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4年的巴黎,寒风刺骨。
骨零分裹着破烂的军大衣,蜷缩在塞纳河畔的桥洞下。十岁的他,已经在这座城市流浪了三个月。
贵族们的马车依旧在香榭丽舍大街上飞驰,而街道角落,饿殍遍地。骨零分每天靠着乞讨、偷窃勉强维生,但他从不向弱者伸手——相反,他专挑那些欺压贫民的税吏、傲慢的贵族少爷下手。
他的超能力成了黑暗中最好的武器。
第一节:阴影中的守护者
骨零分蹲在面包店后巷,指尖微微颤动。
店老板是个刻薄的老头,每天都会把卖剩的面包浸湿,防止乞丐偷吃。但此刻,那些本该泡烂的黑面包却诡异地浮空而起,像被无形的手托着,轻轻飘进了一个瘦弱女孩的破布袋里。
女孩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包店的门猛地被踹开。
“又是你这个小贼!“老板挥舞着擀面杖冲出来。
骨零分眼神一冷,手指微勾——
“砰!“
店老板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路边的臭水沟。围观的贫民们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而骨零分早已隐入人群,消失无踪。
他从不留下痕迹,但巴黎的贫民窟里,渐渐流传起一个传说——
有个幽灵般的男孩,专治恶人。
第二节:贵族之血
骨零分的“行侠仗义“很快引来了麻烦。
某天傍晚,他在贫民窟的巷子里撞见三个贵族少爷围殴一个老乞丐,只因为对方不小心蹭脏了他们的靴子。
骨零分的血液瞬间沸腾。
他压低帽檐,缓步走近。
“滚开,小野种!“为首的贵族少年讥笑着,抬脚就要踹他。
骨零分没躲。
他的指尖在袖中轻轻一划——
“咔嚓!“
贵族少年的靴跟突然断裂,整个人狼狈地摔进泥泞里。他的同伴们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马鞭突然像活蛇一般扭曲,狠狠抽在他们自己脸上。
“妖、妖术!“贵族们惊恐后退。
骨零分冷冷地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却没注意到——
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一个披着破旧斗篷的老人,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第三节:天赐的窥探
老人自称天赐。
他身形佝偻,满脸皱纹,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
“孩子,“他在骨零分又一次用能力偷走面包时,突然开口,“你的手指在发抖。“
骨零分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天赐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黑面包,递给他。
“吃吧,别再用那种方式拿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温和,“力量不是这么用的。“
骨零分警惕地盯着他,没接。
天赐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
然后——
那颗石子在他掌心悬浮了起来。
骨零分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天赐的笑容更深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孩子。“他低声道,“也知道你该成为什么。“
第四节:隐藏的真相
骨零分最终跟着天赐回到了他的住处——一间破旧的地下室,墙上贴满了泛黄的地图和古怪的符号。
“拿破仑败了,但战争还没结束。“天赐点燃油灯,昏黄的光映照着他深邃的皱纹,“这世上,像我们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安全。“
骨零分沉默地听着。
天赐从木箱里取出一本古旧的册子,封面上烫着金色的六芒星。
“你的能力,是诅咒。“他缓缓道,“同时意味着责任。“
骨零分的手指掐进了天赐的斗篷。
“告诉我!“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为什么你说是诅咒?!我到底是什么?“
地下室里的油灯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扭曲如鬼魅。天赐的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深,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依旧平静。
“有些真相,知道了比不知道更痛苦。“老人缓缓道。
“我不在乎!“骨零分猛地拍向木桌,桌上的铁杯震颤着悬浮起来,水珠逆着重力飘散在空中,“我有权知道我是什么!“
天赐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一按——
“啪。“
悬浮的杯子突然坠回桌面,水花四溅。骨零分瞪大眼睛,他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像无形的锁链,瞬间压制了他的能力。
“你……“
“愤怒只会加速它的苏醒。“天赐低声道,“而一旦它完全觉醒,混乱就会降临。“
天赐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骨零分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盯着墙上的裂缝发呆。
“你会带来灾难与混乱。“
这句话像诅咒一样缠绕着他。他想起自己出生时的雷暴,想起庄园被焚毁那晚的惨叫,想起戴朱莉消失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难道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他试着再次使用能力,让桌上的面包屑悬浮起来,可这一次,那些碎屑刚升起几寸,就突然燃烧起来,化作细小的灰烬飘散。
骨零分猛地缩回手,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那颗钻石留下的月牙形疤痕,此刻竟隐隐发烫。
天赐消失了。
某天清晨,骨零分醒来时,发现老人的床铺冰冷,斗篷和手杖都不见了。
只有那本古旧的册子留在桌上,封面的金色六芒星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骨零分伸手去拿——
“嘶!“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书皮,就像被烈火灼烧般猛地缩回。册子纹丝不动,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拒绝他。
他咬牙再次尝试,这一次,整本书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将他狠狠弹开。骨零分撞在墙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这本书在抗拒他。
就像命运本身在拒绝让他知晓真相。
骨零分在地下室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日。
某天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焦土上,天空是血红色的。远处,戴朱莉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而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灰烬。
砰!砰!砰!
