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改不了吃屎

临安府钱江赌坊，周云龙一脚踩在竹凳上，手指慢慢将骰盅打开。钱江赌坊突然陷入死寂，二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骰子在紫檀桌上滴溜溜打转，最后定在六点朱砂红上。原来周云龙回到临安城，并没有直接去找白绮罗，路过赌坊的时候，一时手痒，准备赢点东西作为给白绮罗的见面礼。

“又他娘的是通杀！“赌坊内一位刀疤脸把弯刀往桌上一拍，震得铜钱哗啦啦响。

赌坊二楼忽然传来琵琶声，红纱帐里转出个翠衫女子，裙裾扫过栏杆时带起一阵香风。周云龙眯眼望去，正对上那女子眼尾一抹金粉——是金蛇卫的暗号！

窗内突然探出柄寒铁折扇。一位锦衣公子似笑非笑：“小兄弟好雅兴，不如陪在下再玩局骰子？“

翡翠骰盅透着诡异绿光，周云龙盯着对方腰间的龙纹玉佩，忽然想起之前被司徒雷追杀时有个黑衣人身上带着就是这块龙纹玉佩。他嬉皮笑脸摸向骰盅：“这位公子...“

指尖触到骰盅的刹那，整张紫檀桌轰然炸裂。十二枚骰子悬浮空中，每颗都刻着不同符文。锦衣公子折扇轻挥，骰子竟在空中摆出八卦阵图。

“千门风字诀？“周云龙瞳孔骤缩，《阴阳千局秘籍》里画过相似图案。他装作踉跄后退，袖中滑出特制磁石。

锦衣公子手腕一变，骰阵突然暴走，六颗骰子如流星破空，直取周云龙双眼与咽喉！

“哟，玩这么大？“周云龙咧嘴一笑，身形骤然一矮，左脚尖点地，右脚斜踏，整个人如游鱼般滑出三尺，这正是逃命十八式里的泥鳅钻沙！

骰子擦着鬓角飞过，钉入身后木柱，入木三分！

周云龙顺势一个翻滚，右手抄起赌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左手却已摸向腰间铜钱。

“想走？“锦衣公子冷笑，袖中寒光一闪，三枚透骨钉破风而来！

周云龙不慌不忙，酒壶往上一抛，酒水泼洒成幕，透骨钉“叮叮叮“钉入壶身。他身形再转，如陀螺般旋出赌场大门，嘴里还不忘调侃：“多谢公子请的酒，改日再还！“

刚踏出门槛，青石板上突然炸开一声呼哨！

“呜——“

街边十来个乞丐猛地掀开破袄，露出金蛇卫标志性的鱼鳞软甲，腰间绣春刀寒光凛冽！

“小兔崽子，金蛇卫的人你也敢惹？“刀疤脸狞笑，猛地掀桌，骰盅里竟藏着一支响箭，“嗖“的一声穿透屋顶瓦片，尖啸声刺破长空！

“坏了，摇人了！“周云龙眼皮一跳，知道今日不能善了。

金蛇卫，朝廷最阴毒的爪牙，专司暗杀、追缉江湖人士。一旦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围住他！“刀疤脸一声令下，十余名金蛇卫如狼似虎扑来！

周云龙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锐利，他身形一纵，脚尖在墙壁连点三下，竟如壁虎游墙般翻上屋檐！这正是逃命十八式的灵猫翻墙！

“放箭！“

“嗖嗖嗖——“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周云龙身形再变，如落叶飘摇，在箭雨中穿梭，这正是逃命十八式的柳絮随风！

