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酒的代价

东海之滨,惊涛拍岸。

一道青光自天际坠落,在礁石上化作两人身影。

孙悟空踉跄几步才站稳,金睛充血赤红:“东华老儿!为何不带俺救姐姐!“

东华帝君玉箫轻挥,布下隔音结界:“大圣冷静。石璇仙子舍身相护,就是为给你争取时间。“

“放屁!“孙悟空暴跳如雷,金箍棒直指帝君,“俺这就打上天庭!“

“且慢!“东华帝君袖中飞出一缕青光,缠住金箍棒,“你可知石璇为何甘愿被擒?“

孙悟空挣扎的动作一顿。

“因为接引道人要的是活捉你们姐弟。“东华帝君沉声道,“你若自投罗网,才是辜负她一片苦心!“

孙悟空如遭雷击,棒子“当啷“掉在地上。

他颓然蹲下,抓挠着头上金毛:“那...那现在怎么办?“

东华帝君望向翻涌的海面:“先与敖灵汇合,再...“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分开,敖灵踏浪而出。

龙女今日未着华服,只穿素白劲装,腰间配剑,俨然一副备战姿态。

“大圣!帝君!“她快步上前,“刚收到天庭线报,石璇姐姐被关在八卦炉旁的囚仙阁!“

孙悟空一跃而起:“俺这就去...“

“慢着!“敖灵拦住他,“囚仙阁外有三十六金刚把守,更有老君亲自坐镇。硬闯只会害了石璇姐姐!“

东华帝君若有所思:“八卦炉...老君这是何意?“

敖灵压低声音:“据七仙女传讯,老君似有苦衷。他被接引金粉所制,不得不听命行事,但暗中在寻找破解之法。“

孙悟空烦躁地来回踱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干等着?“

“大圣稍安勿躁。“东华帝君突然眼前一亮,“我倒有个计策...“

三日后,天庭御酒坊。

一队仙童推着酒车缓缓前行,车上堆满密封的酒坛。

为首的仙童边走边叮嘱:“这批琼浆玉液是王母钦点的,务必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闪过,所有仙童同时僵立不动。

躲在暗处的东华帝君收起玉箫:“得手了。“

孙悟空从云头跳下,迫不及待地掀开酒坛:“让俺尝尝这天庭佳酿!“

“大圣!“敖灵急忙阻拦,“按计划来!“

孙悟空却已抱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怕什么!俺老孙千杯不醉...“

话未说完,他脸色“唰“地变红,金睛开始发直。

这御酒竟比想象的更烈!

“糟了...“敖灵扶额,“这傻子喝的是'千年醉'!“

孙悟空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突然哈哈大笑:“好酒!好酒!“

说着抡起金箍棒,“俺这就去砸了凌霄殿,救出姐姐!“

东华帝君眼疾手快,一箫点在他后颈。

孙悟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却还嘟囔着“没醉...再来一坛...“

“计划有变。“东华帝君当机立断,“敖灵,你按原路线制造混乱。我带这醉猴去八卦炉!“

敖灵点头,化作龙形腾空而起,直奔瑶池方向。

不多时,远处传来阵阵龙吟和天兵呼喝声。

东华帝君扛起孙悟空,驾云直奔兜率宫。

沿途天兵果然少了大半,都被敖灵引开了。

兜率宫前,两个道童正在打盹。

东华帝君掐诀念咒,两道青光没入道童眉心,让他们睡得更沉。

推开宫门,八卦炉赫然在目。

炉火纯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力。

炉旁囚仙阁外,果然立着三十六尊金甲金刚,但此刻都闭目不动——老君竟不在场!

“奇怪...“东华帝君心生疑虑,却顾不得许多。

他放下孙悟空,正要寻找囚仙阁机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东华道友,别来无恙。“

东华帝君悚然回头,只见太上老君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手持芭蕉扇,面色复杂。

“老君...“东华帝君暗自戒备,“许久不见。“

老君看了眼烂醉如泥的孙悟空,突然叹了口气:“你们啊...净给我出难题。“

他拂尘一挥,三十六金刚竟齐刷刷转身离去!

更令人惊讶的是,囚仙阁门自动打开,石璇从内走出,除了脸色苍白,竟无大碍!

“姐姐!“孙悟空迷迷糊糊看见石璇,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噗通“又栽倒在地。

石璇又惊又喜:“帝君!这是...“

“说来惭愧。“东华帝君苦笑,“这猴头贪杯误事...“

老君却突然笑了:“未必是坏事。“

他指了指八卦炉,“既然醉了,不如进去醒醒酒?“

石璇愕然:“老君是说...“

“八卦炉乃先天灵宝,可炼化万物。“老君意味深长道,“自然也能炼化体内接引金粉...“

东华帝君恍然大悟:“老君是要借炉火助大圣祛除隐患?“

老君点头:“这猴子体内补天石灵性被接引金粉压制,唯有三昧真火可解。只是...“

他面露难色,“过程凶险万分...“

石璇看着醉醺醺的弟弟,咬牙道:“总比被接引控制强!“

三人合力将孙悟空抬起。

靠近八卦炉时,炉火突然暴涨,似在欢迎。

老君掐诀念咒,炉盖缓缓开启。

“姐姐...好热...“孙悟空迷迷糊糊地挣扎。

石璇轻抚他额头:“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说着将他送入炉中。

炉盖闭合的刹那,孙悟空突然清醒了一瞬:“姐姐?!这是哪...“

话音未落,已被炉火吞没。

老君扇动芭蕉扇,炉火由青转紫,又由紫转金,最后化作纯白烈焰。

炉内传来孙悟空痛苦的嘶吼,震得整个兜率宫簌簌发抖。

石璇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东华帝君安慰道:“仙子放心,大圣乃补天石所化,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炉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金光!

