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炼金术

在混沌与虚无中，纯白色的光柱再度出现，连同天地，路明非的意识跟随着纯白色的光柱无限的上升，最终穿透混沌，来到一片奇异的空间。

空间像是一副五彩斑斓的油画，不同颜色的光流无序地流动，给人一种极度混乱的感觉，意识在混乱中陷入昏沉，在意识画面消散的最后一刻，路明非隐约看到了一头漆黑的巨龙，撕撕裂虚空朝他飞来，巨大的膜翼几乎占据整个空间，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他一口咬碎！

！

路明非猛地惊醒，衬衫早已被冷汗浸湿，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愣了好久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原来你还会做噩梦，这倒是让我安心不少。至少没激活龙血的时候你还像个正常人。”

身旁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路明非惊讶地回头，一位西装笔挺的老人正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份厚重的资料。

“校长？”路明非皱了皱眉，昂热点点头，递给他一条毛巾，示意他擦一擦额头的冷汗。

“我休息了多久？”路明非问。

“两天。准确来说是五十个小时。”昂热说。

路明非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你在夔门的表现令人震撼。”昂热低声说，直视路明非的眼睛，“独自一人战胜青铜与火之王的军队，光凭这份功绩就足以在学院的历史上永久留名，但我没法在学院内部公开这这件事情，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因为我的血统，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们畏惧我所掌握的力量。”路明非淡淡地说，“这情有可原，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很聪明，但是这一点你说错了。”昂热摇摇头，“卡塞尔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寻找真正的天才，既然是天才自然要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我若是忌惮你的力量岂不是违背自己的初衷？”

“我才不在乎你的血统危险或不危险，只要你跟我站在统一战线又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算你完全龙化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保下你。血统存疑这种事情是那些政治家才会考虑的事情，因为他们考虑的是稳定，而我这样的疯子，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战争。”

路明非看向昂热，他还记得昂热第一次见他时的神情，虽然是个年过百岁的老人眼睛却如年轻人一般明亮有神，眼神试探中带着一丝欣赏，而现在则全然不同，昂热眼神满是凝重与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路明非问。

“只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你在夔门所做的事情已经证明你的能力，不管你的血统如何，至少你是站在执行部这边的，这就够了。”昂热沉声说，“之后不管校董会的人对你的态度如何变化，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保下你。”

“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有所顾忌，可以肆意发挥，就算你长出翅膀，披上龙鳞，只要你不对执行部的人动手，我就还当你是自己人。”

“那就多谢了。”路明非挠了挠头，“但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的确有些事情想告诉你。”昂热站起身，在房间内踱步，“接下来我跟你说的都是执行部的机密，就算学院校董会都无权知晓。你之前曾提起过，学院内部或许有龙王的内应。你说的的确没错，我已经开始调查了，但还没有找到具体的任何证据。”

“什么机密？”路明非问。

“还记得你从尼伯龙根中带回来的照片吗？”昂热问。

路明非点点头。

“从得到照片的那一刻开始，诺玛就一直在尝试破译照片中那些复杂的符号”昂热说，“那些符号跟学院这些年在龙族遗迹发现的符号有些类似。龙文只有血统足够高贵的血裔才能使用，而龙族统治着全世界所有的种族，他们需要别的文字来向自己的仆从传递信息。“

“那些符号就是这种龙族用来传递信息的文字，这些年学院对于这些符号的研究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所以诺玛很快就破译了那些符号的内容。”

“是什么？”

“一种超凡的炼金术，足以颠覆混血种认知的炼金术。”昂热眼神凝重，沉声道：“可以让任何龙族血裔的血统升华的炼金术：进化之路。”

“进化之路？！”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起了路鸣泽与自己的对话，想起了那个末日一般的梦境，一时之间心神不宁。

“是的，进化之路。”昂热点头，“一种能够提升龙族血裔血统纯度的炼金技术，青铜与火之王用文字详细地记录了这种技术，根据龙王的预估，这种技术能够让混血种甚至纯血种完成血统上的进化，在这种技术的支持下，临界血限将不再是混血种的限制，即使是血统最低劣的血裔也有进化成纯血龙族的机会。”

说完，昂热顿了顿，直视路明非的眼睛，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种技术意味着什么。”

路明非点点头，脸色有些沉重。

“龙族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数千年了，人们早已忘记了龙族所带来的威胁，他们追逐龙族只是为了寻求龙族遗留下来的宝藏。”昂热叹了口气，“而这份技术，就是他们想要的宝藏。”

“他们想成为新的龙族。”路明非说。

“没错。龙王的威胁终究只是预言，玛雅人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都已经被证实是虚假的了，谁还会相信龙王毁灭世界这种事？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个荒诞的笑话。”

昂热说，

“但龙王留下的宝藏却是实打实的，龙王之血，龙骨十字，龙族炼金术，得到任意一个都能颠覆整个世界，流淌着龙血的混血种继承了龙族的贪婪与欲望，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就好比封建王朝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九五之尊，上天之子，谁不想当？”

“人类在近代之前的历史浓缩起来只有四个字：争当皇帝，现在也是一样，混血种费尽心思地寻找龙王的踪迹，所求的也是四个字：新的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