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骂的狠吗？”
刀疤的脑袋凑了过来，看了好几遍发现自己没看懂。
但是看着胡安的脸色不善，多半不用他们回答也是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不如昨天就直接崩掉呢。”
刀疤开始懊悔昨天光顾着看戏，没有冲进去弄死那个家伙。
现在让那个家伙活下来，然后就牵扯出了一大堆的破事。
不过刀疤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胡安给拦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人。”
“都这样了还是一个好人？”
胡安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就要牵扯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你昨天晚上没有发现阿宾不见了吗？”
阿宾？
刀疤试着回忆了一下，随后确实在记忆的犄角旮旯当中找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平常一直都会一起去酒馆的阿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阿宾全名宾·米尔斯。
本来大家都会习惯性称呼米尔斯，但是由于这个名字触发了胡安老家的记忆。
所以在胡安的带领下都叫上了阿宾。
宾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潜伏、斩首包括定点爆破都很厉害。
很多很是隐蔽的事情，贝雷斯都会交给宾去完成。
“昨天晚上我在和梅塔夕吃饭之前，让阿宾办了几件事情。”
胡安看了一眼刀疤，眼睛又朝着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
接下来的话就得是关起门来说话了。
刀疤很识趣将墨西哥报社的门给关了起来。
迪达拉一脸茫然看着忽然变黑的环境，陷入工作状态的他全然不知胡安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不过并不妨碍他竖起耳朵偷听。
“我让阿宾去了一趟内尔沃的情妇那里，很顺利的拿到了他写的黄诗歌。
果然我没有猜错。”
黄……诗？
漆黑的房屋，黝黑的迪达拉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抹红色。
他没想到内沃尔先生居然也会写黄诗。
当然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的这位老板做事情有些……绝。
这是直接要把内沃尔先生的名誉搞臭吗？
“紧接着又让阿宾去了一趟内沃尔的住所。
当时正好看到波菲里奥·迪亚斯的人来拜访他。”
昨天晚上的情况被阿宾全部都看在眼里。
去的人是之前那个被胡安指着鼻子骂的家伙。
要是要记得不错的话，应该叫做……沃尔特。
反正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内尔沃接待了这个人。
阿宾潜伏了进去，偷听这两个人的话。
“看样子你也是被那个叫做胡安·卡洛斯的家伙气到了。
那个家伙没有一点点绅士风度。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和农奴们一块玩耍的殖民主。
看起来似乎他已经完全背弃了他的出身。
这是一种亵渎。
更别说他居然还当众辱骂您。
尊敬的内尔沃先生。”
沃尔特依旧露着他那一副自认为很不错的笑容，迈着一股子穷酸味的贵族步伐，把自己包装的真像是一个上等人。
“说实话，遇到这种人我也十分的苦恼。
所以我在想，在面对胡安的情况上，我们应该是站在一个阵营当中的。”
内尔沃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沃尔特。
其实不管如何，内尔沃始终都没有做过向暴力低头的举动。
究其本心来讲，他也看不惯波菲里奥的一系列政策。
但是在内尔沃的心中，文学应该是高洁的，文学是应该不和政治沾边的。
而一旦和政治沾边，那么文学就会被玷污。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
所以他无法接受文学会沾上泥巴。
胡安做的事情触及到了内尔沃的逆鳞。
于是内尔沃痛批。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算是文学之间的辩论。
这和暴力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不算什么站队，也没有任何阵营的说法。
看着内尔沃一句话都不说，沃尔特就接着说道：“所以我有个提议。”
阿宾反手掏出了毒针。
如果说这两个人一旦提出了任何对胡安不利的事情，那么他将会直接扼杀在摇篮当中。
“您应该让那本书消失。
我们都相信您有这个实力。
当然我也希望您利用手中一切的资源切断墨西哥日报的出刊。”
“为什么你们不做？”
“我们当然会利用其他的渠道。
文学这块是您的专属领域。
我相信在我们的配合之下，这个愚蠢且幼稚的卡洛斯会身败名裂。”
阿宾的针蓄势待发。
“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和我无关。”
内尔沃甚至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沃尔特的提议。
拒绝的十分干脆。
“他可是当众扒掉了您的遮羞布。”
这位波菲里奥的爪牙有些不太能理解。
这已经算是奇耻大辱了。
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弄死胡安。
阿宾的针默默的收了回去。
“文学并不是绞刑架。
可以去批判，可以有不同。
但是不能遏制住人的发声。”
内尔沃已经开始送客了。
果然狗嘴里面是吐不出象牙的。
这家伙要是能够提出一个像样的提议，也不至于现在在波菲里奥的座下当一条狗。
“你确定不考虑考虑？”
“对不起，天色有点晚，我想睡觉了。”
“这件事情我想对你一定很重要。”
沃尔特的脸黑了。
当然这在原本就光线昏暗的房间当中没什么用。
看不出来。
……
“后来他走了？”
刀疤问的是沃尔特。
“当然。”
“这能说明什么？这不是少爷你阻拦我杀那个家伙的理由。”
胡安有点无语，他皱着眉头看着刀疤，眼神当中满是嫌弃。
刀疤已经彻彻底底肌肉控制大脑了。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于是胡安不打算过多解释，他习惯性的用手指敲击桌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
“人家是有操守的。
当然前提是我得先骂赢这个家伙。”
“这和我控制住他，威胁他登报夸赞少爷有什么区别吗？”
胡安决定不再理会刀疤，他把所有的期待全部投在老农奴身上，随机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拍了拍迪达拉。
他还是很看好这个严肃老哥的。
这家伙是真的有文人情怀，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半生一直在当农奴搞的现在过于抠门。
胡安推开门，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像是指挥乐队一样上下浮动，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他是真的很开心。
以至于他走路都轻巧了很多。
他就怕内尔沃不骂他，只有骂了才证明内尔沃是热爱文学的。
胡安边走边说，声音里面的喜悦都快溢了出来。
“我骂醒了他，他才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少苦难。
文学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
他来源于土地，来源于玉米，甚至来源于龙舌兰酒水。
当然我也需要他的加入。
文人投诚从不需要下跪。
只需让他相信，与你并肩时，连影子都更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