老君脸色大变:“不好!接引金粉反扑了!“

只见炉缝中渗出缕缕黑气,在空中凝结成接引道人的虚影:“老君,你果然生了二心...“

老君怒喝一声,芭蕉扇猛挥,将虚影打散。

但更多黑气从炉中涌出,炉体剧烈震动,似乎随时会炸裂!

“老君!“石璇急道,“可有办法?“

老君咬牙:“唯今之计,只有...“

他突然看向石璇,“仙子可愿舍一缕补天本源?“

石璇毫不迟疑:“如何做?“

“入炉相助!“老君语出惊人,“你姐弟同源,或可助他渡过此劫!“

东华帝君大惊:“不可!炉内三昧真火连大罗金仙都能炼化!“

石璇却已走向八卦炉:“开炉吧。“

老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拂尘一挥,炉盖开启一道缝隙。

石璇纵身跃入,瞬间被烈焰吞没!

“姐姐——!“炉内传来孙悟空撕心裂肺的呼喊。

东华帝君急得就要上前,被老君拦住:“相信他们。“

炉火越发炽烈,时而金光大作,时而黑气翻腾。

整个兜率宫都在颤抖,丹架上的瓶瓶罐罐纷纷坠落。

突然,一道璀璨金光冲破炉顶,直上九霄!

金光中,隐约可见两道人影相拥而立。

黑气如雪遇朝阳,迅速消融。

“成了!“老君长舒一口气。

炉盖轰然开启,两道身影携手跃出。

孙悟空浑身金光灿灿,眼中两道金芒如电射斗牛;石璇则略显虚弱,但神色欣慰。

“姐姐!“孙悟空一把抱住石璇,“你吓死俺了!“

石璇轻拍他后背:“没事了...咦?“

她突然注意到孙悟空眼中的金光,“你的眼睛...“

老君捋须微笑:“三昧真火炼化了接引金粉,也激活了他体内补天石的全部灵性。这双火眼金睛,可辨三界一切虚妄!“

孙悟空眨了眨眼,突然看向兜率宫外:“不好!有大批天兵靠近!“

果然,远处云头翻滚,李天王率着数千天兵正朝这边杀来!

“老君...“石璇担忧地看向老君。

老君却淡定如常:“无妨。“

他转向八卦炉,拂尘一挥,炉中飞出一团金色液体,落地化作一个与孙悟空一模一样的假身!

“这是...“

“炉中金液所化的替身。“老君解释道,“你们速走,老夫自有交代。“

东华帝君会意,立刻带着二人从后门离开。

临走前,石璇深深一礼:“老君大恩,永世不忘。“

老君摆摆手:“快走吧。记住,盂兰盆会才是决战之时!“

三人刚离开,李天王就带兵闯入:“老君!陛下闻听有妖猴闯宫,特命末将...“

老君不慌不忙指向那假身:“天王来迟一步,妖猴已被老夫炼化。“

假孙悟空适时发出一声惨叫,化作金水消散。

李天王将信将疑,却见八卦炉确实炉火未熄,只得作罢。

......

东海龙宫深处,四人密议。

孙悟空兴奋地展示着火眼金睛:“俺现在能看穿千里!连敖灵姐姐的龙鳞有多少片都数得清!“

敖灵羞恼地拍开他:“没大没小!“

东华帝君正色道:“大圣既得火眼金睛,我们计划也该调整。当务之急是救出被囚的仙家。“

石璇点头:“七仙女传讯说,接引已控制了大半天庭仙家。盂兰盆会上,他将用金桃彻底操控众仙。“

“何时召开?“

“三日后。“石璇忧心忡忡,“最麻烦的是,我被擒时偷听到,接引还差最后一块补天石灵...“

孙悟空挠头:“不是凑齐我们姐弟了吗?“

“不。“石璇摇头,“接引说'五灵归位',我们只是其中之二。“

东华帝君突然想到什么:“莫非...另外三块在...“

四人异口同声:“盂兰盆会上!“

就在此时,孙悟空突然捂住眼睛:“哎哟!眼睛疼!“

石璇连忙查看,只见他眼中金光乱窜,竟在空中投射出一幅画面:灵山脚下,一座倒悬黑塔矗立在血池中,塔底镇压着三个模糊人影...

“这是...“敖灵倒吸一口凉气。

“另外三块补天石灵!“石璇惊呼,“接引竟将他们炼成了人形!“

画面中,其中一人突然抬头,露出一张与石璇七分相似的脸。她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

孙悟空凑近细看,艰难辨认口型:

“快跑...这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