现实的撞击声撕裂了梦境。
骨零分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衣衫。地下室的木门正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门外传来沙哑的低吼:
“我知道你在里面……小巫师。“
恐惧如冰水灌入骨髓。骨零分蜷缩在墙角,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他不敢使用能力,天赐的警告仍在耳边回响:
“愤怒只会加速它的苏醒。“
门闩开始扭曲变形。
骨零分再无犹豫,转身撞开地窖后窗,纵身跃入雨夜。
第二节:死亡追逐
巴黎的贫民窟在暴雨中化作迷宫。骨零分赤脚踩过污水横流的巷道,身后黑袍翻飞的黑巫师如影随形。
“你的力量不属于你自己……“黑巫师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耳膜,“把它交出来!“
骨零分拐进死胡同的瞬间就知道完了。
砖墙高耸,黑巫师缓步逼近,枯瘦的手指间缠绕着暗绿色光雾。骨零分背靠湿冷的墙壁,突然想起那本无法触碰的六芒星册子——如果注定要死,至少……
他猛地抬起手。
黑巫师狞笑着挥出光雾,却在下一秒变了脸色。骨零分指尖迸发的不是熟悉的银白光芒,而是一道漆黑的裂隙,如同夜空被撕开的伤口。
“不可能!“黑巫师惊恐后退,“你怎么能操纵——“
骨零分自己也被吓呆了。趁着对方分神,他纵身跃入墙后的塞纳河。
冰冷的河水吞没他之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黑巫师扭曲的面容,以及自己胸前突然发光的月牙疤痕……
第三节:晨光与陌生人
暖意。
这是骨零分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觉。干燥的羊毛毯摩擦着皮肤,壁炉柴火噼啪作响。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右侧传来。骨零分艰难转头,看见窗边站着个穿粗布长衫的男人,逆光中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我叫远宏。“男人走近时露出全貌——约莫三十五岁,左眉有道旧伤疤,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陶碗,“在芦苇滩捡到你时,你都快冻成冰雕了。“
骨零分下意识摸向胸口,发现钻石疤痕被干净的白布包扎着。
“别担心。“远宏把陶碗塞到他手里,“我教书前当过军医,对奇怪伤口见怪不怪。“碗里浓香的洋葱汤让骨零分胃部绞痛,这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多厉害。
门帘突然被掀开。
“听说我们的小漂流客醒了?“走进来的女子让骨零分手一抖,热汤洒在毯子上。她约莫三十岁,栗色头发松松挽着,眉眼间有种书卷气的锋利。
“梁淇。“她自我介绍的方式像在课堂上点名,“远宏总捡些奇怪东西回来——上回是只断翅的渡鸦,这次倒升级成会呼吸的了。“
骨零分抓紧毯子边缘。这两人身上没有黑巫师的阴冷,也没有天赐那种压迫感,但……
梁淇突然弯腰凑近他耳畔:“你跳河前用的那个能力,“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最好别再尝试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