“这小子身法邪门！“金蛇卫怒骂。

周云龙嘴角一勾，右手铜钱猛地甩出，“啪啪啪“三声脆响，竟精准击落三支追魂箭！

“追！别让他跑了！“

周云龙身形如电，冲入狭窄巷弄。金蛇卫紧随其后，绣春刀寒光闪烁，刀锋几乎贴着他的后颈划过！

“啧，真狠啊！“周云龙猛地一个侧身，右手往墙上一拍使出逃命十八式·壁虎断尾！

“轰！“

他竟借力反弹，整个人如炮弹般撞向追得最近的金蛇卫，膝盖狠狠顶在其胸口！

“噗！“那人喷血倒飞，撞翻身后三名同伴！

“妈的，这小子还会反打？！“

周云龙落地后毫不停歇，脚尖一挑，地上竹竿飞起，被他一把抄在手中，如长枪般横扫！

“砰！砰！砰！“

三名金蛇卫被抽翻在地，哀嚎不止！

“一群废物！“刀疤脸看着被打倒在地的手下，恨恨地看着周云龙远去。

周云龙冷笑一声，身形一闪，钻入巷子深处。他七拐八绕，最终翻进一家青楼后院的柴房，顺手顺了件跑堂的衣服换上，大摇大摆地混入人群。

“呼——“他长舒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秘籍，“幸好没被截住，不然不好向白绮罗交代了。“

他回头看了眼远处仍在搜寻的金蛇卫，嘴角扬起一抹痞笑：“逃命十八式，果然名不虚传！“

青石板路上的晨露还未散去，周云龙踉跄着撞开“悬壶堂“的雕花木门。三只药杵应声砸来，他偏头躲过，带毒的药杵甩在药柜上滋滋作响。

“白姐姐，你这迎客的规矩越发别致了。“他瘫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敲着柜台上的青花脉枕。后堂竹帘微动，九宫银铃的脆响混着药香漫过来。

白绮罗雪色长裙扫过门槛，发间木簪斜插，垂下的流苏正遮住眉间朱砂梅花纹。她抓起周云龙手腕按在脉枕，指尖刚触及皮肤就染了层青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到临安城就去赌坊！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她甩开他的手，铜秤叮叮当当砸在药柜上，“当归三钱，雄黄五钱，砒霜二两——给你配副断肠散可好？“

周云龙嬉笑着扯开衣襟，胸口凤凰纹已泛着诡异的紫色：“好姐姐舍得让我死？我们共同的血海深仇还没报呢，你可知道那赌坊是谁的产业？“话音未落，七十二根金针已扎满他周身大穴。

白绮罗腕间玉镯突然泛起青光，顺着金针渡入他体内。周云龙喉头滚动，哇地吐出半碗黑血，血珠竟在青砖上凝成蛊虫形状。“玉镯回春术，果然名不虚传...“

“你从小就中了蛊毒，再加上后面几次被追杀中的毒，毒已经进入经脉了，虽然风娘子暂时用内力把都控制住，但是随时会复发，连我的玉镯回春术也逼不出。“她突然扯开腰间九宫铃，铃铛内壁密密麻麻刻着试药记录，“除非配合《黄帝外经》记载的'龙虎双修。。。。。。“

周云龙咳着血沫笑起来：“可是要脱衣裳的那种？“话音未落，三枚银针已钉入他丹田，白绮罗素手翻飞间，他破烂的外衫如蝶纷飞，“再废话就扎你哑穴。“

紫苏混着麝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周云龙浸在墨绿色药汤里，看着白绮罗褪去外袍。素白中衣下隐约透出冰肌纹路，九宫铃在锁骨间叮咚作响。“双修疗毒需走任督二脉，你若敢乱看...““这哪是龙虎双修啊？明明就是鸳鸯戏水么“。周云龙马上接话，哑穴不知何时已解。

白绮罗并指再次封住他哑穴，耳尖却泛起薄红。药柜暗格咔嗒转动，露出墙后密室。她拎起周云龙的后颈，像扔破麻袋般甩进热气蒸腾的药池。

药柜后的暗室里，优昙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纠缠。白绮罗的银针在周云龙心口颤出细碎银光，针尾系着的红丝线已尽数染黑。

白玉药池蒸腾着淡紫色雾气。白绮罗背对着他解开素白腰封，绷直的脊线像柄出鞘的剑。周云龙突然吹了声口哨：“原来白姐姐后腰还纹着红梅......“

她回身将药囊砸向他面门，却忘了自己只着藕荷色心衣。周云龙的目光在她锁骨处的朱砂痣停留片刻，突然正经起来：“《外经》说双修需'神意相通'，白姐姐现在可是要。。。。。“

