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齿轮之心的觉醒

锈骨渡鸦残骸的金属羽翼刺入掌心时，第七千四百二十一道血痕在日历骨骼上蜿蜒，如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将宿命的印记深深烙刻进血脉。飞艇金属骨架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每一次脉动都仿佛是沉睡巨兽的心跳，震颤顺着掌心纹路蔓延至全身，连牙齿都止不住地打颤。窗外十二轮血月的瞳孔状裂痕中，渗出的猩红光芒如液态火焰般倾泻而下，将贫民窟的街道染成一片诡异的血海，积水里倒映着扭曲的血色月光，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我握紧染血的怀表，星轨图在表盖内侧疯狂流转，与胸腔内逐渐齿轮化的心脏产生共鸣。三千个培养舱的克隆体如雨点般坠落，他们机械义肢碰撞地面的声响，像是无数战鼓同时擂响，震得耳膜生疼。这些与我有着相同面容的存在，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蓝光，面部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齿轮脉络，整齐划一地朝着我的方向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下陷，扬起阵阵带着铁锈味的烟尘。

“启动攻城协议。”远处钟表塔顶端传来电子合成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金属。紧接着无数蒸汽炮台从云层中浮现，炮身缠绕着猩红的锁链，炮口对准贫民窟，蓄能时迸发的电弧在空中织成电网。时管局的巡逻艇群划破血月的光晕，艇身投射出巨大的克劳狄乌斯家族徽章，与地面居民眼球组成的家徽遥相呼应，那徽章上的乌鸦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

莱昂站在废墟顶端，破碎的砖石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星砂血管已经爬满整张右脸，宛如蓝色的闪电盘踞在皮肤上，他举起脉冲刃，刃身与我的胎记同时发出蓝光，那光芒在血月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们要的是你体内的时匠之种，那是控制所有时空齿轮的核心！”话音未落，一枚电磁炮弹在他身旁炸开，气浪掀起的碎石如同子弹般擦过脸颊，在他脸上留下数道血痕，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扬起一片灰蒙蒙的尘埃。

我跌跌撞撞冲进飞艇残骸内部，锈蚀的金属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锈骨渡鸦的脊梁骨如巨大的钥匙孔，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凹痕与神秘的刻痕，与手中怀表的星轨完美契合。当怀表嵌入其中的瞬间，整艘飞艇突然亮起璀璨的银光，所有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带动着整个舱室剧烈摇晃。母亲的意识从荧光液中浮现，她的身影半透明，发梢处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记住，真正的相位罗盘藏在……”话未说完，一道黑色的电流突然贯穿她的虚影，将其撕成碎片。

一阵剧痛从太阳穴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时管局守卫的机械手臂贯穿了我的左肩，金属关节处渗出的冷却液滴落在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他们太阳穴的星轨怀表正与我体内的齿轮之心产生排斥反应，无数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闪现：乌鸦面具人在产房的狞笑，他手中手术刀折射的冷光仿佛还在眼前；时间管理局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克隆体胚胎，浸泡在泛着幽光的培养液中；还有自己在无数次轮回中死亡的画面，每一次死亡都伴随着心脏被齿轮绞碎的剧痛。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为首的守卫摘下头盔，露出与我相似的面容，却多了几分冰冷与机械。他的右眼是一颗机械义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魔之眼。“第七千四百二十三次实验，终于找到完美的容器。”他手掌张开，无数金属丝线射向我的心脏，丝线表面布满倒刺，试图强行取出时匠之种，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莱昂突然从背后跃起，身上多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破损的衣衫。脉冲刃斩断金属丝线，溅起的火花如同节日的烟火。“快走！我来拖住他们！”他的义肢展开成盾牌，挡下守卫们密集的攻击，盾牌表面很快布满了凹痕与裂痕。我趁机将全部力量注入锈骨渡鸦的脊梁，齿轮之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时空的画面在流转，整个城市的机械装置开始失控，蒸汽管道接连爆裂，喷出滚烫的白雾，机械钟摆疯狂摆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贫民窟的居民们皮肤下的齿轮纷纷炸裂，化作星砂飘散在空中，每一粒星砂都承载着他们的记忆与痛苦。培养舱的克隆体们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化，他们齐声发出呐喊：“打破轮回！”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声浪，震碎了附近建筑的玻璃。钟表塔的蒸汽炮台调转炮口，对准了时管局的总部，炮管开始蓄能，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的胸腔已经完全被青铜齿轮覆盖，齿轮咬合的声音清晰可闻，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巨钟轰鸣，每一次跳动都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当齿轮之心彻底觉醒的那一刻，所有时空的裂隙同时打开，无数个“我”从不同时空涌现，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手持形态各异的武器，但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手中的怀表汇聚成星河，照亮了被血月笼罩的天空，星河中倒映着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此刻交织。

乌鸦面具人出现在裂隙的尽头，他身着黑袍，衣摆处绣着密密麻麻的时空纹路。他摘下戒指，露出内侧的时匠之种标志，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你以为自己能改变命运？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他张开双臂，召唤出时空风暴，黑色的漩涡中夹杂着闪电与破碎的时空碎片，试图将所有时空吞噬，风暴所过之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建筑如同纸片般被撕碎。

我握紧齿轮心脏，感受到体内无穷的力量在奔涌，那些力量如同沸腾的岩浆，随时准备喷薄而出。“这次，我要改写剧本。”随着一声怒吼，齿轮之心爆发出足以撕裂时空的能量，光芒化作一道光柱，冲向乌鸦面具人，光柱周围环绕着无数齿轮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转动声，一场关乎时空命运的决战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