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得上课

次日，我照常醒来，照常生活，一切显得那么平常，如果没有昨天的诡异事件的话。

现在……呵呵，我无奈的坐在教室里，打发着时间。

数学课上到一半时，我发现了不对劲。

老张的遗照还挂在黑板旁，可讲台上站着个陌生人。更诡异的是全班没人觉得异常，连他女儿林小满都在认真记笔记。

“翻到第142页。“新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我盯着他镜片上的反光，那里有团灰雾在蠕动。

课本突然变得烫手，那些印刷字在跳动：

【认知偏转次数：4/∞】

【当前污染值：17%】

“顾明渊！“老师敲着黑板，“上来解这道题。“

我僵硬地起身，瞥见林小满在草稿本上画满六眼怪物。粉笔接触黑板的刹那，整面墙突然长出菌丝，就像便利店里那些......

“当AA和Aa杂交时...“我干巴巴地背诵，指尖的粉笔灰突然变成血红色。老师后背隆起六个鼓包，前排女生发出非人的尖啸。

“快跑！“我踹翻课桌，这次刻意盯着怪物默念：“您应该去检查消防栓。＂

粉笔“咔嚓“折断在手心里，我盯着黑板旁的遗照。老张的国字脸变成空白相框，林小满还在埋头记笔记，笔尖把纸页戳出无数小洞。

“顾明渊同学？“新老师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这道遗传题很难吗？“

我低头看课本，142页的孟德尔豌豆图正在蠕动。那些圆粒豌豆长出复眼，皱皮豆荚裂开六条螯肢。右眼突然刺痛，血珠滴在习题册上，晕开一行小字：【建议修改显性基因定义】

“我...我需要去医务室。“我撑着课桌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林小满突然抓住我手腕，草稿本上密密麻麻画满六眼怪物，每只复眼里都写着“顾明渊“。

讲台传来黏腻的蠕动声。新老师后背的白衬衫鼓起六个肉瘤，女生们的尖叫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前排学霸王昊的眼镜片炸裂，真菌触须正从镜框里钻出来。

“都别动！“我吼得破音，抄起垃圾桶砸向窗户。钢化玻璃完好无损，倒是垃圾桶长出了菌丝。右眼灼烧感越来越强，视野里所有物体都浮现百分比数字——林小满头顶跳动着【污染值29%】。

怪物老师的触须卷住吊灯砸过来时，我下意识默念：“您该去检查消防栓！“

吊灯突然转向，砸碎了遗照相框。真菌孢子在空中爆开，我拽着林小满钻到讲台下。她的马尾辫扫过我的脸，带着关东煮的昆布味。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指甲掐进我胳膊，“上周我爸的葬礼...棺材是空的...“

天花板突然塌下一块，苏夜踩着混凝土碎块跃入教室。她今天没穿风衣，露出的机械义肢闪着螯肢的冷光。“菜鸟，躲错地方了！“她一脚踹飞讲台，我和林小满滚到墙角。

“你们是一伙的？“林小满突然咬我手腕，“那些怪物...“

“疼疼疼！“我掰开她的牙，“老子也是受害者！“

苏夜和怪物老师的打斗像科幻电影。她的机械臂每次挥动都带起灰雾漩涡，那些真菌触须被搅碎又重生。我摸到讲台下的消防斧，斧柄上刻着老张的笔迹：【别相信眼睛】

“闭眼！“我抡起斧子砍向孢子云。气流搅动中，林小满突然安静得反常。转头看见她正把美工刀抵在脖颈上，瞳孔变成便利店怪物的幽蓝色。

“小满别！“我扑过去抢刀，左手背被划出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滴在她校服领口，那些血珠突然开始逆流，爬向她太阳穴的位置。

苏夜甩来一支注射器扎在我脖子上：“认知稳定剂，抓紧时间许愿！“

“我要这破事从来没发生过！“我吼得唾沫星子乱飞。

世界突然静止。真菌孢子悬停在鼻尖，林小满的美工刀离喉咙只有0.5厘米。苏夜保持着投掷姿势，机械臂关节迸出电火花。

唯有我能动。

走到怪物老师面前时，我发现他的公文包在渗灰雾。打开看见《遗传学概论》封皮在渗血，扉页赫然是老张的笔迹：【他们替换了你的记忆】

突然有人拍我肩膀。二十岁版本的我倚着黑板嚼泡泡糖，右眼完全结晶化：“修改现实要付出代价，比如...“他戳了戳我胸口，“忘记老妈做的红烧肉味道。“

“你谁啊？“

“我是你第一百次轮回的残影。“他吹破泡泡，爆裂声让时空恢复流动，“现在，支付代价吧。“

林小满的刀尖突然转向，扎进自己手心。鲜血喷溅到我的右眼，那些晶状体碎片开始疯狂重组。苏夜趁机拧断怪物老师的脖子，但尸体化为灰雾消散前，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警笛声响起时，教室已经恢复原样。老张的遗照好端端挂在墙上，林小满趴在课桌流口水。苏夜靠着走廊栏杆玩打火机：“这次代价是什么？“

我张嘴想说红烧肉，却发现喉咙发不出那个词。记忆里妈妈系着围裙的画面，正在被灰雾吞噬。

“看来是味觉相关的。“她弹飞烟头，“要不要来第七组食堂尝尝人工记忆套餐？“

我盯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崭新的检修标签在阳光下反光。那是我十分钟前修改现实的证明，但此刻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