连三地针对我,变着法子挑刺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袁诗雅目光如炬扫过许遇哲,周身寒意骤起:“许老师,职场不是斗气场!先不论占用公共时间影响办公秩序,就算有矛盾,公司流程摆在这儿,轮得到你在大庭广众下给人难堪?新人更该懂尊重前辈,更何况对着女同事咄咄逼人,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土生土长的东北汉子许遇哲,骨子里带着白山黑水的直爽劲儿。要不是为了心里那个人,他哪愿意成天泡在这莺莺燕燕的环境里。此刻被袁诗雅当众训斥,他涨红着脸梗着脖子不吭声,倒不是拿捏不住这女人,只是投鼠忌器罢了。
林南雅轻轻按住许遇哲欲言又止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本想给某些人留几分体面,既然您都撕破脸了,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入职一个月痛失八单,我愧对两位老板的知遇之恩,但某些人天天在茶水间编排我,在客户面前放冷箭,当全公司都是瞎子?“
林南雅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耳畔,整个办公区瞬间陷入死寂。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逆来顺受的她,此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连袁诗雅都忍不住微微皱眉——这还是那个任由同事抢单、被当众嘲讽也只默默低头的林南雅吗?
潘芸踉跄后退半步,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林南雅,空口白牙就想泼脏水?有本事拿出实锤,别在这儿含沙射影!”
林南雅目光如冰刃剜向潘芸,字字如坠寒霜:“你在茶水间编排我的每句话,我都替你记着。之前留几分薄面,不是任人拿捏。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敢再背后捅刀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难堪。“
林南雅垂眸俯视着瑟缩的潘芸,周身寒气凝成无形屏障。对方涨红脸张了几次嘴,最终在这股威压下彻底哑火。死寂蔓延的办公室里,唯有袁诗雅踩着细高跟上前,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都是一个团队的,没必要针尖对麦芒,散了吧。
话一落地,袁诗雅不等林南雅回应,迅速接道:“林老师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她悄悄朝许遇哲眨了下眼,不动声色跟上袁诗雅的步伐。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袁诗雅立刻冷下脸,指尖轻叩办公桌发出哒哒声响:“我是给公司和同事留体面才息事宁人,但不代表认同你的处理方式——职场不是靠意气用事就能站稳脚跟的。”
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袁诗雅指尖叩着桌面,目光像要把人看穿。林南雅却大大方方拉开椅子,双腿交叠往后一靠,似笑非笑地迎上对方审视:“您的意思我懂——职场要懂藏锋,哪怕被人踩了尾巴,也得先捧着笑脸请您出面收拾残局。
袁诗雅她神色冷淡,语气里带着责备:“道理你都懂,却还在大家面前那样,这不是故意给我制造麻烦吗?
林南雅指尖轻点扶手,语调不疾不徐:“来昭城这些日子,总听人说潘芸是您的心腹。这话真假我不妄断,但她成天在办公室搬弄是非,大家碍于情面不好发作,心里早就怨声载道了。“
袁诗雅坦言:“我和她没有任何亲属关系,那些坊间传闻大多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
林南雅诚恳道:“您对我这样初来乍到的晚辈都关怀备至,我自然信得过您的品行,又怎会放任他人借您名义作威作福?
袁诗雅抿着唇没搭腔,看似接受了这番说辞,实则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林南雅。林南雅一脸委屈,辩解道:“我刚到昭城,对这里的规矩两眼一抹黑。也是听大家议论,才晓得新客户身份不一般。可生意场上,既要仰仗领导提携,也要看客户心意。就算我想成人之美,把单子让给潘芸,客户那边也未必肯换,更何况苏家小少爷就爱和我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