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漕帮一处隐秘的小院里,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仿若一地破碎的银镜。冷青黛站在庭院中央,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的紫莲。苏夜和唐临恭敬地站在一旁,心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
“今夜,我便传你们魔教易容术。”冷青黛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却又透着几分清冷。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材料,有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水、精细的画笔与镊子等。
冷青黛拿起一张人皮面具,手指轻轻抚摸着边缘,眼神专注:“这易容术,讲究的是细致入微,从面部轮廓到肌肤纹理,乃至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要模仿得惟妙惟肖。”她边说边示范,将人皮面具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手指熟练地调整着位置,眨眼间,她的容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若换了一个人。
苏夜和唐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满是惊叹。接着,冷青黛拿起画笔,蘸上药水,在面具上轻轻勾勒,描绘出一道道逼真的皱纹和痣点:“每一笔都关乎成败,不可有丝毫差错。”唐临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揣摩着技巧,苏夜则是紧咬下唇,眼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在冷青黛的悉心指导下,苏夜和唐临开始尝试。苏夜手法细腻,她专注地调整着面具,手中的画笔仿若有了生命,在面具上勾勒出一个个精妙的细节。唐临虽稍显笨拙,但也一丝不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面具上。
经过几个时辰的练习,两人逐渐掌握了要领。苏夜戴上自己制作的面具,瞬间变成了一个老妪,她蹒跚地走了几步,连姿态都模仿得十分到位。唐临则扮成了一个憨厚的船夫,粗着嗓子说了几句话,引得冷青黛微微点头。
“好,我要教的,这几日也教得差不多了。重阳节,你们新来的这些义子义女会有一场擂台比试,只比谁更能打。你去,别丢我脸。”冷清黛收拾着她的工具,虽然笑着但让人感觉不到有什么笑意。
“师父,为什么?”苏夜知道冷清黛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饭不明白。
“不要叫我师父,叫姐姐。”冷清黛这次有了一丝笑意,又像是嘲讽,“不要问我为什么,只管听话。”
等苏夜回到房里,已经快到黎明,夜色最浓之时,沾床便沉沉睡去。这几日的疲惫与压力,如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睡梦中,她仿若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不断挣扎。
突然,她喃喃自语起来,声音微弱却又清晰:“唐临……”那声音带着几分亲昵,几分依赖,仿若在黑暗中呼唤着唯一的慰藉。守在一旁的唐临听到这声呼唤,心中猛地一震,他从未想过,苏夜会在梦中喊出他的真名。
听及此,唐临已经不困了,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苏夜的睡颜,静谧的月光洒在她脸上,仿若镀上了一层银霜。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梦中仍有困扰。唐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既心疼又有些许欣喜。他轻轻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此时,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即将穿透黑暗。唐临知道,随着这缕曙光的到来,他们或许又将面临新的挑战与未知。但在这一刻,他只想守着苏夜,守护这份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温暖。
很快便是重阳节。重阳节的漕帮,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帮中擂台高高筑起,四周彩旗飘扬,台下围满了兴致勃勃的帮众,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擂台上,苏夜身姿矫健,宛如一只灵动的猎豹。她身着一袭劲装,红绸带似一条燃烧的火焰,在风中烈烈舞动。此刻,那红绸带正紧紧缠住对手的钢刀,苏夜目光如炬,手腕一抖,借力使力,一个漂亮的侧身回旋,竟将对手连人带刀甩出数丈之远。
“阿夜赢啦!”帮众们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叫好声直冲云霄。几个年轻力壮的新来的义子义女们一拥而上,兴高采烈地抛起这个同是“新捡来的丫头”。苏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丝随风飘散,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然而,在这喧闹欢腾之中,没人注意到她袖中悄然滑落的银簪——那银簪正不偏不倚地插在唐临早晨给她的芝麻糕上,糕屑簌簌落下,似在诉说着某种隐秘的情愫。
观礼席间,赵铁山虎背熊腰,满面红光,他重重地拍着唐临的肩膀,爽朗大笑道:“你小子账算得精,打架也得学学你妹子!”那声音带着几分豪爽与期许。
“是义妹。”唐临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纠正。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给漕帮库房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库房内,暗影重重,高大的货架林立,摆满了各类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与神秘交织的气息。
苏夜悄然潜入,她脚步轻盈,仿若一只夜行的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手中的发簪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轻轻一挑,便挑开火漆密函。密函上的字迹映入眼帘,她不禁念出声来:“七月十五,影钢入宫。”声音虽轻,却在这寂静的库房中仿若惊雷。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动作迅速而有力。苏夜一惊,刚要挣扎,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唐临。窗外,传来金丝红绳摩擦刀鞘的细响,那声音仿若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苏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瞪大了眼睛,与唐临对视,眼神中满是惊惶。
两人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中,迅速蜷进米缸里。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紧紧相拥,呼吸交错,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唐临的掌心全是汗,那汗水顺着苏夜的脸颊滑落,滴在米缸底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苏夜却强自镇定,在他手心缓缓写着:“司徒镜。”唐临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似乎即将打开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门。
此时,院墙外,冷青黛的银铃声若隐若现。那铃声清脆悦耳,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梵音,却又透着几分诡异。月光下,冷青黛一袭紫衣飘飘,宛如鬼魅。她的手中握着一串银铃,每走一步,银铃便发出一阵声响,似在召唤着什么,又似在警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