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谈

这就是代价，被收养的代价，成长的代价。

要放在老家的话，陆荇这样的重刑犯应该被直接丢到牢里去，然后老到死。

不过她都杀人放火了，这种事儿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在你碰见振远镖局那批人的时候，我刚好回来。”

休息片刻之后，陆荇睁开眼看向赵留，温柔地抚摸着赵留的脑袋。

“那你为什么要让刘珏占我便宜，你应该直接出手拿下那群人，让他娘什么都赚不到呀！”赵留有点不爽地道，“妈的，这么贪心，她儿子拿了那么多还不够，还问我要。”

“哈哈，你不也给了么？”陆荇笑盈盈地道，“这种事情就没必要纠结了，话说你的那个神功，练得怎么样了？”

赵留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陆荇是那种十分英气的长相，眉眼间有一种凌厉的攻击性，脸型棱角分明，气质冷艳。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漂亮，但陆荇绝对是大西村这个地方最漂亮的女性。

即使是扩大至赵留见过的所有女性，陆荇也算是相当前列的，或许今天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女人脑袋在相貌上可能比她要强一点，不过她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的人在五官上普遍没有短板，而且身材比例也很完美，就以刘珏来说，丢到前世老家那边的话，那也是明星级别的美女。

至于原因，那倒也很简单，因为这边的人都是经过了多次基因编辑之后的人。

哪怕旧的文明已经彻底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但作为旧世界的幸存者，他们还是继承到了一些旧世界的遗泽。

路边随便一个都是美女，这确实是很爽了。

赵留不说话，陆荇也不说，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着。

“你的身上……”盯着面前的女人，沉默一阵后，赵留缓缓开口，说道。

“再这么下去，你就不能算是人了。”

“那是你认为的作为人的标准。”陆荇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

她的身材就像她的容貌一样，都是极美的，不过在赵留的眼里，这具身体却是已经千疮百孔。

陆荇是个很特殊的女人，特殊的点在于她实力极端强大，强大到迄今为止赵留都找不到第二个能与她相媲美的。

甚至在看过的一些小说里，那种常规武侠小说啊，那些‘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了。

这里的常规武侠小说单指某侠侣、某八部那一类低武小说。

不对，那些小说里的一流高手其实也就是今天被弄死的那个振远镖局领队的水平，和陆荇还差得远呢。

在这样一个偏远弱小的村庄里，却有着这样一个强大的武者存在，这很特殊，但其实也很平常。

荒野之上藏污纳垢，你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人。

“这一次改的是哪儿？”待对方转过身来之后，赵留看着对方那没有一点瑕疵的身体，轻声问。

陆荇抬起右手，在赵留的注视下，那条手臂开始不断变化，就像是前世看过的科幻片里的产物。

她的手臂皮肤似乎是由无数微小的机械结构组成，在陆荇的控制下迅速变色、移动，变成各种各样的状态，然后复原。

“这是什么？”

陆荇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她将手掌向上一抬，顷刻间，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漂浮了起来。

也包括赵留。

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赵留身上的每一处，在自己修炼的网文功法的加持之下，赵留如今也早已不是什么普通人类，但即便如此，在陆荇的面前，他却仍旧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的奔跑速度超过猎豹，而且续航能力比之猎豹要强上数十上百倍，能保持一百三十公里的最高速度超过三个小时。

同时，他的皮肤也坚硬无比，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虽然在这边的超音速飞行物面前还是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赵留觉得，他已经是踏上了一条超凡之路了。

一条对于过去的他而言，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超凡之路。

但还是没什么卵用，因为他的实力如果对上今天振远镖局的那些镖师，无论哪一个都能够解决掉他。

当然，单对单的情况下，他还是有胜算的，至少四六开吧。

让赵留在天上漂浮了一会儿之后，陆荇将他放了下来，也让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回归原位。

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显然，在精细控制这方面，也是顶尖的。

“接下来是哪儿？应该轮到大脑了？”

在落地之后，赵留歪着头，问陆荇。

“还没轮到那儿。”陆荇摇摇头，重新来到赵留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腹部。

“你也能感受到，不是么？”

陆荇还保留有生殖能力，她的相应功能区还没有摘除，也能够使用。

如果是在前世老家的话，陆荇那个年纪显然是没办法……额，好像陆荇也没说过她年纪，算了这个不重要。

但显然陆荇是不能够收养一个小男孩的，按照老家那边的法律。

不过无所谓，这都是另一个宇宙了，也不重要。

尽管已经保存了大量卵子，但如果要说陆荇除了复仇的梦想之外还有什么梦想的话，那大概就是孩子了。

一个由她亲自生育出来的孩子。

但很可惜，已经十年了，她的肚子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是的，这就是在这个残酷异世界生存下来的代价，被当作别人的童养夫。虽然对方尊重了他的个人意愿，两人算是先恋后……额，反正知道就行了。

但不管怎么说，算了，反正很正常就是了，这边就是这样的。

伦理、道德，什么都是不存在的。或许城里的老爷们会有这方面的一点规定，但也不多。

赵留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但这女人确实是喜欢他，可能是从小那一副老头儿的气质，让陆荇难以抵抗，也可能是自己在这边都算顶级的长相。

至于他本人的话，只能说这是形式所……好吧，也是有感情的。

他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人，最纯粹的人，拥有着最纯粹的感性。

那是不会被理性抹灭的情感，并非那种感性与理性不再互相纠缠，而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扰，如机器一般的情感。

理性与感性糅合在一起，但同时又保持着真诚与纯粹，那是人类作为一种动物，一种兽类的生物情感。

“这里呢。”

赵留凝视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终究还是要舍弃掉它，不是么？”

“这是追求更高程度进化的必要牺牲。”陆荇看着赵留，“有些东西，我必须舍去。”

“这只是追求复仇所必须要的牺牲，不，是代价。”赵留打断她，“只是为了复仇。”

房间再度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