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碎星光

三年后，纽约中央公园

秋风卷着枫叶掠过苏幻幻的发梢，她攥着冰淇淋的手在发抖——面前的小女孩有着和小念相同的金色瞳孔，却在看见她时尖叫着躲进保姆怀里。

“太太，该吃药了。”助理递来镇静剂，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怜悯。

她拍掉药瓶，冰淇淋滴在昂贵的羊绒大衣上：“小念......我的小念......”呢喃间，她看见远处穿风衣的男人转身，背影竟与韩庚文一模一样，怀中抱着的男孩戴着小星的星星围巾。

韩氏庄园地下密室

韩庚文盯着监控屏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画面里，白璃被锁链绑在实验台上，机械眼已被摘除，左脸爬满因基因暴走而产生的青紫色纹路。

“哥，别再试了......”她声音沙哑，“我的基因正在崩溃，只会拖累你们找孩子......”

“闭嘴！”他摔掉手中的培养皿，“当年在极光游轮上，你替幻幻挡下钢筋时就该知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从我身边消失。”

密室门突然被撞开，韩沉舟浑身是血地闯进来：“是林若雪的闺蜜，那个叫许薇的生物学家......”他递来染血的芯片，“她在黑市拍卖会上展示了小念的基因样本，标价十亿美金。”

韩庚文猛地攥碎芯片，锋利的碎片划破掌心：“通知国际刑警，就算把纽约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废弃基因工厂

腐臭的气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苏幻幻被冷水泼醒时，看见许薇戴着防毒面具走近，身后的玻璃罐里漂浮着与小星同款的断指。

“好久不见，苏小姐。”许薇转动着手里的基因注射器，“若雪在监狱里自杀前，让我把这个还给你——”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月亮纹身，“当年你们全家抢了她的人生，现在该还债了。”

苏幻幻浑身发抖，想起林若雪被捕前寄来的信，信里夹着许薇和她的合照——她们曾是大学室友，一起在实验室养过三花猫。

“小星和小念呢？”她挣扎着想去够地上的手机，却被许薇踩住手指。

“当然是做成最完美的基因标本。”许薇冷笑，将注射器扎进她手臂，“你以为韩庚文爱的是你？不，他只是把你当成他母亲的影子，就像我把若雪......”

天花板突然传来爆炸声，苏幻幻在昏迷前看见熟悉的身影——韩庚文穿着防化服破窗而入，袖口的星星徽章沾着血迹，正是小星两岁时送他的礼物。

重症监护室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像催命符，韩庚文握着苏幻幻的手，看着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医生说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基因破坏剂，大脑海马体严重受损，可能永远记不起家人。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醒？”小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戴着遮住左眼的眼罩，怀里抱着被撕烂的星星玩偶，“许薇说妈妈不要我们了......”

韩庚文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女儿脖子上有圈青紫的掐痕——是他昨晚失控掐住她，喊着“把幻幻还给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许薇在工厂里的笑：“看看你多可笑，连亲生女儿和克隆体都分不清。”

“小念......”他声音沙哑，想抱她却被躲开。

女孩后退半步，撞翻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玻璃碎成两半，将他和苏幻幻的脸割裂开来。她捡起照片里的小星，指尖抚过哥哥脸上的笑容：“爸爸只爱妈妈和哥哥，对不对？”

三个月后，庄园阁楼

苏幻幻蜷缩在堆满旧玩具的角落，抱着小星的星星围巾发抖。楼下传来韩庚文的怒吼，还有小念的尖叫：“我不是克隆体！我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她捂住耳朵，眼前闪过许薇的实验报告：**“样本A（小念）基因匹配度99%，样本B（小星）为克隆体。”**原来她一直疼爱的儿子，不过是用韩庚文基因制造的“备份”，而真正的小星，早在三年前的绑架案中就被撕票了。

“幻幻？”韩庚文的声音从楼梯传来，带着难得的小心翼翼，“我带了医生来，他说你的记忆......”

“别过来！”她抓起积木砸向他，“你骗我！小星已经死了对不对？你用克隆体骗我......”

他猛地抱住她，任积木砸在背上：“是我错了！但小念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现在很需要你......”

“滚开！”她推开他，却在这时看见他后颈新添的纹身——是小星的英文名，周围缠绕着荆棘。那是许薇曾说过的“基因奴隶”标记，证明他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培育克隆胚胎。

苏幻幻感觉最后一根神经断裂，抓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抵住咽喉：“让小星回来，我就活下去。”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不然我就去陪他，反正你们都不需要我......”

“妈妈！”小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女孩手里攥着染血的极光吊坠，“我找到哥哥了！他在许薇的实验室......”

韩庚文猛地转身，却看见许薇的得力助手举着枪走进来，枪口对准小念的左眼：“韩先生，该做个了断了——真正的小念，三年前就被我解剖了。”

苏幻幻的尖叫混着枪声响起，韩庚文扑向女儿的瞬间，看见苏幻幻手中的剪刀刺进自己心脏。鲜血溅在极光吊坠上，碎片中倒映出支离破碎的全家福，像极了他们支离破碎的人生。

永夜医院顶楼

苏幻幻望着玻璃幕墙外的雨，指尖抚摸着婴儿床里的克隆体。医生说她患上了产后精神病，坚信这个用小星基因培育的胚胎是亲生儿子。

“小星乖，妈妈在呢。”她哼着摇篮曲，没注意到韩庚文走进来，西装上还沾着许薇的血。

“幻幻，该吃药了。”他声音疲惫，手里拿着的却不是镇静剂，而是安乐死注射器，“医生说你这样很痛苦，不如......”

她突然抬头，眼神清明得可怕：“你想杀了我，给你的‘完美女儿’腾地方？”她笑起来，眼泪滴在婴儿床上，“当年在极光游轮上，我就该和白璃一起死，省得拖累你们......”

韩庚文猛地抱住她，注射器掉在地上滚远：“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着，像在念诵往生咒，“是我把深渊带给你，是我让我们的孩子坠入黑暗......”

苏幻幻听见远处传来小念的哭声，还有白璃的怒吼：“韩庚文，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她闭上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是这个从不流泪的男人，终于为他们破碎的爱，落下了第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