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婴灵聚合体！”
路涵雪脸色煞白，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些都是未能正常出生，或出生不久就夭折的婴儿……”
“它们临死前的求生执念和被抛弃的怨恨太重了，汇聚在一起，就聚合成了一个整体！它对活着的生命，尤其是……女孩，有着天然的、极致的仇恨！”
话音刚落，那团由无数婴灵组成的聚合体，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
它那由无数小手组成的、如同触手般的前端猛地伸长，带着一股腥风，径直抓向离它最近的路涵雪！
速度快得惊人！
路涵雪瞳孔骤缩，她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刺骨阴寒和怨毒杀意，几乎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她想躲，但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一时竟难以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张无畏动了。
张无畏看都没看那声势骇人的婴灵聚合体，而是拎着了一张靠墙放着的，学生们午休时偶尔会用到的四条腿木制板凳上。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浮现。
【是否点化‘普通木制板凳’？】
“确定！”张无畏心中默念。
嗡！
一股微不可查的波动扫过那张平平无奇的板凳。
【名称：被盘了很久的板凳/已点化】
【品质：普通】
【能力：可以对怪异造成实体伤害/效果尚可】
【点数：950】
“应该比扫把强吧。”张无畏心中嘀咕一句，动作却快如闪电。
他一把抄起那张看起来跟武器毫不沾边的板凳，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那即将得手的婴灵聚合体都愣了一下神的目光中，张无畏抡起了板凳。
没有丝毫花哨，没有半分犹豫。
朝着那扑过来的怪异婴灵聚合体就冲了过去！
那婴灵聚合体似乎没把这个拎着板凳的人看在眼里。
甚至它身上那些小小的脸上都升起了嘲讽的笑。
开玩笑，自己可是鬼啊！
兄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鬼啊？
你们凡间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的打中……
“砰！！！”
一声巨响！
不是法术碰撞的光影效果，而是如同用实心铁棍砸在了一块巨大的、腐烂的湿肉上，发出沉闷、粘稠，又带着骨骼碎裂般的异响！
板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婴灵聚合体的身体上。
“咿呀——！！！”
聚合体发出一声远超之前的凄厉惨叫，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愕。
被板凳砸中的地方，无数构成手臂的细小婴灵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炸裂、消散，化作缕缕黑烟！
那凝聚的“手臂”被打得猛地一缩，上面甚至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带着四条腿印记的凹陷！
张无畏面无表情，甚至皱了皱眉，仿佛在嫌弃这鬼东西打的手感不好。
但他毫不停歇，抡起板凳，对着那因为剧痛而疯狂扭动、尖叫的婴灵聚合体，劈头盖脸地又是一顿猛凿。
“砰！”
“砰！”
“砰！砰！砰！”
板凳腿与聚合体的“身体”不断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和婴灵们此起彼伏的惨叫。
每一次挥击都势大力沉，砸得那由无数怨魂构成的聚合体黑气四溅，原本凝聚的形态被打得不断溃散、变形。
无数张扭曲痛苦的小脸，在板凳的“物理超度”下哀嚎着化为虚无。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张无畏抡着板凳砸怪物的闷响，以及那婴灵聚合体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恐惧的哭嚎声。
它被打得满教室乱窜，想要逃离这个拿着板凳的不讲道理的煞星，但张无畏的动作更快，拎着板凳追着它打。
不能啊！
不应该啊！
一条板凳怎么能打得到鬼的啊？
那一坨聚合在一起的婴灵想不明白，但它确实被打的都哭了，流着黑漆漆的泪在教室里不停的乱窜。
那场面，怎么感觉那个鬼好像更可怜一点？
张无畏：(／‵Д′)／~╧╧
聚合体：Σ(;´༎ຶД༎ຶ`)
路涵雪：(*´º﹃º)
路涵雪看看张无畏，又看看那把在她眼中朴实无华甚至有点掉漆的木板凳，再看看那个被板凳追着打、体积肉眼可见在缩小的婴灵聚合体……
她感觉自己的三观，连同着多年的道法修行认知，一起被这把板凳，拍得稀碎。
其他同学：(´º﹃º)
同学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恐，到看到道法的惊叹，再到婴灵出现的绝望，最终定格在了此刻的极致懵逼。
这，这展开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用板凳打鬼？
而且，看样子，效果拔群？！
婴灵聚合体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它那原本由无数细小手臂和模糊面孔构成的身体，此刻只剩下篮球大小一团，还在瑟瑟发抖。
构成它的黑气稀薄得几乎透明，那些小小的、扭曲的脸庞上，只剩下纯粹的恐惧和哀求。
它不再发出尖啸，只剩下细微的、如同蚊蚋般的呜咽，听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张无畏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在写拖了很久的作业。
他高高举起那把已经沾染了丝丝缕缕黑气的木板凳，对准了角落里那最后的一团阴影。
“等等！”
是路涵雪喊了出来。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复杂无比。
看着角落里那几乎要彻底消散的婴灵聚合体，又看向面无表情、即将挥下最后一击的张无畏，路涵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好看的小嘴里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她想说，它已经没有威胁了。
她想说，它也是可怜的生命，虽然是怨气所化，但其本质源于那些未能见天日的无辜婴孩。
按照道门的说法，这等聚合怨灵，纵然要处理，也该是以超度为主，驱散怨气，引渡轮回，而非如此简单粗暴的……呃……物理毁灭。
但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张无畏的眼神。
那是一种看待非生命体的眼神，就像清洁工看待需要清扫的垃圾，或者程序员看待需要删除的冗余代码。
没有怜悯，没有憎恶，只有纯粹的“处理”意图。
而且，她刚刚亲眼见证了这把普通板凳匪夷所思的威力。
她所学的符箓、法咒，在面对这婴灵聚合体时，效果恐怕都远不如这把板凳来得直接有效。
这让她对自己多年的修行，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在她犹豫的这短短瞬间，张无畏手中的板凳已经带着风声，重重落下！
“砰！”
这一次的声音格外沉闷。
墙角那最后一团稀薄的黑气，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彻底炸开，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虚无。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甚至连一丝阴冷的气息都没有留下。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雨过天晴的阳光终于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正常，除了地上散落的书本，以及墙角那被板凳砸出的一个个浅浅印记。
张无畏收回点化后，看着仅剩823的系统点，随手将板凳“当”地一声靠回墙边，动作自然得就像刚用它垫脚换了个灯泡。
“这鬼看着挺一般啊！奖励才100点！真亏！”
他心里腹诽完，拍了拍手，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嗯，很好，看来赶上了，你们身上的鬼咒都消失了。”
然而所有同学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又看看那把平平无奇的板凳，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墙角。
大脑宕机。
世界观重塑中，进度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