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寒在高烧中梦见了钢痕都市的霓虹。机械义眼的蓝光与血瞳重叠,数据洪流中漂浮着无数卡牌碎片,每张都印着不同世界的规则。当他伸手触碰时,所有碎片突然化作星芒箭簇,贯穿了他的心脏。

「咳!」

他在剧痛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毒雾构成的结界里。陈老汉正用竹筒往他口中灌着某种腥甜的液体,旁边的篝火堆上,架着用毒鳞玉熬煮的药汤。

「别乱动。」老人的声音带着疲惫,「你体内的星毒和剑骨在打架,得用万毒灵田的『七蜈血』吊着命。」他指了指篝火旁的陶罐,里面泡着七只剧毒蜈蚣,正是药神宗用来炼制化神期丹药的主材料。

苏寒注意到老人的左腕在渗血——显然是用自己的血温养蜈蚣。他忽然想起系统扫描时发现的异常:这个普通猎户的灵根居然是罕见的「毒木双灵根」,难怪能驾驭腐骨膏和七蜈血。

「你当年被毒夫子收为外门弟子,却因为灵根不纯被赶回村子。」苏寒的声音带着黑客特有的逻辑推演,「圣地故意留着你,就是想让你当监视药神宗的眼线。」他忽然抓住老人的手腕,星力在指尖凝聚成细针,「但你的木灵根里藏着毒脉印记,只要我...」

「别动!」陈老汉慌忙按住他的手,「毒脉印记一旦激活,药神宗的『万毒归宗阵』就会锁定你!」他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黑的令牌,上面刻着扭曲的「毒」字,「这是当年毒老鬼给我的『断脉令』,能暂时切断灵根联系...」

苏寒忽然笑了。系统界面显示,这块断脉令上附着着药神宗的规则碎片,正是他掠夺毒脉传承的关键。他松开手,任由老人继续喂药,视网膜却在快速解析令牌的构造——那是用毒夫子的指骨碎片和万毒灵田的浊气炼成的,能在圣地的星力扫描下制造盲区。

午夜时分,暴雨停歇。陈老汉靠在火堆旁打盹,苏寒趁机运转「噬伤」技能。星毒顺着伤口被吸入体内,反而成了剑骨的养料,断水剑碎片在丹田处发出清鸣,竟隐隐有吸收圣地规则的趋势。

「叮——」

【掠夺能力升级:剑骨共鸣(可同时操控十柄剑骨,附带星毒侵蚀效果)】

【业力值突破 25%,解锁功能:痛觉共享(可将伤势转移至触碰目标)】

苏寒感受着体内躁动的力量,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狼嚎。七道星辉剑光划破夜空,正是圣地的「北斗巡山阵」。他摇醒陈老汉,将断脉令塞进对方手中:「带着七蜈血往西跑,我去引开追兵。」

「不行!你伤还没好...」

话未说完,苏寒已甩出剑骨碎片。七具由毒雾凝聚的傀儡从乱葬岗升起,完美模拟出他的业力波动。他趁机发动「规则解析」,将脚下的腐叶转化为临时传送阵——这是从玄剑宗藏经阁掠夺的「地脉短途迁跃」,代价是消耗 30%的剩余灵气。

「记住,天亮前必须进入药神宗的『千毒林』。」苏寒的身影在传送阵中逐渐模糊,「如果我死了,就把忘忧草种在血瞳冢前...」

传送阵光芒熄灭的瞬间,七道剑光劈碎了傀儡。为首的巡察使看着地面残留的毒脉印记,脸色铁青:「血瞳者居然和药神宗余孽勾结!立刻通知主峰,启动『天玄镜第二重』——就算把苍梧山脉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当苏寒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荧光闪烁的竹林里。空气中弥漫着腐蚀性毒气,却被某种无形屏障隔绝在外。他认出这是药神宗的「千毒林」外围,而眼前站着的灰袍老者,正是陈老汉画卷上的毒夫子。

「小家伙,你很有种。」毒夫子抬手甩出一道毒雾,将苏寒胸前的圣体胚胎纹路映在竹墙上,「三百年前那家伙也来过这里,可惜没你这么聪明,直接去抢我的万毒鼎。」他忽然盯着苏寒的血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居然能让圣体胚胎和毒脉印记共鸣?有意思...」