未等说完，白绮罗踏入药池的脚趾微微蜷曲，水面浮着的当归随之轻颤。她抓起周云龙的手按在自己丹田：“气海穴为龙首，需先引我的阴寒内力......“

“等等。“周云龙指尖在她小腹画圈，“白家秘传的玉镯回春术，是不是要......“玉镯突然暴起血光，将两人手腕缠在一起。白绮罗闷哼一声栽进他怀里，心口相贴处传来《黄帝外经》的烫金文字正在皮肤上浮现。

“有意思。“周云龙低头嗅她发间药香，“《外经》说接下来要刺激膻中穴......“他的手刚抬起就被银针钉住，白绮罗耳后绯红如三月初樱：“是...是用真气引导！“

池水突然沸腾。周云龙发现缠在腕间的红丝线正将毒素反灌向白绮罗，立即咬破舌尖点在她眉间：“傻姑娘，解毒要这样运气......“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的刹那，玉镯上的血丝突然化作金线，将两人经络连成完整的太极图。

暗室门缝透进的天光已现鱼肚白。白绮罗惊醒时发现自己蜷在周云龙怀里，他正用银针挑着自己一缕青丝玩。“白姐姐昨夜说梦话了。“他笑着摸出个瓷瓶，“你总共叫了七声'云郎'。。。。”

一会儿，周云龙又不老实了，掬起药水泼她，白绮罗并指如剑刺向他膻中穴，周云龙突然抓住她手腕往池中一带。水花四溅间，白绮罗发髻散落，乌发如瀑垂在他胸膛。九宫铃贴着肌肤滑过，震得池水泛起涟漪。

“放手！“白绮罗指尖凝气，却被他反扣命门。周云龙贴着耳垂轻笑：“《内经》云'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白神医真要半途而废？“热气呵在她颈间，白绮罗的冰肌泛起桃花色。

忽然街市传来梆子响，十五声急催混着马蹄声逼近。白绮罗脸色骤变，九宫铃无风自鸣。周云龙按住她腰间的银针囊：“司徒家的狗鼻子倒灵光，闻着药渣味儿就来了。“

密室墙壁突然裂开三道缝隙，接着半堵墙被推倒，十八名黑衣刀客破墙而入。白绮罗甩出水袖卷住药杵，迷魂药粉洒向半空：“闭气！“自己却深吸一口毒雾，双掌拍向水面。药汤化作利箭射向敌人，碰到刀刃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白姐姐好个迷魂水珠真，连洗澡水都成兵器了。“周云龙捞起池底磁石骰子，弹指击碎领头者的护心镜。白绮罗银针连发，针尾系着的红线在密室交织成网。刀客脚步忽然凝滞，仿佛坠入蛛网的飞虫。

周云龙趁机搂住白绮罗腰肢，掌心贴着她后腰命门穴渡入真气：“借姐姐的九宫铃阵一用。“白绮罗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玉镯上，青光暴涨如月华倾泻。十八刀客双目流血，竟互相砍杀起来。

周云龙笑道：白姐姐的迷魂大法果然列害，竟然能让十八人自相残杀，以后司徒雷的爪牙再多也不用怕了。。。。

闭嘴，白绮罗气喘着怒喝，我这迷魂大法只能维持一小会，人越多，时间越短，你赶紧去武当山找虚空道长，武当派和少林一起召集武林正派人士，要共同对抗司徒雷。。。。。。

周云龙道，那你怎么办？

白绮罗：我要召集其他七将姐妹，到时候和你会合。。。。说罢，一个燕子翻身，射出数十银针，点中十八刀客的穴位，翻墙远去。。。。

周云龙不禁摸了摸鼻子，就这么撇下我走了？太不负责任了把。。。

抬脚迈开步子，又使出了逃命十八式，逃出了悬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