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险象环生

警笛声划破夜空,却在距离破庙百米处戛然而止。林小满抱着昏迷的王队长,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车灯,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如果真是警方支援,为何突然熄火?

李秀兰察觉异常,攥紧木棍压低声音:“不对劲,他们熄火了!”话音未落,四周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数十个黑影呈半圆形包抄过来。林小满当机立断,将残缺的账本塞进李秀兰手中:“你带队长从庙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李秀兰急得眼眶发红,“你一个人......”

“快走!”林小满猛地推了她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左侧灌木丛,趁着黑影转向的瞬间,拔腿朝相反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和呼喝声,他不敢回头,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着,脚踝突然被藤蔓缠住,整个人向前扑倒。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翻身滚进旁边的水沟。冰冷的泥水灌进衣领,他屏住呼吸,看着黑影从头顶掠过。月光下,为首的男人脖颈处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在展销会上盯着他的墨镜男!

“分头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刀疤男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林小满蜷缩在水沟里,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突然摸到口袋里的半截账本。借着月光,他看清上面模糊的字迹:“叶......交易......码头......”

与此同时,李秀兰背着王队长跌跌撞撞地冲进公社。值班干事看到浑身是血的两人,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汽车轰鸣声,三个穿制服的人闯了进来,腰间别着明晃晃的配枪。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为首的中年男人掏出证件,目光扫过王队长,“有人报案说南山有械斗?”李秀兰刚要开口,瞥见对方腰间的枪套沾着新鲜的草屑——真正的公安出勤,枪套怎会带着野外的痕迹?

“队长受伤了,得赶紧送医院!”李秀兰突然大喊,将王队长往值班干事怀里一塞,转身撞翻桌椅,趁着混乱夺门而出。假公安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林小满从水沟爬出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拖着伤腿摸下山,在村口遇到了焦急等待的苏婉清。“秀兰刚来过电话!”苏婉清脸色苍白,“她说王队长被假公安劫走了,账本也......”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林小满手中的残页。

“去码头。”林小满喘着粗气,“这里面提到叶思雨和码头交易,她爷爷或许知道真相。”两人骑着自行车赶到县城时,正撞见叶思雨从叶家老宅冲出来,眼眶通红:“我爷爷被人带走了!对方说......说如果报警,就把他沉江!”

林小满展开残页,上面“码头”二字让叶思雨浑身一震:“三天前,爷爷收到匿名信,说有重要东西要在码头交接......”她突然抓住林小满的胳膊,“昨天我在他书房发现了红星纺织厂的老照片,和你说的那张一模一样!”

四人火速赶往码头。晨光中,废弃的货轮静静停泊,甲板上隐约传来打斗声。林小满猫着腰靠近,透过锈迹斑斑的舷窗,看见王队长被绑在铁柱上,张主任正举着铁棍逼近,旁边的木箱里堆满了印有红星纺织厂标志的布料。

“这些花布根本不是积压品!”张主任狞笑着,“是当年走私的赃物!只要把王队长和你灭口,再把账本销毁......”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小满突然踹开舱门,抄起扳手砸向他的手腕。

铁棍落地的瞬间,四周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刀疤男带着手下包围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警服的人。“林小满,你果然上钩了。”刀疤男摘下墨镜,露出脸上蜈蚣般的伤疤,“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侥幸逃脱?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林小满感觉后背发凉,这才注意到叶思雨的颤抖——她的衣角不知何时别着微型摄像头。“思雨,你......”他的话被叶思雨含泪的眼神打断。

“对不起。”叶思雨声音哽咽,“他们用我爷爷威胁我......”

刀疤男大笑起来,捡起地上的残页凑近灯光。当他看清“码头”二字时,笑容突然凝固:“不好!快......”

爆炸声毫无预兆地响起。货轮剧烈摇晃,木箱中的布料纷纷燃烧,火舌舔舐着舱顶的汽油桶。林小满在火光中看见远处闪烁的警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李秀兰!她一定是联系了真正的警方!

“想跑?没那么容易!”刀疤男挥刀砍来,林小满侧身躲避,却被身后的绳索绊倒。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浓烟中冲出——李秀兰举着灭火器砸向刀疤男,趁着对方踉跄的瞬间,拉起林小满就跑。

众人跌跌撞撞地逃到货轮甲板,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林小满回头望去,只见刀疤男在火海中疯狂咆哮,而张主任早已没了踪影。警笛声越来越近,叶思雨突然抓住他的手:“我知道爷爷藏东西的地方!但......但我们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江风裹挟着硝烟扑面而来,林小满望着远处叶家老宅的方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被烧毁的账本残页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张主任是否已经逃回县城?而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真相,又会牵扯出怎样惊天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