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换日记与未拆封的电影票
- 4000Hz的夏日心跳
- 祺妙小星球
- 2004字
- 2025-05-01 21:27:17
早读课的阳光斜切过教室,夏知遥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墨团。她盯着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忽然被林砚舟用橡皮擦砸中脑袋:“发什么呆?老班说今天抽周记本互读。”男生的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红痕——是昨天替她捡书时蹭到的课桌棱角。
“抽到谁的?”她转身时,看见他手里攥着淡紫色封面的本子,瞳孔猛地缩了缩。那是苏晚禾的周记本,而她昨天刚把自己的本子塞进林砚舟的书包——封面印着篮球图案,傻子都知道是谁的。
“咳,”讲台上的班长清了清嗓子,“沈砚之抽到苏晚禾,林砚舟抽到夏知遥,现在请——”
“我抗议!”林砚舟突然举手,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草莓,“我和夏知遥换一组!”教室里爆发出起哄声,夏知遥看见沈砚之握着苏晚禾的本子,指节泛白,而苏晚禾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钢笔,笔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交换本子时,苏晚禾的指尖擦过沈砚之的掌心。他的周记本很沉,扉页贴着片干枯的桂花——是去年秋天她扫落叶时,故意落在他自行车篮里的。翻开第一页,她看见自己写在便利贴上的“早”字,被他用胶带仔细粘在页眉,旁边批注:“听见你的‘早’,桂花都开了。”
“那个......”夏知遥盯着林砚舟的周记本,发现他每篇开头都画着小篮球,直到某一页突然出现简笔画——扎马尾的女生抱着作业本,旁边写着“像抱着全世界的笨蛋”。她慌忙翻页,却看见自己上周借他的数学笔记里,夹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她随口提过的“想看成龙新片”。
“别看!”林砚舟伸手来抢,本子却被风吹开,露出最新那页:“她今天穿了蓝白格子裙,像把天空穿在身上。”夏知遥感觉脸颊烧得厉害,听见后排传来沈砚之的朗读声——是她写的《夏日蝉歌》,但声音抖得厉害,最后那句“蝉蜕是夏天的遗落的勋章”几乎碎在空气里。
午休时,苏晚禾躲在图书馆角落。沈砚之的周记本摊开在膝头,某页用红笔写着:“播音室的窗帘该换了,她站在光里时,我总担心阳光会把她融化。”旁边贴着张过期的校园歌手大赛门票,座位号恰好是她的播音室编号。
“原来你在这里。”头顶突然响起清润的嗓音,她慌忙合上书,看见沈砚之手里拿着她的周记本,封面沾着片新鲜的银杏叶。他在她对面坐下,推来杯温热的蜂蜜水:“听着,我......”
“我先说!”两人再次同步开口。苏晚禾看见他耳尖的红痣在阳光下明明灭灭,突然想起上周播音时,他站在窗下抬头的样子——那时她刚好读到“惊鸿一瞥,误入眉眼,欢喜多年”。
林砚舟把夏知遥堵在天台楼梯间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西瓜。男生额角挂着汗珠,校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像她昨天画的水彩云。“其实那个电影票......”他突然把西瓜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跑,运动鞋在台阶上敲出慌乱的鼓点。
西瓜汁顺着指缝流到手肘,夏知遥看见他落在楼梯上的周记本。翻开最新那页,潦草的字迹力透纸背:“她接过西瓜时,指尖碰到我的掌心,原来喜欢一个人,掌心会下一场暴雨。”旁边贴着张揉皱的电影票,座位号是“5排20座”——和她的学号一样。
图书馆的钟表指向一点十五分。沈砚之终于翻开苏晚禾的周记本,第一页夹着他去年送她的钢笔小样,旁边写着:“这支笔写出的‘沈’字,是我练过最漂亮的笔画。”翻到最后,他看见昨晚暴雨后她写的随笔:“原来伞骨歪掉的角度,刚好够看见你睫毛上的雨珠。”
“那个......”他摸出裤兜里的电影票,票根边缘被捏得发毛,“周六下午......”话没说完,苏晚禾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周末回老家看外婆,记得带伞。”
她看着消息,指尖慢慢蜷起。沈砚之看见她眼底的失落,突然把电影票折成纸船,放进她掌心:“给你,漂流瓶版的。”纸船上歪歪扭扭写着“致WH”,而他校服内袋里,还躺着另一张票根——“5排19座”,已经在口袋里焐了三天。
夏知遥在教室后墙找到林砚舟时,他正对着毕业旅行报名表发呆。男生的后颈又晒黑了些,她看见他在“是否参加”栏画了个大大的“√”,旁边写着“她去我就去”。她攥紧手里的电影票,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篮球进筐的瞬间,和看见你笑的瞬间,心跳是一样的。”
“我去。”她把报名表拍在他背上,“不过你得教我打羽毛球。”林砚舟转身时,她看见他眼里突然炸开的光,像去年校庆时的烟花。男生猛地掏出笔,在她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太阳,笔尖戳破纸张,在背面洇出暖黄色的光斑。
放学铃响时,苏晚禾把折好的纸船放进沈砚之的抽屉。纸船上多了行小字:“外婆家的蝉鸣,和这里一样响吗?”她不知道,此刻沈砚之正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她的背影,把两张电影票小心夹进《纳兰词》——其中一张,永远不会被拆封。
教室外的梧桐树上,蝉蜕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夏知遥路过林砚舟的课桌,看见他抽屉里露出半块西瓜——用保鲜膜包着,旁边放着她送的薄荷糖。而他的球鞋边,躺着片完整的蝉蜕,像他们小心翼翼藏在时光里的,未说出口的秘密。
这晚的夜自习,苏晚禾在广播里加播了《卡农》。钢琴声漫过操场时,沈砚之在周记本写下:“纸船会漂向有你的河流,而我的夏天,永远停在你说‘早’的清晨。”窗外的蝉鸣突然密集起来,像无数个被珍藏的瞬间,在暮色里轻轻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