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陆砚早早的起了床,有了昨晚的经历,他心情大好,对未来更多了份指望。
哪知陆砚刚推开门,一张他见了就烦的面孔便出现在他眼前——宋挽棠正挽起袖子,背着猪草从外走来。
看见陆砚,宋挽棠连忙换上讨好的笑,“你醒啦?饿了吧?灶房里有我煮好的粥,我给你呈一碗吧?”
说罢,也不管陆砚答没答应,将猪草扔进猪圈便火急火燎地冲进了灶房。
陆砚皱着眉环顾了一圈院子,发现不仅猪草割了,连鸡鸭也喂了,就连一旁的菜地也浇了水,施了肥。
她又想做什么?
陆砚对于宋挽棠的变化,直觉对方没安好心,心中顿时警惕起来。随后,一碗还热乎的糙米粥便端到了陆砚鼻子底下。
“喝吧,我特意为你煮的。”宋挽棠递了一双筷子,随后满脸期待地看着陆砚。
陆砚用筷子搅了搅糙米粥,发现下面没藏着石子沙子什么的。他又凑近嗅了嗅,除了糙米粥的味道也没闻见什么不该闻的。
虽然一切异常都没有,但陆砚认为,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这个女人定是下药了。会是什么药呢?
陆砚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宋氏,发现对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顿时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原来是春药啊……
陆砚嘲讽地摇了摇头:太卑劣了,真是太卑劣了!
身为一个女子,为了得到我,竟然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
宋挽棠还在期待陆砚接受自己的好意,全然不知道对方在心里已经把她想象成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这粥,我不会喝的,你家的上门女婿,我也不会当!”
陆砚用力地放下碗筷,转身从猪圈里捡起昨日宋挽棠扔掉的那根藤条,“要打要罚你请自便,总之我陆砚男子汉大丈夫,是绝对不会同意做你家的上门女婿的!”
说着,他将藤条塞进了宋挽棠的手里,而自己则是转身跪下,露出还没好全的后背。
“不是……”
宋挽棠僵在原地,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位男主角还有受虐倾向啊?
她满脸黑线看着陆砚,沉默了。也许是宋家对他的虐待使得陆砚的心理产生了扭曲。宋挽棠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也罢,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宋挽棠明白陆砚的心结,这种事换谁身上,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还是不勉强他了。
良久,陆砚才听见身后传来的平静的声音:“无妨,你不愿吃就不吃。”
陆砚已经做好了她发怒的准备,哪知对方竟是这种反应,他讶异地转过身,却见宋挽棠端着碗自顾自喝着粥。
“你……”
陆砚下意识想阻止,一条腿刚站起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他狐疑的看着对方将一整碗糙米粥吃了下去。
嗯?粥里没下药?
陆砚看着吃完饭收拾碗筷的宋挽棠,更是一头雾水了。
她究竟想干什么?
宋挽棠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冲着院子里思考的陆砚喊道:“昨天不是说了吗?以后不打你了,那根藤条我等会儿就烧了,你以后也别动不动就跪,怪让人心疼的,知道了吗?”
此言一出,一直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陆砚,思路就像疏通了的水道,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是想使温柔计啊!
陆砚不禁冷笑:知道用蛮力得不到我的心,就改使温柔计,想俘获我吗?做梦!
看着忙里忙外的宋挽棠,陆砚露出了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他陆砚此生绝不会辜负阿昙!
“陆砚!”
正在思考的陆砚,忽然被宋挽棠的叫喊打断。他反应过来时,对方正挥着手在自己眼前晃。
“做什么?”陆砚皱着眉,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宋挽棠也没在意他的防备,而是从荷包里倒出几个铜板,“我看你经常捧着一本书看,想来你定是喜欢读书的,拿着这些钱币,去镇上买几本换着看吧。”
说罢,她不顾陆砚的反对,自顾自地将铜板塞进了陆砚的手心,“对了,以后不要叫我宋氏了,我改了个名字,叫宋、挽、棠。”
宋挽棠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头上的海棠树。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一阵风一样撤回了屋里。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幸亏没惹他生气,不然又白添一条罪名。”
宋挽棠擦了把额头渗出来的冷汗,才后知后觉衣裳早已被汗浸湿了。
屋外的陆砚,捏着手心里有些湿的铜板,“宋、挽、昙?”
一声轻蔑的嘲笑从他喉咙里发出:“别以为你起了个和阿昙一样的名字,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
自以为看穿一切的陆砚面露不屑,却随手将铜板收了起来。
不要白不要。
午后,湖边的芦苇荡里,陆砚正与云昙享受惬意的时光。
“你说好不好笑,她竟然以为改个名字我就会喜欢她一样?”
陆砚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撑着脑袋,躺在芦苇荡里和云昙说笑。
云昙抿嘴一笑,“你别这样说她啦,宋姐姐也是病急乱投医,眼见着宋叔宋婶去世,她现在连个靠山都没有,你又不肯和她成亲,她当然急呀。”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和她成亲?”陆砚歪着脑袋,看着眼前娇憨的少女打趣。
云昙脸色潮红,娇嗔道:“你真坏,我不和你说话了!”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嘴子,直到斑嘴鸭“嘎嘎”叫着游到了两人的面前,他们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