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审判之剑

怀着满怀期待的心情，推开【莉娜骰子屋】吱呀作响的木门。

随着客铃声响起，鲁德曼将目光投向店内为数不多的赌桌。

这家店的整体环境比【酒桶里的金币】更加干净整洁，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勉强在鲁德曼这里算得上是加分项。

不过，比起隔壁热闹嘈杂的氛围感，显然这里安静得多。

这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客人，或者说，没有客人。

一家赌场最重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客源。

因此，鲁德曼的眉头不满地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没有人吗？”

还想着来赌两手的，结果连赌徒都没有，这赌个damn？

听到客人声音的格雷纳从休息包厢内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迎了上去：

“抱歉，先生。”

“今天生意不太好，不过……”

“啧！”

没等格雷纳解释，鲁德曼便不爽地咂了下舌，眉眼间充斥着明显的烦躁：

“没客人开什么店啊？”

“早点倒闭得了！”

“终究只是一个玩骰子的赌场，无聊的很。”

“和隔壁比起来，你们懂什么赌博啊？”

人最烦躁的时候，并非是得不到想到之物的时候，而是本以为能够得到，却得不到的时候。

面对这种客人，格雷纳脸上仍保持着笑容，不过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所以，他才讨厌赌徒。

“不过，我们店里新推出了一种一个人就能够赌博的方式。”

“客人，您想要尝试下吗？”

瘾来麻了的鲁德曼也懒得在乎那么多了，只想来两把爽一爽。

当即甩出一连三问。

“什么玩法？怎么玩？怎么赌？”

格雷纳保持着礼貌的态度，侧开身子，伸出手臂恭迎地说道：

“请跟我来。”

两人回到休息包厢内。

在见到包厢内美丽的身影时，鲁德曼脸上的烦躁感顿时消散，转而变成了惊讶和惭愧：

“安娜大人，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鲁德曼？”安娜轻轻挑眉，她没想到客人居然是这位，上下打量了鲁德曼如今的外貌，她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

“没想到曾经的审判之剑，竟然会变成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闻言，鲁德曼抿了抿嘴唇，低下脑袋，表情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罢了，人各有志。”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证明你想要尝试【恶魔轮盘赌】咯？”

鲁德曼嗫嚅嘴唇，想要反驳，只不过最后还是沮丧地点了点头。

欺骗他人，没有意义……

“行吧。”安娜摸了摸重新变成耳坠的巴巴迪亚，通过心灵通讯说道：

【巴巴迪亚，这次让我来扮演恶魔吧】

【随便】

反正最后收割的负面情绪和欲望都归巴巴迪亚所有，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由谁来担任恶魔。

而且，他也看出了安娜和鲁德曼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关系。

顺水推舟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那里吧。”

安娜指着一旁的舒适沙发道：

“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就开始吧。”

听到此话，鲁德曼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安娜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赌博了吗？

——不行，作为公国的奥法明珠，安娜大人绝不能染上这种恶习！

鲁德曼对赌瘾太过了解，他曾因此沉沦于快乐，也因此坠入了深渊。

戒不掉归戒不掉，但不代表鲁德曼的三观坏掉了。

——等玩完这一局，我一定要劝告安娜大人远离赌场！

——嗯，赌完这一局！

“安娜大人，我做好准备了。”

“规则是……”

还没说完，巴巴迪亚就是一道【恐惧之境】扔了上去，在安娜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攻破了鲁德曼的精神防线。

……

“这里是？”

鲁德曼缓缓睁开双眼，昏黄的烛光有些刺眼。

他皱着眉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何时、因何种原因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密室。

密室内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氛围，让他这个前审判之剑心中顿时生出了警惕和慎重。

“这里是【恶魔轮盘赌】。”

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回荡于四周。

下一刻，红色的惊惧恶魔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它用代表惊惧的邪恶眼眸盯着鲁德曼，沙哑地说道：

“一场堵上生命的生死游戏。”

“在游戏结束前，你无法离开这里。”

声音落下，鲁德曼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

是【恶魔轮盘赌】的游戏规则。

“地狱恶魔？！”

鲁德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惊惧恶魔，整个人无比紧张。

他从没见过恶魔，但不代表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的存在。

传说中，恶魔是一种极恶的生物，它们以杀戮为生，以折磨为乐。

下意识地，鲁德曼想要拔出腰间那柄代表正义的圣殿之剑。

但空无一物。

“不要试图违反规则。”

“在游戏结束，直至你我之间分出死亡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够离开这里。”

惊惧恶魔淡然地说道。

“该死！”

鲁德曼愤怒地用拳头砸向赌桌，但无济于事。

不行，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等待他归家的亲人！

“可恶的恶魔，别想支配我的意志！”

“我永远不会臣服于邪恶！”

见到鲁德曼这发自肺腑的对于邪恶的仇视态度，由安娜扮演的惊惧恶魔沉默了下来。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拥有如此虔诚的正义之心。

——只是可惜了，沉迷于赌博，丧失了审判之剑的品格。

“我很欣赏你的态度。”

惊惧恶魔沙哑地轻笑道：

“那么，让我们开始厮杀吧……”

……

鲁德曼坐在背椅上，凝视着赌桌上的几样道具。

一柄放大镜、面前标注的三滴血印记以及摆放在赌桌正中央的枪械。

通过注入记忆中的游戏规则，鲁德曼大致了解了这些内容所代表的含义。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对于邪恶的厌恶和敌视尚在，只不过在心灵的更深处，一股漆黑的冲动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束缚。

“开始吧。”

鲁德曼略有几分期待地说道。

他看了眼弹夹，两颗实弹，两颗虚弹。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但，我有放大镜。

根据规则，放大镜可以查看当前枪膛内的弹药类型。

没有犹豫，鲁德曼直接拿起放大镜，朝赌桌砸去。

啪——！

镜面破碎，他拿起破碎的放大镜，端详起枪械的枪管。

——是实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