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笔仙之暗室惊魂3：尸柜琴键

停尸柜的金属柜门在低温下泛着青白的光。林小满的指尖触碰到第三排中间那格时，突然被一阵细微的震颤刺得发麻——那震颤仿佛某种声波的共振，沿着指尖直窜向心脏。她猛地缩回手，柜门上的霜花却在此时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锈迹，蜿蜒如凝固的血脉。

“你也听见了？”沈妍举着紫外线检查灯靠近，冷光扫过柜门时，林小满看见密密麻麻的抓痕从内部向外凸起，像是有人曾用指甲疯狂刮擦铁皮。更诡异的是，那些抓痕的排列竟暗合五线谱的韵律，最深处甚至嵌着几片断裂的指甲，泛着幽蓝的磷光。

突然，整排停尸柜发出嗡鸣。二十三个金属抽屉如琴键般此起彼伏地弹开，裹尸袋在寒气中自动解封。沈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那些“尸体”竟缓缓坐起，脖颈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转向她们。月光从高窗斜射而入，照亮他们锁骨处暗红的烙印，正是《月光奏鸣曲》的乐谱。

“这不是普通的尸变......”陆川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十年前连环自杀案的五名死者，锁骨都有同样的烙印！”

林小满踉跄后退，撞翻了解剖台上的器械盘。一把沾着冰碴的解剖刀滑落，刀尖触地的瞬间，停尸柜的震颤骤然加剧。那些坐起的尸体突然张开嘴，喉管里涌出的却不是腐臭，而是破碎的音符。高亢的小提琴声、低沉的管风琴轰鸣、夹杂着指甲刮擦金属的刺响，在密闭空间里交织成癫狂的协奏曲。

沈妍颤抖着举起紫外线灯，光束扫过最前排的尸体时，两人倒抽一口冷气——那具女尸的胸腔竟如手风琴风箱般规律起伏，断裂的肋骨从校服下刺出，随着“演奏“节奏开合，每一次张合都喷溅出靛蓝色的冰晶。那是十年前自杀女生校服上的颜料，混合着冻僵的血液。

“温度！是温度变化让金属柜门共振！”林小满突然冲向控温面板。当她将停尸房温度从-20℃急速调至10℃，柜门的震颤频率陡然改变。那些凸起的抓痕在融化的冰霜下显露出真容——竟是密密麻麻的摩斯密码，对应着《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的变调。

尸体们的“演奏“随之暴走。一具男尸突然扑向沈妍，他的脊椎如弹簧般拉长，关节反转着扣住她的肩膀。林小满抓起解剖刀刺向尸体后颈，刀刃却撞上坚硬的异物。翻开的皮肉下，森白的颈椎骨上竟嵌着一枚生锈的琴弦调音钮，随着攻击动作发出尖锐的“铮“鸣。

“找...到...宿主...”男尸的声带像老旧的留声机般卡顿。他的眼球突然爆裂，爬出无数透明蛆虫，每只虫体上都浮现着乐谱符号。蛆群汇聚成箭矢形状，直指林小满锁骨处不知何时浮现的烙印——那乐谱正在她皮肤下蠕动生长。

整栋医学楼开始倾斜。林小满跌入镜面世界，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被骨管刺穿：有的成为尸柜琴键的击槌，有的被冻在冰晶中成为永恒的音叉。镜中的周晓雯正在指挥这场死亡交响乐，她的手指每挥动一次，现实世界的尸体便撕下一块血肉贴附在柜门上，填补缺失的“琴键“。

“你才是最后的祭品。”周晓雯的幻影从镜中渗出，半透明的躯体里可见齿轮咬合的机械心脏，“十年前的笔仙选中你，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因为你听过那首未完成的《安魂曲》。”

林小满突然笑了。她扯开衣领，用解剖刀划破锁骨处的乐谱。鲜血滴落的刹那，所有尸柜轰然炸裂，二十三具尸体如提线木偶般悬空起舞。她们的骨骼在共振中解体重组，化作一架巨大的骸骨钢琴。当林小满的手指按上琴键时，整座城市响起了亡者的终章。

朝阳升起时，医学楼只剩焦黑废墟。新来的转学生蹲在残骸前，捡起半截烧焦的琴弦。她腕间的伤痕突然开裂，爬出一只透明蛆虫，虫体上浮现出新的乐谱——那正是林小满消失前弹奏的最后一个音符。

远处未完工的游乐场里，摩天轮的钢架在风中发出呜咽。某节车厢内，生锈的尸柜门轻微震颤，像是等待着下一任宿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