苏寒感觉浑身的伤在快速愈合,这是毒脉规则对业力的天然压制。他扯出断水剑碎片,剑尖指向老人:「我要借你的万毒灵田养圣体胚胎。」语气依旧嚣张,却暗藏警惕——毒夫子的境界深不可测,系统扫描竟显示「数据紊乱」。

毒夫子大笑,笑声震得竹林簌簌作响:「借?当年圣地那群老东西来借我的灵田,我可是割了他们三条胳膊。」他忽然抬手,万毒灵田的方位图在毒雾中展开,「不过你不一样...你身上有『那个东西』的气息。」

苏寒瞳孔骤缩。他知道老人指的是系统,那个来自鸿蒙源界的万界掠夺者核心。毒夫子显然与三百年前的血瞳者有交集,甚至可能知道系统的弱点。

「我可以让你进灵田。」毒夫子扔出一枚毒雾玉简,「但作为交换,你得帮我做件事——」他指了指玉简上闪烁的红点,「圣地的『天玄镜第二重』正在定位我的毒脉弟子,包括你救下的老猎户。」

苏寒接过玉简,系统界面突然疯狂闪烁。他看见陈老汉的坐标正在被七道星辉锁定,而对方怀里的七蜈血,正是启动万毒归宗阵的关键。

「成交。」他将玉简捏碎,剑骨碎片在指尖凝聚成毒雾剑,「但我要先拿点利息。」忽然挥剑斩向毒夫子的袖口,竟割下一片带着规则波动的毒鳞,「这是毒脉传承的钥匙,对吧?」

毒夫子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畅快:「难怪圣地要杀你...你根本不是在掠夺,是在拆解整个天玄的规则!」他挥手打开灵田传送阵,「去吧,圣体胚胎需要万毒灵田的浊气淬炼。记住,天亮前必须完成融合,否则...」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天玄镜的光辉穿透千毒林,在苏寒背后投下巨大的追捕阴影。而此刻的苏寒,正带着圣体胚胎跃入传送阵,左眼的血瞳映着镜中圣地大军的身影,嘴角勾起的弧度比毒雾更冷:

「圣地不是想抓我吗?那就让他们来灵田吧...我正好缺一批祭炼剑骨的材料。」

传送阵光芒消失的瞬间,毒夫子看着地面残留的业力纹路,忽然从怀中掏出半块发黑的令牌——正是三百年前血瞳者留下的「掠夺者残章」。残章上的文字正在自动补全,显现出苏寒接下来的掠夺目标:

【目标:药神宗「万毒鼎」(SSS级任务,可掠夺规则碎片:毒系法则)】

【警告:天玄镜第二重启动,诸天通缉倒计时开始——00:59:59】

毒夫子望着漫天星辉,忽然低声呢喃:「三百年了,终于等到第二个敢抢天道规则的疯子...希望你能比那家伙活得更久些,小友。」

千毒林深处,苏寒跪在万毒灵田中央。圣体胚胎正在吸收浊气,而他的剑骨与毒脉印记产生共鸣,在背后凝聚出半透明的毒雾星宫。当圣地的剑光劈开传送阵时,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少年背对着他们,左手托着散发金光的胚胎,右手握着由毒雾和星力凝成的双刃剑。他的左眼是血瞳,右眼却泛着毒雾特有的紫芒,两种力量在体内疯狂碰撞,却被他用黑客般的精准强行压制。

「你们来得正好。」苏寒转身,嘴角还沾着毒血,「我融合圣体还差最后一味药...圣地化神长老的星宫核心。」他抬手挥剑,万毒灵田的浊气突然化作千万条毒蛇,「来啊,让我看看,你们的星宫,能不能挡住毒脉与圣体的双重掠夺!」

剑光与毒雾在灵田上空炸开,业力倒计时开始跳动。而在千里之外的枯叶村,陈老汉正按照苏寒留下的印记,将忘忧草种在血瞳冢前。当第一滴露水落在草叶上时,墓碑突然发出嗡鸣,露出一行被岁月侵蚀的小字:

「血瞳所至,规则皆夺——吾之骨血,终将成万界之锁。」

老人不知道,此刻苏寒的剑骨傀儡正在苍梧山脉各处苏醒,那些被掠夺的剑骨与毒脉结合,正在形成能同时对抗星力与灵气的全新物种。而这场发生在荒村夜火中的相遇,终将成为天玄大陆规则崩解的起点。