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莲的托付

钱旺万万没想到,屋里的女子会是仇琼英,小孩是武大郎的儿子。

屋里的女子则是一脸怒意,好像钱旺真的是个负心汉。

惊诧中,老族长很大气地朝仇琼英表态:

“小娘子,我钱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八抬大轿、三担聘礼,定不会少了你的。

明日,我就去找媒婆,该有的礼数都补上。”

说完,敲了钱旺一下脑袋,骂了一句“孽畜”,老头转身就走了。

老头关上门,赶走了听墙角的众人。

门关了,屋里没有无关人员,钱旺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这个胡说八道的女子面前,撸起了袖子,瞪大了眼珠子。

然后,很和蔼地抱起小孩。

因为,怒气值爆满的仇小娘子,一道指劲射出,在他耳边凿出一道血痕。

愤怒使人暴躁!

绝对的武力,则让钱旺冷静。

他立即一边安抚哭闹的小孩,一边低声奉承:

“仇娘子,你又变漂亮呀!

你最近吃了什么,怎么越来越漂亮了?

你儿子长得真好看!”

只是,他的内心不停暗骂,好端端一个气劲外放的高手,居然是个骗子。

除了骗吃骗喝,还骗人喜当爹。

什么世道?

“休要花言巧嘴,你赶紧让他别哭。

这五日,我被他烦死了。”

仇琼英娇羞地低声说完,慌忙侧过身子,遮掩着被口水润湿的胸口。

小孩拼命地往胸口拱,然后一口咬了下去,咬得钱旺嗷嗷叫。

钱旺低头一看,傻眼了。

手里的这个,不是当初贝州城那个戴虎头帽的小孩,潘金莲的儿子吗。

“你偷武大郎的儿子干什么?

武大郎死了,你偷了他儿子,让潘金莲怎么活呀?”

钱旺有些慌。

这女人当初看着只是个骗吃喝的,现在怎么成了拐子?

“谁偷这小破人,是潘娘子给我的。

你怎么知道武大郎死了?”

仇小娘子的询问,让钱旺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那么本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参合黄泥庙惨案呢。

他绝对不知道武大郎死了。

小孩的咬的更凶了,估计是饿狠了。

“人家潘娘子将儿子托付给你,你就将他儿子饿成这样子呀?

你给他吃了什么?”

仇琼英有些不满地指了指桌子,上面有馒头、米饭、肉、鸡、咸菜。

“每顿都是一桌子饭菜呢,吃一点就不吃了。”

还好这娃快一岁了,要是年幼一些,估计这几天会饿病了。

屋里还有些粮食,钱旺开始了穿越后的第一次熬粥。

咸菜杂肉粥,主打一个混搭。

摆脱折磨的仇琼英,终于解释起来怎么回事了。

钱旺离开贝州城后,武大郎开始摇人,准备直奔郓城为弟弟报仇。

临行前,他又卜算了一卦,可惜卦象不明。

盛怒中的武大郎顾不了这么多,开启了莽夫模式。

心神不宁的潘金莲也卜算了一卦。

“你是不知道,我抱着他们家的迎哥儿,看着潘娘子手里的茭杯落地。

茭杯落地,她的脸上就冒出了脓包。

那么漂亮的潘娘子,瞬间满脸脓包,你说可怕不可怕。

幸好,脓包没有破。

太可怕了!”

仇小娘子拍了拍胸脯,一脸惊恐的模样。

她舒缓了一口气,脸上的惊恐更甚了。

“你是不知道,更可怕的在后面。

她又丢了一次茭杯。

茭杯落地,脸上脓包瞬间破了,脓液就顺着脸流了下来,屋子里全是恶臭。

连她的手上也都是溃烂的脓包。”

仇小娘子拍了拍胸脯的频率更快了。

正在烧火的钱旺,手里的火钳掉落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你是说,潘金莲也会卜算?”

“会啊,她和武大郎是同一个师傅呢。

要不是武大郎是潘娘子的师兄,这么漂亮的潘娘子,怎么可能嫁给这么矮丑的武大郎。”

没了恐惧的仇小娘子,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就差大喊一句:我反对这门亲事。

“你抱着孩子来找我做什么?

他爹给我的丹药是毒药,想毒死我呢!”

钱旺觉得头大。

武大郎的师妹潘金莲,把儿子送给自己养,这算什么事?

自己与他们家,除了有武松遗留的一份恩情,还有两分仇恨。

武大郎给的丹药里有剧毒,差一点点就害死了自己。

在黄泥冈,那家伙逼着自己去放火,又一次要害死自己。

帮忙仇人养小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钱旺熬粥的水平很高,武迎喝了几大碗,终于不闹腾了,很快就安睡了。

半枚断口不平整的铜镇纸,是东平府一文斋取钱五千贯的信物。

“潘娘子说,茭杯显示,迎哥儿得送给南方有福之人,才能养大。

你来自南方,能八百里送骨灰,也算是信人,就替你算了一卦。

结果,茭杯落地,她就大口吐血。

这么厉害的反噬,你肯定是有福之人。”

钱旺不相信这种鬼话。

而且,才五千贯,根本安抚不了他受伤的心灵,他是个有骨气的人。

阳谷县阿城镇岳家庄的契书是一张不大的纸,上面写明了良田八百亩,山林五千亩,庄客二十户。

庄里还有熬制阿胶的作坊一个,雇佣的师傅三人。

只要在一张文书上签名,自会有人报官投税,过割钱粮,让他做一个富贵闲散人。

当仇小娘子拿出这等大杀器时,钱旺顿时明白了,哪怕穿越了,他也是个俗人。

贪财好色,俗不可耐!

钱旺数学很好。

在大宋朝,拥有这么一个庄子,年入三千贯不是梦。

三千贯,不是三千元,是三百万元。

躺平就能年入三百万,哪个俗人忍受得了这种诱惑?

大宋朝的宰相,一年的正式收入也才一万贯。

他,钱大官人,很轻松就能抵得上三分之一个宰相。

所以,钱旺很勉强地收下了契书。

看着怀里安睡的武迎,钱旺一边将契书和铜镇纸收好,一边问出了在贝州城就想问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可惜,脸色通红的仇小娘子还是没给出爽利的答案。

第二天一早,三人离开了庄子,只是身后老族长大喊起来:

“旺哥儿,莫要再行抛妻弃子之事!”

脸皮厚的钱旺倒是没感觉,仇小娘子的小脸又红了。

大半天功夫,岳家庄就到了,好一处风水宝地。

前有小河环绕,后面山岗拥抱,良田连陌,远离商道。

除了僻静,这个庄子真算是人间好住所。

更让人暖心的,就是庄前三里居然还有茶棚,茶棚居然售卖饭菜。

一对脸色红润的老夫妇在茶棚里忙活,见到三人进来,很热情招呼起来。

“郎君,这等幼儿,最好是喂食牛乳鲈鱼小米粥,可不能马虎。

我家孙儿正是这个年纪,茶棚里刚好熬了一锅,均您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